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赢家·平行篇》长恨歌行

9、护龙

　　再怎么说也是先帝养大的，唐无易觉得自己在和朱无视决战之前，还是要替朱厚照处理好首尾的。

　　而且，操作得好的话，朱无视这个对手还能超过唐无易的预期目标。

　　太后偏宠幼子，但是先帝一向是爱重长子的，就算太后所出的幼子蔚王在这个世界未曾夭折，朱厚照的储君之位也从来没有动摇过。

　　再加上大明的皇位继承一向是嫡长为先，鲜少出现皇子相争的情况——皇帝不偏心的情况下，这些皇子就不可能争得起来——所以朱厚照还真没像某些朝代的皇子们一样放下身段去结交大臣。

　　对于这位在历史上是少有的独生子继承人——继承的还是盛世，而不是像南北朝、五代十国那种乱世朝代——在这里也压根不用担心别人和他争皇位的皇爷来说，他要操心的，是怎么将权柄从臣子的手中拿回来。

　　简单的来说呢，就是这位想要加强君主专制。

　　内阁取代了丞相之后，确实在一定时间段内，让皇权得到了加强。

　　但是皇帝也是人，是人就会累，某几任皇帝将权力下方之后，后继者想要再将其收回来，那就难了。

　　朱厚照知道要收军权，要利用宦官抗衡文臣，只可惜做得太明目张胆、太过火，以至于后人阴谋论一些的猜测中，这位就死于文臣集团策划中的落水、太医医治不力。

　　这个世界又多了个朱无视，朱厚照的处境又艰难了几分，但也未必不是个机会。

　　历来皇帝最讨厌的就是朝臣与乱臣贼子勾结，阴谋作乱。

　　若是普通的朝堂攻讦，乡党、同年、座师，文官们之间的关系网盘根错节，少不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大明的勋贵葬送在了当年的土木堡，武将又不顶事，能用的便是文臣，皇帝虽启用了宦官，却还是颇受掣肘。

　　文人的笔是最厉害不过的，可是牵扯到谋逆这等大罪，再怎么头铁的文人，也不敢随便发声。

　　朝堂上的文臣若都是国之栋梁也就罢了，但是这些名载史册的大佬，作为士绅阶级的成员，也没少为自家谋利。

　　朱厚照这个皇帝，做事从不循规蹈矩，然而这也意味着不囿于前人的掣肘。

　　明穿小说里，若说主角起于微末，最容易和哪位皇帝勾搭上关系，朱厚照绝对名列前茅。

　　孩子嘛，当然是自家的好。

　　不管历史上、小说里的朱厚照都是个什么形象，唐无易反正觉得自己这个侄子还是可以的。

　　亲近的侄子、不亲近的皇兄，谁都知道该怎么选。

　　唐无易便寻了时机入宫，和朱厚照透露了消息。

　　朱厚照想对付朱无视已经不是一日两日的事了，在他看来，朱无视简直就是大奸似忠的代名词，只是面上到底忠心耿耿，又没有后嗣，便只是举出了几个宦官与之抗衡。

　　唐无易与他开诚布公地谈了，朱厚照高兴之余，也有些担心：“小皇叔可有把握？”

　　唐无易在这个世界，明面上都没怎么出过手——背地里怎么浪那是他自己的事——闻言倒也不意外，安抚地朝朱厚照笑道：“圣上放心，我必是有十足的把握才与你说的。再说了，纵是我不行，不是，还有苦主嘛！”

　　这苦主，说的便是古三通。

　　唐无易也不瞒朱厚照，已与他将古三通与成是非的身份都说了。

　　朱厚照本人呢，也是个相当混不吝的，本人目前虽不好这一口，但古来名人，也不是没有好人&妻这一口的，也不以为意。

　　要他说，朱无视再怎么着，也是皇子龙孙，也不算辱没了那女子。

　　当然了，玩玩可以，却不能坏了规矩。

　　朱无视行事太过，古三通不仅与之有仇怨，还有报复的能力，朱厚照本就对这皇叔不感冒，对苦主寻仇的举动，便又支持了三分。

　　朱厚照少年时期，困于京城，唐无易是知晓外头流言——这大体上是那帮朝臣编排的——说他好与宫中相貌姣好之内侍厮混的，但是朱厚照在豹房里，可比在宫中还勤劳些，龙阳之好断不可能。

　　不过嘛，各种野史传闻中，这孩子也好上了人&妻寡妇那一口。

　　在说之前，唐无易就猜到这家伙的反应了。

　　说完了对付朱无视的事，唐无易又让朱厚照挑选一批信得过的文人来。

　　自科举取士之后，文人治国已是板上钉钉，朝堂上的这批朝臣没了，上来的新一批又还是文人。

　　朱厚照再怎么离经叛道，有科举取士的制度在，他就还在这个大框架内。

　　不过呢，他毕竟是皇帝，选用新人，是他的权力。

　　给现在朝堂上的这批他看不顺眼的朝臣，安上逆党的名头——从实际来说，朝臣们与铁胆神侯相交有不少真的是过密的——提拔上年轻一辈的朝臣，循序渐进地改革，是唐无易替朱厚照想好的路数。

　　若是一口气发动大变革，朱厚照这皇位，怕是坐不长。

　　不从文臣里提拔人，只一味地重用阉党，朱厚照的名声不好听，行事也会受限。

　　唐无易吩咐朱厚照早做准备，从小接受的就是继承人教育的正德皇帝自然心领神会。

　　*

　　唐无易的行踪没多做隐瞒，护龙山庄内，朱无视已收到了线报。

　　不过往日里朱祐枍这位宗室王爷入宫也很是频繁，谈话的地点都是经过挑选的，重要内容的谈论地点一般不会是室内、凉亭等容易埋下探听管道的场所，即便必须要在室内，唐无易也极小心，说的是一套内容，在纸上又另写了一套内容。

　　所以宫内的消息，朱无视也只是靠自己的推测来判断。

　　相比之下，唐无易根本就没隐瞒古三通和成是非的存在。

　　朱无视看见情报，便晓得自己这位皇弟的心思了。

　　朱无视本人虽是宪庙亲子，龙子凤孙，却并不受重视，早年的待遇与朱祐枍这位好运的皇弟根本没法比。

　　然而先帝，也就是孝宗，对他又是不错，所以朱无视虽不满当今的圣上，也野心勃勃，掌管护龙山庄，却在培养暗地的班底之余，也教出了一批忠君爱国的密探。

　　朱无视此人如此矛盾，然而在一件事上，却绝不会手软，那便是素心。

　　皇位可以先不抢，但是素心不能不要！

　　其实，朱无视再怎么说，也是龙子凤孙，当年在宫中，也并非没有其他女人——不然的话，他怎么可能因古三通的话而放弃金刚不坏神功的修炼？

　　然而，他初次动心的女子，却偏偏心系他人，让他求而不得。

　　若说朱无视当年有多爱素心，也不见得，作为王孙贵胄，素心这种类型的女子，对他来说，如果没有“不能轻易到手的友人之妻”这一身份，白月光终究会变成白饭粒。

　　等到素心为了阻止古三通和朱无视的决斗，不幸濒死之后，朱无视对她的感情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变得越来越深。

　　与其说他是爱上了素心，倒不如说他是爱上了对素心的爱情。

　　对素心的多年守候，已经完全让朱无视深化了这个执念。

　　若是没有古三通，成是非不知晓自己的身世，朱无视还能大度一点，为了素心在明面上接纳此子。

　　但是，加上了古三通，这对父子组合，已经让他产生了深深的危机感。

　　古三通想要对朱无视出手复仇，朱无视也未必没有先除掉他的想法。

　　现在的局势，只差能让素心复苏的天香豆蔻，矛盾就要彻底激化。

　　无良的唐某人抽空又去蔚王府看了眼小皇侄，兢兢业业的段天涯，莫名觉得宣王看他的眼神怪怪的。

　　实际上只是想到了段天涯若是没因他回京这一出，按照既定发展应该去东瀛学武，再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的唐某人，觉得自己搅和了他的姻缘，也不知道段天涯还能不能娶上媳妇罢了。

　　朱无视行事纠结归纠结，但是作为大明贤皇叔这个角色的时候，教养义子真的算很用心。

　　若是没了朱无视的包办婚姻，段天涯，嗯，算了，还是让他自由发展吧，到底是单身，还是又有了一段奇缘，就看他是不是真木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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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铁胆神侯，一个拥有神奇魅力的反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