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也深情》林栖楠

75、不走正路，自毁人生

　　一部接着一部，一直看到公司有人来上班。

　　从办公室出来，接了杯水，遇上齐涛跟他打招呼，也仅仅点了个头，又回到办公室。

　　“老板今天怎么了？”云海问齐涛，“我看来得特别早好像。”

　　齐涛耸耸肩，“来的早，肯定不是好事。”

　　燕思君从昨天中午到现在一口饭没吃，只早上喝了杯水，但依然感觉不到饿。

　　客户快到中午才来，先带他们去吃饭，下午才开始谈事情。看赵明烛的位置一直是空的，去问了胡范琳，才知道他请了三天假，说家里有事。

　　那就要下周一才上班，也好，都冷静一下没坏处。

　　赵明烛早上起来，也没见燕思君回来过，有点失望，还有些担心，点开微信置顶的聊天框给他打了一长串的字，又全部删了。他请假了，今天不用去公司。一定要等到他回来，还不信了，就算不管自己，还能不管果子和豆浆？那自己就赖在他家不走！

　　燕思君连着三天都没回家，几乎２４小时都在办公室，他的办公室内室有张床，可他没用过，基本上有时间就坐在电脑前看《哈利波特》，反反复复的播放，但其实一点都没看进去。每天都盯着手机就想看有没有赵明烛的消息，但是很巧的，一条没有。

　　周末两天，燕思君回家住的，爸妈不在家，看朋友圈好像是出国玩去了。

　　周一早上，燕思君踩着点进来，没看到赵明烛。

　　五天下来，他想了不少东西，也冷静了。两个人也是时候平心静气地谈一谈，晚上回家的吧。

　　但一上午等下来，午休都过了，赵明烛都没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正要打电话，就看到他面无表情的走进公司，直奔运营的办公室。

　　燕思君隐约有不好的感觉，打开雾化玻璃，拉门冲出去，语气平淡，“赵明烛你过来下。”

　　赵明烛看了他一眼，“等下。”

　　众人惊呆：他竟然叫老板等一下。果然，传闻从来不是捕风捉影，这些日子老板都来这么早，就是因为，他们闹别扭了？！

　　燕思君站在门口，等了约莫十分钟，赵明烛跟胡范琳一前一后走出来。

　　胡范琳快走了几步，抢在赵明烛前把他的辞职报告这块烫手山芋交到燕思君手里，凭借多年的工作经验和二十多年的女人直觉，这事她不能插手。

　　燕思君看着手里的辞职报告，表面冷静，内心早已抓狂，他又来这套，不折磨自己，他心里难受！

　　“燕总您找我。”

　　“进来。”燕思君进了办公室，微微回头确认他跟了进来，“把门反锁。”

　　赵明烛没有照做。

　　那燕思君只好亲自动手，把门反锁起来。

　　外面的吃瓜群众早已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想要趴上门去听听，但又不太敢，只能一个个竖着耳朵伸脖子去听。

　　燕思君看都没看，直接把那封辞职信放进碎纸机里化为乌有。“为什么要辞职？”

　　“我觉得你不想见到我。”这是赵明烛在家里等了五天得出的结论，他就想看看，不联系他，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反正他辞职了也不怕没工作，也不怕买不起房。

　　燕思君压下怒气，“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回来。”

　　“我需要冷静。”

　　沉默再次出现在两人之间，一面冰墙也在逐渐铸成。

　　总要有人打破，燕思君率先开口，“你还，喜欢我吗？”

　　赵明烛毫不犹豫的点头，“我爱你。”这也是他五天来再次认清的一件事。

　　“那，你回去上班，我来解决这个事情。”

　　赵明烛看着他，他这是原谅自己的所作所为了吗，还是说……但他除了这个想不出别的理由来。

　　燕思君只想确认他对自己的感情，也选择相信伏白竹真的是亲过他一次，仅此一次。他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只要他这个人在，就可以了。

　　“那我回去了。”

　　“去吧。”

　　赵明烛开门的瞬间，燕思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今天上午没来，算旷工，扣钱。”

　　“……”赵明烛负气，可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好！”果然是资本家。

　　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在一起之后，就跟法院有如此大的渊源，这次又找到他那个高中同学，旁敏。

　　旁敏见到他都笑了，怎么总是要打官司，就给他推荐了一个人，朱凯翰。

　　这次见面，带上了赵明烛，借着这几天不需要出差的功夫，梳理了一下。

　　按照赵明烛说的，他是赌博，跟自己借钱，可没有借条，就有些棘手，需要点时间来搜集资料和证据。

　　赵明烛因为有设计任务，又耽误了几天，不得不加班赶工，就一直没腾出时间问他为什么就这么轻易的原谅了自己。

　　一周后，正在出差的燕思君接到朱凯翰的电话，说是经过搜集取证，证明伏白竹确实参与赌博，而且金额巨大，但是已经失去联系，现在连家人都找不到他。

　　得知消息后，立刻给赵明烛打了电话，赵明烛不信，给伏白竹的电话，电话关机，微信发消息，已经把他删了。果然。

　　赵明烛真想戳瞎自己的眼睛，大学时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堕落成这样。

　　燕思君当晚就赶了回来，本来可以第二天回来。

　　进门看到赵明烛在陪兔子玩，“别上火。”走过去想要安慰他。

　　“没事。”赵明烛抬头笑道，“只是觉得我识人不明，上大学的时候……”“算了，不说他了，那现在怎么办？他手机关机，微信把我删了，我也找不到他。”

　　燕思君抱住他，“没事，有我呢。再等等看，传票已经送到他妈手里。就算他坐牢了，估计那钱也还不出来，他还有个母亲在家，也是可怜。”

　　“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

　　燕思君亲了亲他，“以后，别把我当傻子，自己一个人去面对。”

　　“你为什么不追究了？为什么不迁怒于我？明明我做的那么过分？为什么要这样纵容我？不知道这样有可能让我会变本加厉吗？不知道这样会让我觉得愧疚吗？”

　　燕思君收起笑容，“关于那十万块钱，我不想说什么，也不在意，就当破财免灾了。我在意的是你这个人，听你说被人强吻了，我脑袋嗡的一下，大脑一片空白。不是我不在意，你说的那些我也不是不知道，我打心底里就希望你过的好你开心，就算你真的铁下心跟我分手，只要你觉得那样你快乐，我就接受。况且我不还是冷静了那么多天。”“你不用觉得愧疚，实在愧疚，就别总做这些让我给你擦屁股的事。”说着还拍了下他的屁股，凑过去，“我们好久没那个了。”

　　赵明烛拍了他大腿一下。“说正事呢。”

　　“都是正事。”燕思君的吻说罢就落在他耳边。

　　所有疑问，所有不快，所有不甘，都融在这烟花风月之中，荡然无存。

　　又过了一周的时间，还是没有伏白竹的消息。

　　赵明烛的设计才进行第一次审核，幸好之前强迫自己静下心来设计，不然肯定更是漏洞百出。

　　但燕思君还是提了不少意见，看得出，他这次是受到伏白竹的干扰，不然凭借他现在的水平，这么简单个设备，不应该再被提出这么多需要改进的地方。

　　燕思君第二天便出差去考察，当天接到朱凯翰的电话，说伏白竹找到了。正要大喜，就听他继续说：是警方那边传来的消息，伏白竹自杀了，经过确认，死亡时间是前天下午两点到三点，在一个宾馆发现的，因为他到了时间还不退房，打电话也不接，宾馆的服务人员就上来叫人，这才发现。报了警，经过核实，却是伏白竹无误。还留下一封信，写给赵明烛的。留下一个开着面馆支撑生活的母亲，就问是不是还要继续告。

　　燕思君回答先想想。叫他先不要告诉赵明烛，还是自己明天回去拿到信亲口说比较好。

　　当晚，燕思君跟赵明烛视频了很久，聊了聊公司发生的事情，燕思君又给他的设备提了点小建议，看他心情倒是还不错。不知道得知这样的消息会怎样。

　　挂了视频就收到韩宛慧的消息：“最近在忙什么呢？”

　　从奶奶家离开后，情人节那天，韩宛慧就找过他，直接婉拒，意思已经很明了，可这女生好像很执拗。之后还找过他好多次，但都拒绝了，除了真的是忙，也是真的不想赴约。

　　“赶项目。”

　　“周末有时间么，约上三五好友出来耍呀？”

　　“周末出差。”

　　“那改天再约。”

　　燕思君看完没再回，把手机放到一边，但没一会又响了，还是韩宛慧，“我们交个朋友也好的嘛。”

　　“等不忙了，我找你。”燕思君使出缓兵之计，这不忙，怕是要等到退休。

　　“那好吧，你注意身体。”

　　第二天下午，燕思君去找朱凯翰拿信，又确认了一遍，朱凯翰还给了他两张手机拍下的死者照片，原来这个素未谋面就一命呜呼的耍的赵明烛团团转的人长这样，眉宇之间倒也透着几分英气，只不过，不走正路，自毁人生，现在又留下上了年纪的母亲，也是个不孝子。

　　取了信，开到公司，正能赶上赵明烛下班。

　　燕思君看他面露喜色，真是不忍心告诉他，好歹同学一场吧，虽然好聚坏散。

　　“想吃点什么？”

　　“今天不做饭了？”赵明烛系好安全带，扭了扭屁股调整姿势，他坐副驾驶，一般都会把座位调到最后，舒服，一百平！

　　“不做了，没菜，出去吃。”

　　“烧烤！今天吃烧烤！”赵明烛在坐上大呼！

　　烧烤吃到一半，燕思君看他吃的也差不多了，开始不专心吃，拿出手机摆弄着，觉得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几次话到嘴边，愣是被肉生生噎了回去。

　　还是回家再说吧，消化消化，不然撑到。

　　趁着赵明烛洗澡的功夫，燕思君特意演练了一遍，组织一下语言，只等他出来。

　　“诶，哥，手里拿的什么？”赵明烛走出来就看燕思君有板有眼的坐在沙发上，像个雕塑。本想直接抽走，但没想到他捏得紧紧的，恶作剧失败。

　　“明烛，你坐下。”燕思君神色严肃。

　　“怎么了？”赵明烛被他突然的冷脸吓了一跳，就抢了一把，不至于生气了吧，但还是老老实实的挨着他坐下。

　　“你听我说。”燕思君转过来面对着他。“伏白竹……”

　　“找到了？”赵明烛大喜，终于能把这家伙告上去了，垃圾害他不浅，让他鬼迷心窍那么久，亏的大学关系不错。

　　燕思君点点头，“是找到了。”

　　“那什么时候开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