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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   女孩手术后仍在昏迷,她的辅导员已经来了,说是外地的父母也都在赶来的路上。

      傅一维和南姜子在医院里守着女孩,秦九觉得无比疲惫,去医院后面的小花园的长椅上坐下,点燃了根烟。
      唐笑礼正好走过来,看到了秦九弯着腰,一边抽烟,一边看着手里的那一堆告示,他的长发遮住他的神情。唐笑礼突然感觉到一种难受,他坐过去,坐到他旁边。
      “是被人举报的,一个叫胡松的同事。”
      秦九只是捏着纸,不说话,盯着那张他在大学生音乐节后背着吉他,上了傅一维车的照片。

      “还有……学校论坛上有个ID叫‘宁宁爱’的账号,她是你的粉丝,经常在论坛上发一些你的消息,还有就是一直很隐秘地说你不会喜欢女粉丝,就是类似的话,你知道的……现在小孩子的心思……”
      “然后,胡松顺藤摸瓜,这个叫‘宁宁爱’的人还在一日业网站,一个专门的原创小说网站上写耽美文,人物人设和你俩一样……”
      秦九一页一页地翻看资料。

      “这些消息在上交给院长的前一天就在论坛上发出了,有很多人关注到了……但是这些证据说明不了什么……估计是,傅一维他自己承认了……”

      秦九深吸最后一口烟,然后把烟头碾在资料的照片上,黑黄色的洞扩大。
      唐笑礼叹了口气,说:“幸亏现在是停职,还有挽回的余地……”
      秦九用资料把烟头包起来,揉成一个团,站起来,说:“走吧。”
      唐笑礼抬头看着他冒出胡茬的下巴,他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在蹲着吃盒饭,狼狈又不起眼,现在的他,却又拔地而起的力量,他也知道,这力量来自于傅一维。

      秦九上楼,在女孩的病房外看到了正在交谈的傅一维和南姜子,两人的身影越来越清楚,他突然看到傅一维捂着胃口,艰难地弯腰。他瞳孔一紧,抓住唐笑礼,说:“我去车上拿药!”然后一个转身,飞奔出去。
      等秦九大汗淋漓地跑上来的时候,门口只剩下南姜子和唐笑礼,南姜子平静地说:“去检查了,估计要做手术。”

      秦九把药放到椅子上,弯腰扶着膝盖,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
      “那个‘宁宁爱’的ID已经查到了,很巧,就是里面的女孩,叫陈子宁。”
      秦九听到这个名字后,想到了咖啡店加他微信,还有上场前要签名的画面,他平复了自己,想梳理一下整个事情,却发现自己脑子里一团乱麻。

      唐笑礼皱眉,说:“她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还是秦九的私生饭?”
      南姜子没听过这个词,刚想问,一个护士走来,问:“你们谁是傅一维的家属?”

      秦九一下子挺起身子,抢着说:“我是!”
      护士一脸疑问,说:“你和他什么关系?”
      “我……”秦九一时想不出来。

      南姜子瞥了他一眼,走上去,说:“我是他朋友,有什么事就和我说吧。”
      护士权衡了一下两个人,对南姜子点头,说:“病人需要手术。”
      南姜子点头,从包里拿出张卡,说:“我是医院的国际VIP,直接挂我的名字。”
      护士接过卡,说:“好的,您跟我来。”

      —

      傅一维做完手术已经是傍晚了,南姜子先回家照顾宝宝,唐笑礼第二天早上还有课,偌大的病房只有仍未清醒的傅一维和秦九两个人。
      傅一维的胃又被切去了一小块,此刻他面色苍白却又平静,躺在病床上,身子微微起伏,细长的睫毛随之颤动。

      高清电视里无声地播放着晚间新闻,“高校同性恋教师”和“过度执法”这个两个关键词,掀起了港桥大学一阵巨大的风波。
      画面里有学生把小型货车开到了校园里,他们站在车上,手里挥舞着彩虹旗高举着喇叭,车开地横冲直撞,就连保安都拦不住;派出所的小警察被证实推搡学生而导致学生昏迷,已经在镜头前道歉,可是仍有一波学生堵在派出所门前,举着旗子,上面画着倒在血泊中的女孩;脸上画着五彩的学生们不停地在镜头面前表达他们的诉求“人权”“保护少数群体的权利”“民主”“恐同”……

      唐笑礼来了电话,问傅一维怎么样,又说下午整个哲学系教学楼被围住,没有上课,胡松的车被好几个学生一起砸了,还有很多学生跑来医院,在楼下给女孩送花,他说和南姜子已经叮嘱了医院,不要说傅一维也住院了,要不然事态会越来越严重。

      秦九边看着沉睡的傅一维边听着,小声说知道了。他把电话挂掉,又把电视关掉,看着墨蓝色的天空配着远处连绵起伏的山脉,有些烦躁。
      他坐在沙发上,抱着胳膊,在混乱中昏昏沉沉地睡去。

      —

      秦九是被缓缓拉开地窗帘和倾斜下来地晨光弄醒的,他艰难地睁了好几下才睁开眼睛,看到傅一维在看着他。
      他一下子站起来,克制住一丝眩晕,走过去,他看到傅一维充满血丝地眼睛和干涸的嘴唇,赶紧把吸管递到他嘴边。

      傅一维抿了抿嘴唇,满眼都是笑意地看着秦九。
      秦九被那柔情的目光弄得心里发酸,他吸了下鼻子,说:“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傅一维缓慢地抬起手,笑了一下,摸着他的脸,说:“在说什么傻话呢……”
      秦九用闪着碎光的眼睛看着傅一维。

      傅一维咧开嘴笑了,但是因为过于干涸的嘴唇和苍白的面色,让这个笑,带了些苦涩,他轻轻地说:“这儿没人,你可以亲我了。”
      秦九一愣,然后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这好像是他在上学之后第一次掉泪。
      秦九俯下身,冰凉的唇点了上去,他闭眼,眼泪随之掉落。
      他起身,用手拂过那滴眼泪。

      大门被打开,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到了南姜子和仙儿。
      仙儿一脸焦急,克制住自己的声音,说:“怎么发生这么大的事情都不和我说?手机怎么关机了?”
      秦九克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说:“没事了……一切都好了……”
      仙儿看着他,说:“秦九,你出来一下。”
      秦九被她这么连名带姓的喊,有些不知所措。

      傅一维衰弱的声音传来,“仙儿你有什么就在这里说吧。”
      仙儿知道傅一维足够聪明,看了一眼他,又看了一眼秦九,说:“咱们乐队被港桥摇滚帮评选为年度最佳新人了,现在要对你进行采访,拍一个vcr”

      秦九的大脑飞速运转了一下,复杂的情绪在他的脑子中碰撞,做出的决定下一秒就被否定,他看了一眼傅一维,眼神变得坚定,说:“我不去了。”
      傅一维用控制器把自己弄成半倚着床头,淡淡的说:“去吧,这里没有你什么事情……”
      秦九固执地摇头。
      “有他们就够了……”
      秦九还是摇头,眼神没有离开傅一维。
      “去吧……”
      秦九看着比自己还要坚定地傅一维,最终妥协了,他轻轻地吻了一下傅一维的额头,带着微微地愧疚和不舍,和仙儿离开了房间。

      当秦九走后,南姜子走到窗边,把窗户拉开一小条缝隙,说:“真羡慕你们的爱情。”
      傅一维无声地笑笑。
      南姜子抽出根烟,想想是在医院里,又把烟放了回去,问:“你准备怎么办?”
      傅一维沉默。
      “你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南姜子经常说这样的话,不是疑问句,却总带着疑问的口气。
      南姜子忍不住了,点燃了一根烟,说:“你没必要这样。”
      傅一维看着南姜子,还是不语。

      “那个叫陈子宁的女孩已经醒了,他爸妈也来了,看起来不是大城市的孩子……他爸妈不知道LGBT是什么,我去的时候怕掏医药费,正坐在地上医闹呢……她的导员好不容易解释清楚来龙去脉,她妈妈又要你赔偿……”
      傅一维皱眉。

      “反正很乱,我没待下去,临走的时候还听她妈在那里喊‘我女儿怎么能接触这些东西,你们当老师的是怎么教的’……”
      南姜子顺着窗户弹掉烟灰,背对着傅一维,说:“这很畸形。”
      傅一维不知道她的“这”指什么,他看着她曼妙的背影,开玩笑地说:“怎么,你也开始恐同了?”

      南姜子没有转过来,说:“我原先只觉得我支持同性恋的存在,但是后期的婚姻、孩子等问题也许会涉及到伦理层次,所以我持保守态度。”

      “她们像是在一个封闭的圈子里,只信自己的规则与秩序,把平权说成特权。”

      “但是前些日子的那些学生,让我觉得事情向另一个极端走去。那些女孩,在网站上发的同人文、或者什么搞cp,就是把两个角色弄成一对……你知道吗……我看得也是眼花缭乱。”
      南姜子把烟头碾灭,继续说:
      “这不可避免的是一个思考沦丧的时代。但我宁愿青少年娱乐至死,变成犬儒,无所谓的陶醉于泡沫文化里,没有建树,也有不至于乖张偏激,在知识体系不健全的时候,被极端的文化思想给蛊惑。”
      “她们不是为了和平与爱,而是为了自己。”
      南姜子转过头,平静地看着傅一维。

      傅一维笑笑,说:“Jane,你说得片面了。”
      南姜子耸耸肩,没有回应。

      房间里是长久的安静,两个老朋友就这么平静地对视,直到傅一维说:“我既然是那个少数群体,我不仅会担负起自己的责任,也会对这个社会负责。”

      南姜子的表情有了微妙的变化,她又抽出根烟,问:“那个男孩真的有那么好吗?”
      傅一维不语,他透过南姜子看着窗外,初冬一片萧瑟。
      他笑了,说:“是他引出了我无得无失的爱的天性。这样,我就能向着心中的自己,走得更近了些。”
      南姜子缓缓地吐出一口烟,良久,对着傅一维淡淡地笑了。

      —

      秦九这几天一直被困在录音棚里,尽管他每天都向医院里打电话,电话里无论是谁都说一切都好了,陈子宁在学校的调节下同意赔偿,傅一维越来越稳定。秦九虽然知道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可是心里总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样。
      这件事连外籍录音老师都知道了,他拍着秦九的肩膀,用眼神来默默鼓励他。

      秦九再次回到病房是要去参加颁奖典礼前,特意去的病房,傅一维正挂着吊瓶,站在窗边看风景。
      秦九悄悄的推开门,傅一维转头,向他招手。

      秦九走过去,傅一维笑了,伸出手帮他整理领带,他因为只能打营养液而暴瘦,手腕上的骨头清晰可见,宽松的病号服在晃荡。还有因为一直在挂吊瓶,所以手背上的血污和针眼也没有消掉。
      秦九能感觉到他指尖的消毒水和酒精混合的气味。
      “第一次穿正装吗?”傅一维帮他重新打领带,笑着问。
      秦九有些羞涩地点头。
      “怎么还害羞了?”傅一维开玩笑。

      他接着把秦九的袖口抚平,让袖子正好遮盖住他的纹身。
      秦九的双手无处安放,只能任他摆弄。
      最后傅一维从他的领口一直抚到他的肩膀,拍了拍,很满意地笑了,赞美到:“很精神。”

      傅一维安静地看着秦九,秦九知道他有话要说。
      傅一维平静地说:“我辞职了。”
      秦九瞳孔骤然一缩,过了一会儿,说:“傅一维,离开的应该是我!”
      傅一维依然平静。
      “我不能每一次都让你付出!”秦九的鼻子一下子酸了,“把辞职信拿回去!”

      傅一维笑了下,抬起手抚摸他的脸颊,说:“小孩,开始命令起我了?”
      秦九一愣,没有被他的玩笑触动,说:“傅一维,你……”
      “秦九”傅一维打断了他,说:“我辞职了,还可以养活自己;乐队可能不会玩一辈子,你如果再没有文凭,怎么办?”
      “我有你啊!”

      傅一维一怔,看着他冲动的样子,笑着说:“我岁数那么大,会比你先死的,至少十年……”
      “操,傅一维你闭嘴!”
      秦九双眼通红,看着风轻云淡的傅一维,他转头不再去看他,但是下一刻眼泪掉了下来。
      傅一维用手抹掉他侧脸流淌的泪水,说:“怎么天天哭……”

      秦九胡乱地抹了一下,转过头,却也看到了傅一维闪烁的眸子,他楞住的时候,傅一维抱上了他,他在他耳边说:“你令我骄傲。”
      秦九抬头,让眼泪倒流,阳光照射在吊瓶上,里面的液体闪闪发光,像是一簇群星,他紧紧地抱住了傅一维,让时光慢慢流淌。

      —

      南姜子来的时候,正好到最佳新人颁奖的时候,秦九手捧过奖杯,站在台上,穿着整齐的西装的他显得有些拘谨。他拿过麦克,笑了笑,在聚光灯下很迷人。
      他说:“能拿到这个奖项,我要感谢我的乐队旅行伴侣二号,感谢我的姨妈和space oddity,感谢所有在音乐上给过我指点与帮助的人……”

      南姜子不经意的转头看向傅一维,他正在聚精会神,嘴角上扬。

      “当然,我还要感谢一个人……”他顿了顿,说:“想必在座各位已经知道了我说的这个人,在此,我为因为我们而造成的社会动荡与舆论风波,向所有人道歉。”
      秦九深深地鞠躬,直到掌声响起,他才起来。
      “我想对他说,谢谢你,无论怎么样,我会一直爱你。”

      秦九坚定的眸子就这么透过镜头,展示在银幕上,传递到每一个角落。
      南姜子看出来,这个男孩,长大了。

      紧接着,是乐队表现的时间,秦九脱掉了西装,把衬衫袖口松开,挎上吉他,说:“《飞行》,是我们新专辑的主打歌,同时也是他给我的灵感,感谢我生命中出现的每一个人!”
      秦九配合仙儿来了两段solo,接着说:“请大家记住我们!旅行伴侣二号!”
      前奏响起,迷幻又有力。
      秦九手拿麦克,却看着底下坐的人群,闭眼,是他初见傅一维的样子,冷漠又寡淡。

      我找不到
      我惯于去找的
      但是我不能抱怨
      走向充满潮气和悸动的原初风景
      领会那混合了爱和沙子的飞越
      ……

      随着扫弦的节奏,傅一维的样子变了,时而是侵略性的,时而又是无比的温柔。

      ……
      永远新鲜的飞
      越过空床
      越过大群的风
      越过搁浅的船队。
      犹豫地跌撞
      坚硬的永恒
      ……

      那是一条宽阔的大陆,傅一维在前方,永远地拉着他的手,最后的画面,是傅一维平静的脸。

      ……
      抵达无需黎明的爱
      无需黎明
      的
      爱
      ……

      一曲终了,秦九感觉到了眼角的凉意。
      在电视机前的傅一维,则紧紧地握住了被单。

      秦九在后台和前辈还有工作人员致意后,背着吉他,在大厂外看到了傅一维的车,他惊喜着跑过去,结果看到的是南姜子。
      他有些失落,但还是把表情憋了回去。
      南姜子看出来了,说:“你不开心。”
      秦九耸耸肩,他开始习惯她的表达方式。
      “傅一维出院了,他让我接你回家。”
      秦九眼睛一亮。
      “歌唱的不错。”
      秦九望向她,刚想张嘴问傅一维看没看直播,就被她打断了。
      “傅一维说的。”
      秦九感觉自己整个身子都变得轻快起来。

      车一路顺利,开到半岛公寓的地下室,南姜子下车,打开后备箱,拿出个医院给的袋子,递给秦九,然后又拿出个巨大的蛋糕盒子,秦九捧着蛋糕,看着一脸严肃的南姜子。
      南姜子的身边是一个大纸盒箱子。
      “我们上去一趟再拿?”
      南姜子看着他,眼神让他不自在。

      “秦九。”南姜子第一次叫男孩的大名,“这里是陈子宁写的耽美小说,个人印刷,尺度很大。现在正在扫黄打非,如果有人顺藤摸瓜或者是举报出版非法刊物,受到牵连的会是更多的人。”
      秦九的大脑在停滞一秒后飞速转动,他看着那些花哨的封面,说:“我知道了……”

      南姜子淡淡地笑了,她很少在外人面前表达出这样的表情。
      “走吧……”
      南姜子合上后备箱的盖子,把秦九停留在箱子上的眼神切断。

      秦九没想到,所有人都到了,有唐笑礼,仙儿,老椿,大斌,还有姑妈,大家在热火朝天地准备着火锅食材。
      大家欢声笑语,一起切开蛋糕,然后秦九把奶油抹了傅一维一脸。
      傅一维不恼,说:“你们就这么看着他欺负病人?”
      大家笑了。
      姨妈说:“反正你也吃不了东西,小米粥还给你熬着呢……”
      大家又笑了。
      饭后,大家考虑到傅一维的身体,没有久留,收拾收拾都走了。
      秦九和傅一维相拥,躺在一起,谁都没有说话,然后他们静静地闭上眼睛。
      呼吸轻微起伏,是明天的信号。

      —

      黎明还没有到来,夜晚依旧黑暗。

      秦九双手插兜站在原野上,手上是未燃尽的木棍。

      火花抵达天空,像是天堂的灯芯燃烧蜷曲,夜晚的麻雀回归盘旋于上重复这个消息。
      秦九看着眼前逐渐增多的灰烬,他朝火焰走去。火焰没有吞噬他的皮肉,而是不烫不灼地抚慰他,淹没了他。
      他宽慰地、惭愧地、惊讶地看到了一个幻影,不是他梦中的幻影。

      他的心在期待中炙烤,火与烟直冲云霄,心在胸腔如明烛燃烧,远处的人身如灯塔旋转,被火的图影朗照。
      他慢慢地走近,秦九禁不住触碰那红玉似的嘴唇,日月来到他们之间,徘徊在天际,明月弯成了他的眉弓,对他双唇的热望踟蹰在他的心头。

      傅一维一下子吻住了他,寒气与炽热在空中碰撞。
      两个人紧紧相拥,直到火苗燃尽。

      天快要亮了,整个世界的光线像内衬一样的青色。
      在这个城市露水未晞的不眠中,每个人都有同等的孤僻和等待,这些都是来不及跑过去大声喊在这里的记忆。

      他们再也不会错过彼此,再也不会被分离,再也不会成为白昼里的损失。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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