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岁月的时光》荣诏

8、第 8 章

　　婆婆在我和丈夫的搀扶下依然没心思听着歌声“我想苦就苦点，穷就穷点，一定要活下去，嫁到余家也没过几天安稳的日子，你妹妹１０岁，你后爸也病死了。哎！命里八尺，难求一仗。”看着婆婆和丈夫眼泪随着腮往下流，心里难受极了。
　　那腮本来就裂得像鸡毛样的糙，我掏出手帕都不敢给她擦，只好塞到她的手里。
　　“都过去了，妈，现在不是很好的吗，就是苦点，一家人在一起还是心安的。”丈夫红着眼安慰着。
　　走在一个小丘边，看见一个老人抬头望着我们这几个路人，一边用大竹耙子扒松针。大大的竹笺里，只有一小半，想必早上起早的人已经扒走了吧。
　　二、三十里外，有一个小十字路口，十字路口有一大间砖瓦房，红漆的木板门上有一点点没有褪干净的对联的影子，已经看不出整体写的什么了。只有挂在旁边的木牌上用大毛笔字工工整整地写着“百货商店”。
　　我们走了进去，长长的屋子里靠墙一排货架，货架上放着锄具、日用品、学习用品、布匹鞋帽，跟普通的商店一样，中间一组货柜，摆次和墙边相应。
　　丈夫拉着婆婆去扯了六尺半青竹布，买了一双棉袜，花了一块零五分。“亲家妈个大、魁梧少半尺都不行，力气也大，干活总是比亲家爸还在行，是家里的一把手。”婆婆解释着，也为拿不出钱有点尴尬，感觉对不起我们。
　　丈夫再三声明，他带的有钱，别为难。我也劝婆婆，我们有点结余。
　　丈夫叉开话题：“已经命很好了，弟弟去了第二年亲家妈就生了。接着又生了第二个、第三个，对弟弟还是当亲生，也难得！虽然苦点，还是命好的了。”尽管丈夫语气轻松，婆婆还是有点心疼。
　　“都是我的命不好，让你们吃了不少苦。谁不想让你们在我身边苦大呢，但没办法呀每年他家的早树上枣子熟了亲家妈都要你弟弟送一篮子泛着红的甜枣回来，真难为他们了。我们家只有回十几个鸡蛋，有一回下雨过后有点滑，他打着早赶回家干活，草鞋一下不稳，鸡蛋都摔碎了，回家后亲家妈心疼的要死，后来就叫他什么都不要带了，省得摔了可惜。总的来说命还是好的。”婆婆又心情好了点。
　　“也到了娶亲的年龄了，还不知道怎么娶。亲家妈想先给他自己的两个大的先挑，这一耽误又不知道到哪一年。我们又帮不上忙，没办法。”婆婆眉头又皱了起来。
　　“再说吧，明天要可以的话让他跟我到让他跟我到江南，去挣点钱回来。”
　　走的累了，就坐在路边稍微歇一下，饿了，就捧起水喝几口。
　　到要黄昏了，好容易走过一个小丘，丘下面有一个背风的小池塘，池塘的外边，有三间砖瓦房，房子的前边是晒场，晒场外边是一溜不宽的菜地。菜地里种着萝卜、白菜、大蒜和小小的菠菜。菜地的坝下面就是麦田，麦田旁边堆着棉花杆子，池塘靠最边的一座房子，后面有一颗水瓶粗的大枣树，仰头望到很高很高。见到枣刺尖利的伸出来。小丘和池塘的四周都长满了绿绿的小水竹，风一吹沙、沙、沙地摇曳着，不像我们家有黄色的死竹子。这里的死竹子，丈夫说都被人家砍了用掉了。有一群群的鸡鸭在屋后的池塘边跑来跑去两边的小道堆满了棉花杆子，阻挡了鸡鸭的路，屋后就显得有些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