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名抵制拉郎配》鹤向孤山

5、贫穷女孩

　　此时已是戌时，月黑风高，临安侯府众人从晋王妃的生辰宴回来以后，都各自回了住处熄灯歇息。唯有虞菁菁住的院子点着微弱的灯光，细听有珠宝碰撞的声音。

　　接着一人抱着个大包袱，弓着身子走到墙边，小心翼翼又略带笨重地翻出墙去。

　　虞菁菁掂了掂包袱估摸了一下重量，实打实的沉。这个时间段街上几乎没什么人，她走过大街穿过小巷，走到了一间当铺前。

　　一个老头已经在捯饬门板准备打烊了，虞菁菁快步上前。

　　“要典当东西明天再来。”老头并不理会她，自顾自地收拾。虞菁菁将大包袱拿到老板面前晃了晃，晃动引起的声响使得老板停下手头的动作，瞥了虞菁菁一眼。

　　“进来吧。”老板绕到后边去，坐在高位。

　　当铺的柜台实在太高，再加上包袱又重，虞菁菁蓄了几秒力才将包袱甩上去。

　　“老板，你给算算价钱，这些可都是好东西，别糟践了。”虞菁菁两手扒在柜台前，柜台的高度正好到一双眼睛这，她就死死盯着人家手里的动作。

　　“我只是个伙计，哪里是什么老板。你一个小姑娘大半夜来当铺当这么多东西，该不会是偷来的吧，那我可收不的。”老头说着放下手里的珠宝首饰，把东西往外推。

　　虞菁菁特意带了面纱，别人看不出她是临安侯府的小姐。

　　“什么偷来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

　　“那你可说说你是哪家的小姐，为何来典当这么多宝贝？”

　　虞菁菁说不出口，老头作势就要走。可虞菁菁总不好说明自己是哪家小姐，那要是让人知道了告诉家长，铁定打个屁股快花。

　　老头已经要将虞菁菁赶出去了，情急之下，虞菁菁一时口快，说出了自己是晋王世子派来的。

　　老头未多思考，招了招手示意虞菁菁稍等，又重新回到位置上，摆起架子问道：“那你再说说晋王世子为何要来当这些。”

　　虞菁菁想了想，马上编出一个理由来：“他缺钱花了。”

　　“那你之前又为何说这些东西是你的？”老头顿了顿，继续道，“晋王家如今只能靠老晋王的一点点俸禄，那晋王世子又只顾玩乐，家底都要被败光了，所以拿了晋王妃的东西来典当。而你方才不愿意说是为了保全世子的面子，对吗？”

　　虞菁菁摸了摸鼻子，对方都给自己想好理由了，那她也就顺水推舟道：“是吧……”

　　“行了，我知道了，你在这等会儿，我给算算价。”老头又重新开始手头上的工作。

　　现在黑锅有人替虞菁菁背，也省了不少麻烦，但毕竟有些不好意思，她支支吾吾恳求道：“还请老先生不要说出去。”

　　老头点着头继续手头的事，“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老人家工作效率高，没一会儿就将事情办妥了，递给虞菁菁几张银票和凭证。

　　虞菁菁对古代的货币没什么概念，看到是五百两一张，一共四张。

　　“钱货两清了，天色不早你也可以回去了。”

　　虞菁菁道了声谢，将银票揣在怀里，原路翻回了院子。

　　在晋王妃的生辰宴上，他确认了许辞的身份，既然大家都是一伙人，那就得多走动走动，可晋王世子的面哪是那么容易见的。虞菁菁左思右想，记起了沁芳阁的伙计曾说过双数的日子都会请戏班子来表演，虞菁菁想碰碰运气看看许辞明天会不会在。

　　第二天明月进来叫虞菁菁起床的时候，就见她端坐在床头，明月以为虞菁菁是一夜没睡，可细看才发现她精神的很。

　　虞菁菁昨夜睡得也不早，一闭上眼就是在想明天见着许辞应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直到困意席卷而来，脑内才缓缓放空。睡前想得多，梦里也都是许辞，到了黎明破晓时分，她又醒过来，兴奋地不能睡去，就这样坐在床前等天明，一边局促不安，一边想着天还不够亮。

　　虞菁菁到的时候沁芳阁也才刚开门做生意，她今天已经想好就在这等一天了，反正本来就是来碰赌一把的。

　　小二忙着收拾桌椅，看见虞菁菁不声不响找了个位置坐下，显出三分惊讶，干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到来这么早的顾客。

　　点了几盘点心和茶水，虞菁菁示意明月和她一同坐下。

　　“小姐我还是站着吧。”

　　虞菁菁对此不甚在意，道：“你要站着就站着吧，我要在这待一天，腿麻了就坐。”

　　“那我还是坐着吧。”

　　过了一会儿，人陆陆续续多了起来，多是来这吃早点的，门外皆是小贩的叫卖声。

　　又过了许久，店里有人开始讲唱戏的道具往台上搬了。

　　到了中午，虞菁菁点了几道菜，吃完了午饭，有几位老人手里拿着乐器，依次坐下。

　　几位老者拉了几下手里的二胡，敲打几声锣鼓，几个人齐齐进入状态，演出开始。戏子登场开唱，许辞也来得正是时候。

　　他只带了一个护卫模样的人，虞菁菁细看正是前日将袁淑扔下楼梯的那名男子，她心里生畏，下意识低下了头。

　　没过多久黄牛也走了出来，随意找了个空位坐下，翘着个二郎腿看起戏来。在场的姑娘看见他来了，均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

　　正当他人观望之际，虞菁菁拿着她昨夜用近一半家当换来的两千两银票找了上去。

　　她将银票放在桌上，狠心将目光从银票上移开，启唇道：“两千两，剩下的五个双数日子我包了。”

　　黄牛没想到如此一个生得娉娉袅袅的小不点，出手竟这样阔绰，忍不住啐了口唾沫数个四五遍。

　　“小姐大气，小姐上边请。”

　　楼上的许辞耳畔听着手下的禀报，忍不住笑出了声：“她这样说的？”

　　“原来陆叔说临安侯的二小姐打着我的名号去当铺是这样一回事，”许辞轻笑一声，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道：“没想到从我这出去的银两，又回到了我这里。”

　　“主子，毕竟这两千两也是虞二小姐辛苦凑出来，要不要给她打个折。”陆池双手抱臂站在一旁。

　　许辞点了点头，想着有些道理：“也对，我也不是个乘人之危的，给她八成吧。”

　　许辞看着底下的表演，一手架在桌上一手拿着杯盏，姿势半坐半躺，问道：“陆池，有没有女孩为了你典当首饰，只为了见你一面。”

　　“没有。”陆池回道。

　　“也是，毕竟你没有我长得好看。”许辞一点也没觉得不好意思。

　　陆池脸上也不见任何反应，只在心里默默念叨：“又开始了，又开始了。”

　　“或许等她上来我可以给她一次见我的机会，”许辞想了想，勾唇往下陆池，道：“可是她又是个爱哭的，昨天两次见我，就哭了两次，这次若是又激动地哭出来该如何是好，我可不会哄女孩子。”

　　许辞等了许久，都不见边上有动静，问道：“她上来了吗？”

　　陆池摇头回道：“她好像不会上来了。”

　　付完钱，包了五天VIP坐席的虞菁菁此时并不在二楼，而是回到坐了一上午的那个老位置，吃着点心看台上的一男一女唱《牡丹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