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读书》喏言

41、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一）

　　第四十章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许侃被徒巧妍的几连问弄得有点大脑当机，但要他一时半会转换念头也不太现实。许侃想不明白，当下就不再多想，又急急忙忙开始给徒巧妍展示自己的玩具，徒巧妍看着心大的许侃，心里默默地叹了一口气，只能“嗯嗯”，“啊啊”的附和。
　　过了一会，两个家长烧好了饭，便招呼两个小的出去吃饭。李文芳买了很多菜，红烧排骨，竹笋鸡汤，清炒马兰头。。许侃看着这么多香香的菜，开心的说：“妈，这么多好吃的啊！大家快吃吧，巧妍，来吃排骨。姐姐你也吃。”
　　徒巧华感受着小男的热情，也笑着说：“你也吃，小伙子真有礼貌。”
　　许侃听着称赞，抬头看了一眼徒巧华，只见面前的少女嫣然一笑，他心突然开始碰碰的跳。徒巧华俨然是徒巧妍的放大版，除去了孩童的稚嫩，青春又夹杂着一丝妩媚，许侃只觉得徒巧华比电视上的那些明星还要漂亮的，小脸不由自主的红了。
　　徒巧华纤长的手指，拿筷子给许侃夹了点马兰头，柔声说：“这是春天当季的野菜，我帮忙炒的，希望你喜欢。”
　　许侃呆愣愣的看着碗里的菜，忽然就没声了，似乎不敢再看，开始蒙头吃饭，倒弄得李文芳诧异了一下：这小子今天吃饭怎么这么斯文？不过李文芳只当有客人在也没多想，反而觉得许侃长大了。
　　有时候，男性的成长真的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当他开始对于异性之美有了别样的感知后，就是他从男孩蜕变成男生的开始。说实话，哪个男生小时候又没有留意过身边漂亮的大姐姐呢？

　　二人吃了好一会，许文龙才终于到了家。李文芳看着这么晚才回来的丈夫，说：“还好没等你，怎么去那么晚？”
　　许文龙歉意的对大家笑笑，在餐桌前坐下：“原以为周六没人的，没想到碰到了主编，最近不是国有企业也提倡市场化运作嘛，就聊了会。”
　　李文芳听后不解：“这不是去年就开始搞了嘛，听说北方很多大国营厂都开始开人。怎么，我们南方也要开始搞了？”
　　许文龙点了点头：“是啊，原先是我们市的几个国营企业效益都还不错，所以没啥反应。但今年听说还是要响应号召，要动一动。”
　　李文芳听后都笑了：“这是什么理？明明养的起还要开，这糊弄表面功夫吧。”
　　“谁知道呢。”许文龙扒拉了两口饭：“反正是有人要失业了，还不知道会弄出多大风波呢。所以主编叫我们留意。对了，徒家闺女，你现在在做什么？”
　　徒巧华说：“做点小买卖。”
　　李文芳又问：“我听说你之前读书也不错，这下回来了，有没有考虑再读读？”
　　徒巧华当然想读书，只是现在一家子的重任都在她身上，怎么可能抽的开身？当下，徒巧华把徒家的现状都略略说了下，听得两个长辈都有点心疼，只是许文龙还是郑重的建议：“书还是要多读读的。就是算账报税都是门学问呢，其实你也可以找个夜校上上，考个成人本科，两不误。”
　　徒巧华一听，两眼一亮，当下便把这件事记在心里。吃完饭回家的时候，脑袋里就开始盘算起这件事。

　　种花国的市场早在南巡讲话的时候就奠定了持续推动市场化经济的基调，在大政策的引导下，一批又一批民营企业如雨后春笋般野蛮生长，造就出了一批又一批杰出的弄潮儿，也筛选掉了很多跟不上节奏的老思修。
　　而在1998年前后，市场化运作的大刀终于动到了国营企业，大批效益不好的国营企业纷纷选择裁员，兰陵市的几家国营厂虽然效益都还不错，但为了响应国家号召也不得不做做样子。

　　这个风声一放出来，所有国营厂员工都人心思动。即使知道开的人不多，但谁都怕自己成了那敬猴的鸡。这时候，有关系的开始走关系，没关系的开始攀关系，有功劳的开始翻功劳簿，没功劳的开始念苦劳本。即使是XX机车车辆厂都开始暗潮汹涌。
　　开谁？留谁？这是得罪人又不讨好的事，谁都不想接，但办公室和组织部作为行政部门，肯定逃不掉。陶重和郑主任在办公室里想着这件事，都发愁，最后郑主任脑子一动，找到书-记说：“我们办公室虽然管这个，但到底下面谁做的好，谁做的不好也不清楚，不如让各个部门自己上报吧。”
　　书-记听后，似笑非笑的瞅了眼郑主任：“老郑，你还真是滑不留手啊。那报几人呢？”
　　郑主任想了想，说：“有编制的就报一个，剩下的由伪派子凑。毕竟我们厂效益还行，人多了毕竟不好。”
　　养得起还开人，这原本就不占理，但为了糊弄上面也没有办法。书记也不愿自己的嫡系下属得罪人，便定了这个方案。
　　没过几天，响应号召的落实文件就贴到了厂公告栏，一石激起千层浪。每个人部门的领导都快被炸了，恨不得这几天都躲在家里不见人，就是心里确定了人员也一点都不敢往外露，就怕被开的提前知道上来死缠烂打。
　　各部门的名单是偷偷上报的，但等到组织部门与办公室找人谈话的时候便瞒不住了。好家伙，当下所有被点名的人都开始了一哭二闹。有直接托儿带口蹲在领导门前哭的，有扬言开了他就直接吊死在厂门口的，有豪置重金堵人送礼的，简直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等到再次开厂委办公会议的时候，所有人脸色都不好。当下，物资处的处-长直接就说了：“我们处就那几个人，其实原本就不该动我们处。就是提名的XXX，人家父亲都是在我们厂工作了一辈子了，总不能让人家小孩没了归宿。我想，他要不然就算了。”
　　郑主任见状，心里一动，也忙说：“我们办公室里可都是大学生，论学历是厂里最高的部门，都是储备人才，我们办公室要不然也算了。”
　　保卫处处-长也立刻发言：“我们保卫处可都是退伍的老兵，人家为国家扛过抢，挨过子弹，都是人民英雄，人民英雄丢了工作？说出去可丢了大人。”
　　这下所有部门领导纷纷发言，都要保住自己的人。
　　单书-记和厂长互视了一眼，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静一静。大家说的都有道理，可一个都不响应，实在说不过去。要不然整个厂就出一个吧，你们看谁来？”
　　此话一出，所有部门领导脑袋转的飞快，最后一致把矛头对向了车间主任：“车间里人最多，学历也都一般，有些岗位也确实可以少人。”
　　车间主任一看自己被所有人盯上了，心下大恨，但也没办法，谁叫他们说的确实是这个理。车间里人最多，闲人也最多，也没啥学历要求，基本都没有什么强关系。
　　车间主任知道躲不过，心下把名字一过，叹了一口气：“倒也确实有个人。之前还和一个女的没有领证就同居了，还闹大了肚子。前段时间听派出所那说好像还和人贩子有什么牵扯。就对外说他没有领证同居，还闹大了肚子，不符合优生优育政策，说出去也是有个正当理由。”
　　这个理由很立得住脚，原本违反优生优育就要去编制的，还能给上面有个交代。
　　最后，此项决意被厂委会议一致通过。
　　而那个可怜的人便是李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