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月心》玉有荣嫣

89、掩罪

　　那女子并不回答，只一味奋力挣扎，却哪里挣得过身高体壮的霍熔？霍熔伸手掐住她细细的头颈，喝问道：“你是谁？干么要假扮玉棋来骗我？昨天下午你给我倒茶的时候，故意压着嗓子说话，还敢说是伤风所至！……谁叫你来骗我的？”
　　那女子喘不过气来，双手去掰霍熔的手指。霍熔从腰间摸出一把匕首在她的眼前晃了晃，阴笑道：“快给爷从实招来！敢有一字虚言，爷就在你的脸上划上十七八道，看你以后怎么出来见人！”
　　那女子眼中现出恐惧，却紧闭着嘴不说话。霍熔抬手就在她的脸上划了一下，那女子又惊又疼，“啊”地喊了出来。霍熔握着匕首贴在她的鼻梁上，目露凶光，狠狠问道：“说是不说？莫非还想让爷削了你的鼻子？”
　　那女子脸上血泪横流，惊恐到了极点，忙不迭点头。霍熔微微松开手指，那女子猛吸几口气，声音发抖地说道：“是……是……是大王！……大王叫我假扮玉棋，在你面前演戏……”
　　霍熔又问道：“她为什么叫你假扮玉棋来骗我？玉棋呢？”
　　那女子支支吾吾，见霍熔高高举起匕首，慌得大声喊道：“我说！我说！玉棋姐姐早已经……早已经死啦！……”
　　霍熔吃了一惊，神色瞬间大变，失声吼道：“你说什么？”
　　“早在半个月前，在千石城的时候，玉棋姐姐就死啦……”那女子捂住脸上的伤口，疼得眼泪直流，“玉棋姐姐服了大量砒霜自杀，大王因怕你知道了……所以叫我扮做玉棋姐姐的模样……”
　　“该死！”霍熔咬牙切齿地骂道，心下怒火腾腾，手上狠狠用力，只听“喀嚓”一声低响，扭断了那女子的脖子。他一松手，那女子顿时无声无息地扑倒在地。“该死！”他又大声怒骂道，也不知道是在骂这女子，还是在骂霍月心。难怪昨天自己问这侍女为何白纱蒙面时，她说恐将病气过给大王和小王子，……玉棋从来称呼霍月心为“小姐”，对霍思珺更是直呼其名唤做“珺儿”，只有旁的侍女才会恭恭敬敬地称作大王和小王子，自己当时也觉得听起来怪怪的，却没有发觉哪里不对劲，原来如此啊……
　　霍熔正寻思如何处理这侍女的尸体，忽有一只手按在他的肩上。霍熔一惊之下迅速跳转开来，顺手拔出了佩剑。却听见南淩王呵呵地笑道：
　　“熔儿！”
　　霍熔见是南淩王，不由怒问道：“南淩王叔，你干么不声不响地突然出来吓人？”
　　南淩王笑道：“王叔是特意过来帮你的。”意有所指地看向霍熔脚边那侍女的尸体。
　　霍熔见隐瞒不住，就说道：“她是霍月心的侍女，我不小心弄死了她，只有就地掩埋了事。”
　　南淩王寻思道：“她若久不回去，霍月心必定遣人来找，要处理需抓紧时间了。”
　　霍熔点头。二人一齐动手，快速地挖好一个深坑，连同那侍女的衣裳和先前提的小灯笼也一起埋了。处理好后，霍熔盯住南淩王，冷笑着问道：“王叔为何要如此帮我？”
　　南淩王却不答话，招手道：“跟我来！”说完率先往自己的营帐方向走去。霍熔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眼下有把柄抓在他手里，只得快步跟了过去。二人一前一后来到南淩王的营帐，霍熔也不客气，大刺刺地坐下来，自己倒了水来喝。南淩王瞧着他那副形容不整的狼狈样子，忍不住说道：“你这是何苦呢？那个玉棋纵有几分姿色，也不过一个丫鬟而已。”
　　霍熔掷了手中的茶杯，忽地站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你跟踪我？……难道你一直都在暗中跟踪我？”
　　南淩王冷冷地笑道：“霍熔，王叔总算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白米饭……！你百天的时候，王叔还送了你一块上等的翡翠玉麒麟耀世牌呢。再怎么说，咱们都是同出于霍氏一脉，还是嫡亲的叔侄。现今你父王不在了，王叔不忍心看见你犯这样低级的错误。”
　　霍熔慢慢坐下来，脸色阴沉沉的。南淩王看他听进去了，又接着说道：“白银军眼看胜券在握，这万里锦绣江山，和中淩城中的那把宝座……熔儿，你可有何打算？”
　　霍熔哼笑道：“霍月心才是白银军的大王，王叔不觉得这话问错了人？”
　　南淩王凉凉地似笑非笑地瞧着他，过了片刻才说道：“……明人不说暗话！霍熔，王叔面前何必演戏？”
　　霍熔哈哈大笑，“莫非南淩王叔请我来是谈结盟的？”
　　南淩王也不拐弯抹角，认真答道：“正是。”
　　“哦？”霍熔收了那笑，靠在椅背上，手指在桌子上轻叩，挑眉说道：“不如南淩王叔先谈谈你的打算？”
　　南淩王倒也开诚布公，正色说道：“我的要求并不高，不过一个一字并肩王的封号，和铁券丹书而已。”
　　霍熔仿佛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似的，口中的茶水喷了出来，“南淩王叔，你真可爱！……这还敢说要求不高？”
　　南淩王缓缓说道：“和那把宝座比起来，这样的要求的确不算太高了。霍熔，这笔生意你做是不做？”
　　霍熔道：“侄儿一向愚笨，……到底是桩什么生意，还请王叔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