《一夏十年》贰欠

5、第 5 章

　　正式开学那天，卫予还没有从暑假的懒散状态中脱离出来。
　　等早上秦炀准备出门去寝室了，才发现这位新室友还摊在床上睡得正香。他看了看时间，还是决定再做次好人。
　　秦炀走到卫予床边，抬手戳了戳卫予露在薄被外的胳膊。白白嫩嫩的，软软乎乎的。
　　虽然已经是夏末秋初，但温度并不低，年轻人又贪凉，所以他们昨晚空调温度开得低。
　　秦炀戳了好几下，但是卫予并没有醒过来的意思，这让秦炀伤脑筋了。毕竟他们两个并不熟悉，他总不能直接把卫予从床上拎起来。但是现在再不起床，卫予可能进入高三的第一节课就要迟到了。
　　秦炀看了看时间，灵机一动。他走到柜子前去，把昨天帮卫予套好的厚被子抱了出来，然后细心地给卫予盖了个严严实实，然后关了空调，走出寝室。
　　按秦炀的推断，卫予不出十分钟就会被热醒。如果他收拾够快不吃早饭，洗漱完毕就跑应该刚好能赶到教室。
　　秦炀吃完早饭，先去班主任办公室报到，他属于转学生，今天要由班主任带着进教室。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长得不高，姓张，看起来很温和，戴着一副眼镜笑眯眯地看着秦炀说：“秦炀你好，我是你接下来高三学年的班主任，叫我张老师就好。”
　　“老师您好。”秦炀礼貌回道。
　　“你的情况王校长已经给我交待过了，我也看了下你以前的成绩。你底子很好，张校长挖空心思找你过来想必你也肯定是有实力的。接下来这一年我们一起努力，奔着全国最好的学校去好吗？”张老师人看起来温和，但是其实目标很明确，她带的是全校最好的班，而面前这个男生不出意外会是那个班里最好的苗子，她会尽力在这年陪着大家一起，在高考这场战役中，打一场完美的胜仗，而秦炀，将会是这场战役中最耀眼的将军。
　　“谢谢老师，我会履行我的义务的。”当时和学校做过保证，他会做到。
　　张老师笑了笑，无所谓地挥挥手说：“接下来的日子，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你别去想，你只管学习就是了。你妈妈和妹妹你也不用担心，我会帮你照顾着的。有什么事情记得找我，以后我不仅是你的老师，更是你的伙伴。”
　　秦炀看着张老师，大概懂得为什么看起来柔柔弱弱的这么一个女人，能成为C大附中的金牌教师。
　　张老师拍了拍秦炀，然后拿上准备好的教辅资料，说：“走吧，去新班级看看。”
　　***
　　卫予是被热醒的，醒过来的时候满头大汗，一看，空调关了，而自己盖着昨天放好的厚被子。奇怪，难道昨晚自己梦游了把被子抱出来了？可是自己并没有梦游的习惯啊。卫予纳闷地爬了起来。
　　秦炀不在，寝室就他一个人。
　　糟糕！今天第一天上课！卫予赶紧拿过手机看了眼时间，七点二十五，七点四十早读课。
　　要迟到了！
　　卫予赶紧跑去洗漱，慌里慌张的，顶着一头乱纠纠的头发赶紧往教室跑。开学第一天就这么狼狈。
　　好在动作够快，跨进教室坐到位置上的时候刚好打铃。卫予听到铃声放佛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趴在了课桌上。
　　卫予在班里长得算矮的，坐第一排，他同桌是个700度近视的小胖子，叫方杰。每次卫予看他那厚得跟玻璃底一样的眼镜时就会感慨还好自己从小认真做眼保健操，视力保护得非常好。
　　方杰早就到了教室，看卫予风一样地跑进教室，坐下之后就如死狗一般趴在课桌上很是好奇，问道：“卫小鱼，我听王思说你不是搬进学校宿舍了么？这还差点迟到？”
　　卫予维持趴着的姿势不变，转过头抬眼瞄了方杰一眼，说：“方姐哎，都怪暑假这个社会主义败类消磨我四好青年的学习积极性。我还没从暑假的温香暖怀中摆脱。差点就被腐化了。”
　　方杰煞有介事地拍了拍卫予肩膀，故作深沉地说：“汝等小儿思想觉悟还是不够高，还是要学学我。”
　　卫予好笑地问：“方姐姐你有什么先进经验要传授么？”
　　方杰转过头，目视前方黑板，摘下眼镜假装抹了抹眼泪，说：“我妈暑假每天都六点叫我起床看书，说是提前为高三的艰苦生活做准备。我特么就没享受美好的暑假。”
　　“哈哈哈哈，姐姐你比我们多备战两个月。”卫予冲方杰抱了抱拳，“想必方姐姐你一定能一马当先，金榜题名。”
　　“去去去，少拍马屁。”方杰挥了挥手，然后凑过去小声对卫予说道：“你听说了吗，今天有个转校生。”
　　卫予点点头，说：“知道的，我室友，昨天就见了，还带我去食堂吃饭了呢。”
　　“哟，卫小鱼你消息够灵通啊。”方杰斜眼瞟了卫予一眼，继续说道：“听说是个大学霸，学校花钱挖过来的，目标是今年的状元呢。”
　　“状元？”卫予之前就听说过秦炀是大学霸，但并不知道学校是奔着状元去的。
　　方杰点了点头，看卫予来了兴致，说起来更带劲了：“听说学霸家里特别困难，爸爸死了妈妈生病了，特惨。我小学同学高一高二和他一个学校一个年级的，说学霸在学校经常帮忙代写作业赚钱，好像就是一边学习一边还要养家。听起来挺辛苦的。”
　　卫予听方杰说着，脑海中浮现出昨天和秦炀初见的画面。秦炀安静地在窗边看书，秦炀帮他套被子，秦炀说话带着笑的样子，领着自己去食堂，走在自己前面的秦炀。少年英俊高大，虽然高冷但其实很善良。完全想象不出来他身上背负着这么重的压力。
　　和他相比，卫予觉得自己很羞愧。昨天还因为离开了家里而闷闷不乐。而秦炀也离开了家，却是不得已，是必须。
　　“哎，干嘛呢，出什么神呢？”方杰用手撞了撞卫予，“张姐都带着新同学来了。”
　　卫予赶忙抬头，他坐第一排，而此时张老师正带着秦炀站在他正前方。
　　“同学们，高三了，话我也不多说了，相信你们关于高三的话耳朵都要听起茧子了。”张老师笑呵呵地说道，“但是你们一定要记住，高三再苦再累，张姐都陪着你们。”
　　“噢~~~~”张老师说完，底下响起雷鸣般的掌声和笑声。这个被大家笑称为张姐的老师，不仅是老师，更是大家的朋友和亲人。
　　张老师摆了摆手，说：“够了够了，大家把热情留在今后的高三生活吧。下面我给大家介绍下转学来的新同学，秦炀。”
　　秦炀站在张老师旁边，低头就看到那个拼命鼓掌的室友，估计早上够匆忙的，头发乱糟糟的，越发像极了小黄狗。
　　以后的生活里有条小黄狗跟着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无聊。秦炀没能抑制住上扬的嘴角，笑着说：“大家好，我叫秦炀。有不会写的作业可以找我，有偿帮助。”

作者有话说

　　我都忘记高三几点开始上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