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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睿王 ...

  •   眼前的人再也不是肖阳的模样,不,应该说比肖阳好看百倍。
      他的五官是造物者最精心雕刻的杰作,俊美而不失刚毅,若多一分,就会略嫌粗犷,若少一厘,便会失之阴柔。
      如果说肖阳是一柄藏在鞘中的利剑,他就是璀璨夺目的明珠;如果说肖阳的沉稳令人安心,他的俊美就会让人心跳。他棱角分明的唇边常含一丝浅笑,令人如沐春风,望之可亲;灿若星子的眼眸却深邃难辨,带着洞察一切的睿智,令人心生敬畏,不敢轻侮。
      这个丰神俊逸的男子,正是东煌国的三皇子,睿王欧阳逍!
      肖阳是名扬江湖的侠士,欧阳逍却是威震四海的英雄。
      与北越一战,救东煌于危局之中;在朝堂推动变革,令东煌日益强盛;几番深入敌国,洞悉敌情;多次亲历民间,体察百姓疾苦……
      他的睿智,他的勇武,他的俊美,无不为天下人所称道,更有无数少女,偷偷藏起他的画像,将他视为心中的偶像。
      林月儿想起自己也曾对着他的画像,幻想有一天能与这个智勇无双的少年,来一场逐鹿天下的较量。她甚至幻想过他见到自己第一眼时的惊艳,幻想过他拔剑的姿态、说话的神情……
      然而,她永远也不会想到,他们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相见。
      是不是很讽刺?偶像和恋人合二为一了,她不但没有丝毫的喜悦,反倒加深了被愚弄的痛苦。自己是多么傻啊,无论欧阳逍,还是肖阳,你都当他们是盖世的英雄,谁知他却不过是玩弄花招欺骗你的卑鄙小人。
      她甚至感到了恐惧,当一个你熟悉并深爱的人突然变成了另外一副面孔,你甚至不知道以前那个他是否真实存在过,抑或只是一个谎言编织的幻影,还有比这更恐怖,更让人心寒的吗?
      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想起临行前哥哥的叮嘱:“在东煌,你一定要当心一个人。”
      “谁?”
      “睿王欧阳逍。”
      “他?我倒很想跟他较量一下。”
      “你万万不可小看此人!他心机深沉,诡计多端,手下又多能人异士,我们在东煌的诸多眼线都被他一一铲除,损失惨重。这次派你去重新培植势力,你切忌不要被他发现。”
      “那我倒非要会会他不可,若能除了他,咱们北越也就少了一个心腹大患。”
      “千万不可莽撞,我只望你莫要落在他手中,否则……”
      “哥哥,你太小瞧我了!”
      “妹妹,我知道以你的聪明能干,应付其他人定是绰绰有余。只是此人……唉,连我都没把握能胜得了他,你最好莫要和他对上。”
      林月儿凄然一笑,哥哥说得没错,自己果然败在他手下,还败得这么惨,不仅输掉了苦心经营的一切,甚至连一颗芳心都葬送在他手中。
      她长叹一声:“这次你赢了,赢得很漂亮,只是我还有些疑问,能否请王爷为我解答?”
      欧阳逍唇边逸出微笑,越发显得俊美无比:“月儿尽管问,我对你不会再有任何秘密。”
      故意忽略掉他充满暗示的话,林月儿直截了当地问:“从一开始你就设下圈套,假装中计放走我,又让自己被我们擒住,好乘机潜入圣月山庄,是不是?”
      欧阳逍很干脆地承认:“是的。我义父擒住你们,本想拷问出你们的身份、目的及解药的下落,但每次一用刑,你那些属下就纷纷服毒自尽,我们甚至连毒药藏在哪儿都没能发现。”
      他顿了顿,见林月儿一点解释的意思都没有,知道她已视自己为敌,当然不肯将这个秘密说出来,于是又接着往下道:“我们没办法,只好想出这个欲擒故纵的法子,故意外紧内松地制造假象,让你误以为我们防范严密,自然想不到我们会故意放你走。当你要玉祥斋的糕饼时,我就料到其中必有玄虚,于是让属下密切监视玉祥斋。没多久一个叫刘二子的伙计果然匆匆离开,跑去送信了。等他送完信回来,我的人便擒住了他,逼问出详情后,再易容成他的模样。那张掌柜急着要筹划如何营救你,竟也没发现此人已被调了包。”
      林月儿眸光闪过了悟:“难怪那刘二子武功这样高,原来竟是你的属下假扮的。”
      “他叫龙五,在江湖上也算一等一的高手。”
      “‘铁判官’龙五?”林月儿耸然动容,“此人以前也是名震江湖的一代枭雄,五年前突然消失了,没想到竟成了你的属下。”
      “不错,”欧阳逍道,“若非龙五做内应,我们的计划恐怕也难以顺利实施。肖阳随时都处于你们的监视之下,但刘二子是你们自己人,行事自然要便宜许多。”
      林月儿咬牙:“只恨我过于信任张掌柜,没想到竟连他都不知道自己的伙计有问题。”
      欧阳逍道:“事出突然,他与龙五接触的时间太短,一时也难以察觉。后来我得知你们要在玉祥斋多留一些日子,担心时间长了被张掌柜看出破绽,这才想办法迫你们离开。”
      林月儿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原来永福客栈的孙掌柜是你们故意带走的,好让我误认为你们已怀疑我躲在乌木镇上。那些搜镇的官兵、帮众也是你下令调动的,送信的人自然就是那假冒刘二子的龙五了。”
      欧阳逍眼中现出赞赏之色:“这样复杂的事情,竟然一下就被你猜中了,月儿果然聪明!”
      林月儿根本不睬他,自顾自地道:“你们的确装得很像,甚至不惜牺牲帮中几十个高手的性命。”唇角勾起冷蔑的笑纹,“若论心狠手辣,天下只怕无人能比得上王爷你!”
      欧阳逍装作没听到她话中的讥讽,仍是温和地微笑:“你可知道押解你的都是些什么人?”
      “难道不是你们青龙帮的人?”林月儿眼中划过一丝诧异。
      欧阳逍的笑容变得高深莫测:“这些人都是被我大皇兄暗中收买,或直接安插在帮中的密探。我花了近一年功夫,才将他们一一找了出来,这次正好借你们之手清理门户。”
      林月儿一愣,呆了半晌,忍不住叹道:“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既骗得我们深信不疑,又借机铲除了政敌的势力,睿王果然好手段!”嘴上说着,心里却一片冰冷,此人心机之深沉,手段之高明,实在大大出乎她的意料,落在他手中,自己还有扭轻败局的机会么?
      她眼珠一转,忽又道:“想不到你和大皇子竟已到了势同水火的地步了,怪不得他会派陆海来追击我们,原来他们的目标竟然是你!”
      “我的身份虽然是一个极大的秘密,但有了那些潜伏的暗探,时间长了,难免会被他们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大皇兄虽然未必能肯定肖阳就是我,但他宁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知道我被你们擒住,又失去了功力,他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况且他知道月儿是朝廷要犯,顺便抓了你,便可立下大功,正是一举两得。”
      “你中了化功散的事,陆海又怎会知道?”
      “恐怕是张毅告的密。”
      林月儿大感意外:“青龙帮的总管张毅?他不是已经死在密林中了么?”
      “他没有死。”
      “这不可能,轩羽明明挨个检查过,他做事一向细心,绝不会看错。”
      “张毅有一独门武功,名叫‘龟息大法’,可以闭住呼吸,看上去就像死了一样。此人十分机警,大概一发现有迷药便屏住了呼吸,假装昏迷,而后轩羽泄愤似的几剑也未砍中要害,他再运起‘龟息大法’,让你们误认为他已经死了。他却在无意中听到你阻止轩羽杀我,又让我服下化功散之事,等你们一走,他自然就立即跑去跟大皇兄禀报了。”
      林月儿听他说得头头是道,仿佛亲见一般,奇道:“你如何能肯定是他?”
      “我曾收到消息,死在密林里的青龙帮众的尸首中,独独少了张毅一人。也唯有他才有机会死里逃生,再结合发生的事情来看,不难猜到原委。”
      林月儿仔细想了想,又摇头:“不对,从你被擒的地方到京城,至少有三日行程,而大皇子的手下却在短短一天后就赶到了,张毅断不可能这么快就见到他。”
      欧阳逍淡淡一笑:“三日只不过是常人的行程,若用飞鸽传书,只需半日便足够了。据我所知,离乌木镇不远处就有他们的一个据点,张毅只需赶到那儿,将消息用鸽子传给大皇兄,他再飞鸽传令,就近调集人手,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我们。也幸好时间紧迫,只能调用离这儿不远的“暗夜”,否则,若来的是“魅影”,我们未必能全身而退。”
      “魅影?”林月儿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颇觉意外。
      欧阳逍果然如他所说,知无不言,当下便给她详细解说起来:“‘魅影’是大皇兄最厉害的一支队伍,人数比‘暗夜’少,战斗力却要强十倍。他们不仅能协同作战,每个人也都是能独当一面的高手。”
      “想不到大皇子也是个厉害角色,睿王的日子怕是过得不太安稳吧?”林月儿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大皇兄虽然厉害,我倒也不惧。这世上能让我过不了安稳日子的,也只有一人罢了。”欧阳逍笑吟吟地看定林月儿,眼中似有千言万语。
      林月儿却当他是空气一般,面无表情地道:“你告诉我这些,总算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她故意放缓声音,一字一顿地说,“原来东煌国内争夺皇位的斗争已经这样激烈了,很好,很好!看到你们兄弟相残,我实在是太高兴了!”她果然笑了,笑得像一根又长又尖的刺,带着说不出的讥诮。
      欧阳逍照旧忽视她话中的恶意,恳切地说:“我本不该告诉你这些,只是不想让你误会我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其实我——”
      “够了,”林月儿打断他的话,不耐地蹙起秀眉,“你不用跟我解释这些,我已是你的阶下囚,你想怎么对我都没关系,又何必顾忌我的感受?”
      “月儿,”欧阳逍眼中盈满深情,像夜色中朦胧的月光,带着令人沉溺的温柔,“如果这世上我还会顾忌一个人的感受,那个人就一定是你!”
      林月儿冷哼一声,无论欧阳逍说什么,都被她看作惺惺作态,是为了欺骗自己玩弄的手段,她根本一个字都不信。想到他将自己骗得这样苦,她恨得几乎咬碎了银牙:“我好后悔,当初没有一剑杀了你!”
      欧阳逍看她一脸后悔莫及的样子,突然轻笑道:“月儿真以为能杀得了我?你以为我会不采取任何手段,就这样轻易置自己于险地?”
      林月儿一脸震惊地望着他,突然觉得这个人笑起来就像一只成了精的狐狸。
      “在那林子里,我假装中毒昏迷,其实一直在密切注意你们的一举一动,若想对我不利,我当然不会再隐忍。但我还是没料到你竟会给我服下化功散,幸好我早就安排了人手潜伏在附近,一旦动起手来,你们也未必能讨到便宜。只是这样一来,我们精心布置的计划就会落空。还好你和我料想的一样,只要对方还有利用价值,就不会轻易处置他。”
      林月儿呆愕片刻,冷笑道:“我还道睿王是一个敢于深入险境,只身擒虎的英雄,没想到却是一个千方百计想要保全性命的胆小鬼!”
      被她这样讽刺,欧阳逍也不动气,依旧微笑:“本王能有今日的成就,并非靠一味莽撞冒进,若无周密的计划,连性命都难保,还谈何克敌制胜?如果事事只凭侥幸,那本王早就死了上百次了。”
      林月儿哑口无言,她何尝不明白欧阳逍说的句句在理,但心里始终不服气,忍不住便想刺他几句,他却总是笑嘻嘻的毫不动怒,让她每一句恶毒的话都像刺在棉花上,软绵绵全无着力之处。
      她气结,忽又想到了什么,恨恨地道:“你这样处心积虑地谋划,终究也未曾救得了张天化的性命,听见他死得那样惨,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还是——你根本冷血得一点都不在乎!”
      “谁说我义父死了?”欧阳逍神秘一笑。
      林月儿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他的死讯早已传遍天下,我派去的人也亲眼看到他入殓,他怎么可能没死?”
      “若不让我义父假死,你怎会彻底对我放心?若不是为了助我夺得盟主之位,你又怎会召集属下?若不是截获了你的那些鸽子、信使,我们又怎会知道你们安插在各地的暗人,从而将他们一网打尽?”欧阳逍从容不迫地说着,沉如深潭的眸中隐隐有睿智的亮光。
      林月儿黑白分明的眼睛搀了血丝,狠狠地瞪着他,目光充满怨毒,但更多的是不信:“明明已经过了三个月,‘唯别’的毒性早就发作了,张天化怎么可能还活着?”
      “只要有了解药,他自然可以多撑一个月。”
      林月儿厉声道:“他怎么可能得到解药?”
      “当然是你给的。”
      “不可能,我从未将解药给别人,除了——”她的目光突地一凝,霎时化作一柄怒剑,狂乱地刺向肖阳,“原来是你!那颗解药你根本就没服,对不对?你派人将解药送去给了张天化,对不对?”
      她浑身都在颤抖:“我竟然……竟然还……”
      “还为我解了毒,对吗?”
      “你怎么知道?”林月儿震惊地盯着他。
      “你给我服下药丸后,我用真气在体内四处游走,再无半点中毒后的凝滞之状,便知道你已为我解了毒。”欧阳逍深邃的漆目静静地,专注地凝视着她,“你为何要这样做?你本不该犯这样的错误。”
      “我为何要这样做?”林月儿嘴角弯出一个极度讽刺的弧度,笑容锐利得像饮血的刀,“因为我不该傻得对你动了心,因为我不如你冷酷,不如你残忍,不如你玩弄感情的手段高明,所以今日才会一败涂地!”
      她慢慢收敛了笑意,眼中有雪亮的鄙夷与恨意,一个字一个字从银牙中挤出来:“睿王爷,你果然好厉害!”
      “你以为我对你的感情都是假的?”
      欧阳逍眼中突然浮出痛楚之色,拉过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沉沉的心跳透过肌肤传递到她手上,每一下都带着滚烫的热度。
      “我对你的感情,一点一滴都刻在这里,不会比你少一分,甚至……比你更深。因为,你不会体验到我这样的痛苦,每天都要在自己所爱的人面前做戏,那种矛盾的痛苦,你知道吗?”
      “我不用知道,因为我从未想过用感情去欺骗你。”
      “不是欺骗,是情不自禁!”欧阳逍凝视着她,目光充满痛苦的柔情,“我本不想对你动情,却情不自禁地陷了进去。我对你的每一分感情都是真的,因为我无法控制。”
      “什么真心,你在我面前说的句句都是谎言!”轻蔑在林月儿眸中燃烧,“什么与义父不和,什么日久见人心……我果然见到了你的心,不过却是狼子野心!还有那晚在‘鸿运坊’——”她想起月色下的肖阳,渴望一醉的肖阳,心里恨得似要滴出血来,“我竟然被你假装的脆弱给打动了,还自作多情地去安慰你,你心里是不是在得意地狂笑,笑我是个天底下最笨的大傻瓜,你说,是不是?”
      她死死咬着下唇,强忍着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脸色却宛如冰雪,透明得几乎要破碎。
      欧阳逍的心重重跳了一下,然后缩紧了,伸指轻轻抚过她被咬出深深齿痕的嘴唇,那里已渗出了血丝,胭脂般的血染红了苍白的底色,像被火焰焚烧的花瓣,有种残酷而脆弱的妩媚。
      他的指尖带着烫人的温度,声音却是抑制不住的心疼:“你生气了骂我就是,何苦这样折磨自己?”
      林月儿木然地看着他,突然一口咬住他的手指,狠狠地咬!
      欧阳逍倒吸一口凉气,脸上肌肉微微抽搐,却一动不动地任她咬。她咬得又重又狠,咬得手指鲜血淋漓,却兀自不肯松口。
      犀利的疼感不可抑制地从指端传来,欧阳逍咬紧牙隐忍,额头渗出了冷汗,眼神却依然温和:“如果你觉得这样心里好受些,就使劲咬吧,我不怕痛。”
      林月儿终于忍不住泪,松了口,声音颤抖得像风中的浮萍:“你……你还想骗我,我恨你!我恨你!”
      泪水滴落在他手上,和着血,殷红中一抹透明的苍白,火辣辣的痛中,那种冰冷湿润的感觉依旧鲜明得彻骨。
      他的胸口忽然绞起阵阵酸疼,黯然垂首:“其实一开始我并不是存心想骗你。那晚我杀了人以后,心里的确很难过,正想一醉方休,没想到你却来了。”
      “于是你就想出诡计,让我误以为你和张天化之间早有嫌隙,从而打消对你的怀疑,对不对?”
      欧阳逍默然不语。
      “那么你三师兄的故事,也是你杜撰的了?”
      “不是,我确实误杀了三师兄,但并不是因为义父的刻意隐瞒。按照我们原定的计划,三师兄本该不去参加聚会,但没想到他的行迹已经惹来巨蝎帮几个首脑人物的怀疑,他们强迫三师兄到了万竹山庄,以便就近监视,我们却不知道,才会在混乱中误杀了他。三师兄死后,义父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他不仅将责任全部归咎于自己,还尽力帮我从颓废中重新振作起来。对我而言,义父不仅是良师,更是慈父,所以知道他中毒以后,我便下了决心,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为他寻到解药。”
      “只可惜你费尽心机,也只骗到了一颗,张天化纵然躲过了一时,也最终躲不过惨死的下场。我即便死了,有他陪着,也不会觉得太寂寞!”林月儿刻意恶狠狠地说着,眼中带上了一丝疯狂的火焰。
      这渴望毁灭什么似的火焰灼痛了欧阳逍的眼睛,他垂下眼睑,问:“你真的不打算将解药给我?”
      林月儿像看白痴似的看着他。
      欧阳逍仿佛明白了,叹息一声:“看来我只有自己去找解药了。”
      他自言自语道:“你从不将解药放在身上,定是藏在一个极隐密妥当的地方,但你一定不肯说,若是逼问,害你自尽了可怎么好?”他故意显出苦恼的神色,“说不得,只好碰碰运气,猜上一猜,看我猜得对不对。”
      林月儿冷冷地看着他:“天下人都说睿王绝顶聪明,我倒要看看,你怎么猜出解药的下落。”
      欧阳逍突然俯下身,将她拦腰抱起。
      “你……你想干什么?”林月儿大惊失色。
      “带你去找解药。”欧阳逍一笑,忽地低下头,在她脸上亲了一亲。
      林月儿眼中似要冒出火来,怒道:“不许碰我!”
      欧阳逍一愣,旋即露出孩子般倔强的神情:“我偏要碰你。”果然又低下头,在她唇上轻轻一触。
      虽然犹如蜻蜓点水一般,但林月儿仍是气得浑身发抖,恨不得用手去擦嘴唇,偏偏一根手指也动不了。
      欧阳逍看她气得通红的脸,突然轻笑起来:“以前……你不是很喜欢我碰你吗?”
      他本就生得俊美无比,再用低沉魅惑的声音说出这样暧昧的话,一双温润如墨玉的眼睛,更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那样灼热的眼神,不知会让多少女子脸红心跳。
      但林月儿看了他的笑容,却只觉得像毒蛇一般可怕,就连他的嘴唇贴上来,都仿佛是毒蛇吐的信子一般,让她禁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脸上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瞬间冰冻了欧阳逍的热情,他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脆弱的痛苦:“你真的不打算原谅我?”
      “我可以原谅你。”她突然说。
      “真的?”欧阳逍又惊又喜。
      “除非你死!”一句话便让他如堕冰窟。
      欧阳逍狠狠地盯着她,突然朗声大笑:“好,就让你看看,我到底会不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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