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耳》热心市民舟小姐

15、请你看烟花

　　吴娇娇完全没想到看起来那么内向的女生转头就会告状。

　　有玻璃渣划过她的手面，她眉眼一吊，“是那个贱b告诉你的？”

　　江暮现二话不说，抬起脚就要往她肚子上踹——

　　“江暮现！”

　　动作一顿，雪澄站在门口冲他摇摇头。

　　太阳穴青筋暴跳，他紧抿着嘴转了转手腕，抓着女生的衣领提到跟前。

　　“你再给爷骂一句试试？”

　　他的眸色极黑极深，像盛了半碗墨。

　　吴娇娇一怔，继而大怒——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大小姐脾气上来，也不管自己被对方掐着脖子，张嘴就来。

　　“我就骂她怎么了！江暮现，你不知道我喜欢你吗？我喜欢的人那个丑b也配勾引？”

　　江暮现听得眼角发红，手下的力道紧了又紧，女生渐渐说不出话来，脸色清白，开始后知后觉地挣扎。

　　才初三的男生却有了将近一米八的体形，浑身的力量也出奇的大。江暮现的眼里无波无澜，好像对人命并不在意，真的要掐死她一般。

　　吴娇娇眼里终于流露出恐惧，眼泪蹦出来，她拼命地想要摇头，发出嘶哑而不连贯的呻吟。

　　“不……”

　　在雪澄第二次喊他名字之前，江暮现松手丢开她，像丢弃一个垃圾。

　　“咳咳咳……”吴娇娇趴在他脚边大口大口地喘气，脸上淌泪，她不敢置信，“你……咳咳……真的想弄死我？”

　　江暮现吐出一口郁气，并不回他的话。他的神色冷峻，明明比她小那么多，却看她如蝼蚁。

　　“那我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被你喜欢上。”

　　女生脸色一僵，仿佛没听懂。

　　江暮现又理了理凌乱的袖口，“你的喜欢爷不稀罕，但是下次再让我见着你去骚扰她——你可以试试。”

　　语气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

　　期末成绩出来，初耳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年纪第一。

　　夏伟忠虽然脸上不显，但初耳知道出成绩这两天是他最好说话的时候。她找了个理由溜出家，朝学校附近的网吧直奔而去。

　　网咖人不多不少，大部分是放假了来打游戏的学生。初耳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她戴着一次性黑色口罩装做出很熟练的样子，从兜里掏出夏伟忠的身份证递给员工。

　　“一台机子，一个小时。”

　　员工对了对照片上的脸，对她了然一笑，指了一台电脑。

　　初耳径直走过去坐下，开机。

　　她的周围没什么人，只对面坐了一个打游戏的男生，但看不清脸。她环顾四周一圈后舒了口气，打开网页搜索学校的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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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擦！又死了！这垃圾队友只会送人头！”

　　对面男生陡然骂骂咧咧的一句吓得初耳差点跳起来。

　　不是吧……

　　这样都能遇到？初耳心里无语，想着江暮现可能也来了就想要开溜。

　　果然。

　　“自己技术不行，就别给别人扣锅，我都替你队友委屈。”

　　坐旁边的男生也被他吵醒，阴郁地开口。

　　“现哥，你不能因为自己心情不好就把气撒在朋友身上。”陈霆语重心长地教育他。

　　关机的手停了下，心情不好？

　　“我可以。”江暮现打了个哈欠，“反正你又不是我朋友。”

　　陈霆：“……”

　　初耳听着他俩互动口罩下的嘴角无声地牵起，眼里荡出笑意。

　　江暮现的目光从电脑间的缝隙散漫地扫过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双弯弯的笑眼。

　　俩人视线不经意对在一起，初耳一惊，下意识地低下头避开他。

　　但是晚了。

　　江暮现眯着眼，躺在软椅上好整以暇地抱手，语气闲闲。

　　“夏初耳，你来网吧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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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没听错吧？你刚才说小耳朵？”陈霆掏掏耳朵，往周围看了眼，“你见鬼了？”

　　见终于逃不过，初耳只好扭捏着起来，取下口罩给两位问了声好。

　　陈霆虎躯一震，“我去！小耳朵你也来网吧玩游戏？”

　　初耳：“……”

　　初耳摇头，顶着江暮现审视的目光，低声道，“我来查点学习资料。”

　　“真不愧是学霸啊！”陈霆抹着后脑勺感叹，“咱俩这思想境界都不一样。”

　　初耳尴尬着微笑点头，安慰他，“偶尔玩玩游戏，放松放松也没关系。”

　　编，继续编。

　　可是初耳硬着头皮瞎扯的样子真实又生动。江暮现看着，忽然觉得心情好了许多，他开嗓问，“你家不是有电脑么？”

　　初耳在家应付夏伟忠惯了，在这短短的时间内已经快速反应过来，她面不改色地解释，“我爸在家用电脑备课。”

　　江暮现呵笑一声，也不再为难她。他在想另一件事。

　　初耳只听见他意味不明的一声笑便再听不见任何答复。对方此刻锁着眉，眼神凝向一处，不知道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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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有手机吗？”

　　初耳等来了这一句，她摇头，问，“怎么了？”

　　江暮现没回她，眉头锁得更紧了。他站起身，迈步绕过桌子，来到她身边，又问。

　　“□□有没有？微信呢？”

　　初耳可以隐隐闻到男生身上有股好闻的香气，清爽地如同他这个人。

　　“你要加我□□？”她心里有些静悄悄的期待。

　　江暮现笑得吊起那双暧昧狭长的丹凤眼。

　　“怎么，不行？”

　　初耳看一眼便心跳如鼓。

　　-

　　江暮现看着初耳淡定地登陆了自己的□□通过了他和陈霆的好友申请，又认真地备注了两人。

　　他有些不满意，嘴角微抿，“就这样？”

　　“嗯？”初耳不明白他的意思。

　　“首先，你应该把我的备注改成哥哥；其次——”他好不容易平复的眉头又拢起，“你有没有什么事想告诉我？”

　　“什么？什么？”陈霆凑到两人中间听得云里雾里，但是并不妨碍他打岔，“小耳朵，我也要哥哥的备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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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暮现一巴掌拍在陈霆身上，痛得他“哇哇”乱叫，“我擦！江暮现你是属熊的吗！爪子那么爱拍人！”

　　“我还能属狗，你信不信？”江暮现露出大白牙对他咬牙切齿，陈霆悻悻地闭了嘴。

　　初耳看到他的目光又转过来，低头想了想，还是说，“的确有个事想问学长你。”

　　江暮现扬眉，“说。”

　　说了哥哥就帮你去报仇。

　　“那个……你能不能把雪澄学姐的□□号告诉我一下啊？”

　　江暮现：“……”

　　“就这个？”

　　初耳抬头茫然地想了会儿，又说，“的确还有一个……”

　　江暮现看她支支吾吾的，语气更加温柔，“什么？”

　　——

　　“我可不可以请你看烟花啊？”

　　初耳脸有些热，说完怕他不答应，又补道，“不是我一个人，还有我同桌和上次你们见到的那个哥哥。”她观察着对方的脸色，小心翼翼地问，“除夕晚上一起去护城河边看烟花怎么样？”

　　A城除夕夜的烟花江暮现看了很多年，觉得无甚新意。可是想起初耳那个所谓的哥哥，他有些不放心。

　　“可以。”他点头，顺手摸了把她乱糟糟的马尾，“没别的了？”

　　“没了啊。”初耳摇头，“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江暮现喉结微动，还是什么都没问。

　　而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陈霆此刻早已按捺不住兴奋，问，“小耳朵！我也能去吗！”

　　“当然可以。”初耳腼腆地笑，“我本来就准备邀请你和雪澄学姐的。”

　　-

　　这天晚上，初耳趁夏伟忠洗澡的片段，登了□□加上了雪澄的□□号。

　　她先给李茂阳发了个消息。

　　【初耳】：茂阳哥，今年除夕夜我想跟同学一起去看烟花，你帮我打个掩护行吗？

　　对方显示不在线，初耳也不急。果不其然，没过多久，灰色的头像便跳动起来，先发过来的是一句调侃。

　　【茂阳哥哥】：胆子变大了啊。

　　初耳眼角余光瞄着浴室的方向，手上飞快。

　　【初耳】：我时间不多，你懂的，答应还是不答应？（求求了jpg.）

　　李茂阳坐在卧室的课桌前。刚洗完澡，发梢还滴着水，他看着手机屏上发过来的表情包笑笑，也不再逗她。

　　【茂阳哥哥】：答应你。

　　初耳看到回复松了口气，给夏天传了消息，俩人简单地聊了几句，她就听到浴室的水声停了，于是趁着最后的时间点开和雪澄的对话框，发了最后一条信息。

　　【初耳】：雪澄学姐，谢谢你。

　　退出登陆，把鼠标摆回原位，回房，关上房门，恰好听见浴室门打开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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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雪澄的回复已经是好几天以后了。她的回复不长，也并没有解释什么，只说了一句话。

　　【雪澄学姐】：初耳，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小孩儿。

　　-

　　这边夏天知道初耳成功约到了男神，兴奋地整晚睡不着觉。

　　她把和李茂阳的微信对话框点开了又关闭，关闭了又点开。

　　明明知道要矜持，还是忍不住在凌晨的时候发了条信息问：

　　“学长，除夕咋们是一起去护城河边还是分开去啊？”

　　夏天也没打算他会现在回，等了十几分钟，睡意终于来了，就抱着手机沉沉睡去。

　　凌晨三点，人群东倒西歪的ktv包房里，陈劲松眯了会儿觉还觉得脑袋晕，他打开手机想看看时间，却从屏幕里蹦出一行微信来。

　　半个小时前发来的。

　　他皱眉，试着回了句，“睡了？”

　　五分钟还没人回。他靠在沙发背上揉了揉太阳穴，想起她发过来的莫名其妙的问题，顺手又问了句：

　　“去护城河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