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哥哥是变态》小梅饼

38、第 38 章

　　下午程衍跟陈舟去看了场电影。
　　是爆米花式的好莱坞喜剧片，剧情沙雕，笑点密集，好几次程衍都笑倒在陈舟怀里。

　　从电影院出来，两个人牵手走在人行道上。
　　南城到处都种着高大的法国梧桐，绿意盎然，枝繁叶茂，交相堆叠，平添几分浪漫情调。
　　初夏的风带着清凉的气息，吹拂在身上，格外的使人惬意。

　　“饿不饿，找地方吃饭？”
　　陈舟问道。

　　输完液才去吃饭，程衍丝毫不觉得饿，摇摇头，
　　“晚一点再去吧”

　　“那现在呢，要去哪里？”

　　“就这么走走不好吗？”
　　程衍把他的手臂一勾，
　　“也很有情趣呀”
　　伸手指了指前方天空尚未落下的夕阳，
　　“你看，晚霞美极了，不是吗？”

　　“好，那就走走”
　　陈舟看着身边的程衍，他的笑浮在脸上，是光洁明亮的一张脸，因着那笑意，如同一朵开在夏日里的睡莲，尽态极妍的绽放，看的人心神荡漾。

　　他心中生出缱绻缠绵的柔情来—— 暮色四合的夜晚，再没有什么，比跟爱的人走在一起，更曼妙的事情了。

　　越来越深沉的夜色，让霓虹和灯光更加闪耀。
　　走到路的尽头，是一家玻璃窗刷着墨绿色漆面的西餐厅。

　　有音乐声从里面流出来，是owl city的《Silhouette》，正唱到那一句，

　　“But the more I try to move on, the more I feel alone”
　　（但我深知，离开，让这火自行燃尽，是更好的选择）

　　程衍站在路口轻轻地笑，眉梢眼梢全都弯着，不自觉地跟着哼唱起来。

　　他似乎变得有些不一样，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陈舟也不大能说的出来。
　　只有握紧了他的手，向他无声地传达着，自己的爱意。

　　医生千叮咛万嘱咐，要吃的清淡点。
　　程衍自己不在意，到商场负一层，眼巴巴地要吃麻辣香锅。

　　陈舟摇头拒绝，
　　“不行，太辣了”
　　活脱像小学时候严厉的班主任。

　　回到家。
　　他脱了外套，衬衫袖子解开，挽上去，到厨房给程衍熬粥。

　　程衍坐在沙发上看电影，侧头见到他在厨房间忙碌的身影，随口感叹，
　　“陈舟，为什么你什么都会”

　　——但程衍不知道，陈舟生活里所有的细心与体贴，全都是在跟另一个男人的相处中练就出来的。
　　这个时候的程衍还不明白，陈舟的好，早就镌刻着别人的烙印。

　　——

　　这晚陈舟第一次留宿在这里。
　　程衍说，
　　“一起睡也没关系，床很大的”
　　说完觉得自己在暗示什么一样，
　　“额，我不是那个意思……”

　　陈舟明白。
　　莞尔一笑，
　　“我睡沙发就很好”
　　他是理智成熟的成年男性，方寸感把握的恰到好处。

　　躺到沙发上去，后腰的地方像是压着一个硬壳的东西。
　　起身翻找，掀开海绵垫，原来是一盒黄鹤楼。

　　程衍不抽烟，这点陈舟是知道的。
　　“小衍，沙发里面藏了盒烟”

　　“啊？”
　　程衍从卧室里面出来。
　　他自己也惊讶，但看到陈舟手里面的烟，就忽然想到了，这是许洛白留下的。

　　除了许洛白，家里面再没来过其他人。

　　陈舟看程衍的神色变得了然，已经有答案，
　　“他来过？”

　　这个他，自然是指许洛白。

　　“嗯”
　　程衍点点头，向他坦诚，
　　“五月的时候——已经过去很久”

　　陈舟眼神复杂，
　　“所以……你们依然在联系？”

　　“没有”
　　程衍摇头否认，
　　“是偶遇”
　　——说偶遇应该也不算错吧？
　　毕竟他从没想过要跟许洛白再见面。

　　陈舟没说话，他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信息。

　　但他的举动，却被程衍理解为不信任。
　　缓缓在他面前蹲下来，仰头向他解释，
　　“是他先不要我的，我绝不会再回头，我在学着努力的忘记他，虽然这并不容易，但是我有信心……尤其是……有你在……”

　　程衍很少去袒露自己的心事。
　　十几岁傻乎乎的程衍会不设防。
　　但二十几岁，被许洛白嘲弄惯了的程衍，早就学会了封闭自我。
　　可是他依然愿意去告诉陈舟。
　　因为陈舟，正在他心里面，一点点变得重要起来。

　　“小衍……”
　　陈舟爱怜的叫他的名字，摸着他的小脑袋，
　　“我相信你”
　　他付出了许多，如今终于得到回应，怎能不让他欣喜？

　　再拥抱的时候，两个人都用力地抱住对方。
　　程衍睁着眼睛，
　　“你会一直陪在我身边的，对吗？”

　　“当然，一直都会”

　　收到确认的回答，程衍满意的笑起来。
　　像是无意中了大奖，又被兑现。
　　低概率的好运，就这么降临在自己身上。

　　六月过了中旬，就进入了期末考试复习周。
　　陈舟回了北城。
　　程衍也开始了全力备战考试。
　　他好不容易才回到学校，倍感珍惜，不容许自己混日子，复习更是不肯怠惰。
　　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待到晚上十一点闭馆时间。

　　许洛白到南城出差——其实并不。
　　他只是编了个理由，要来见程衍。
　　没有联系方式，便到程衍家门口守株待兔。

　　在楼下喂了三四个小时的蚊子，终于看到熟悉的身影渐渐走来。

　　胸中本是期待满满，可真看到程衍，却又胆怯起来。
　　纷纷扰扰的问题砸向自己。
　　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的突然到访？
　　会不会再一次招致他的厌恶？

　　忽然间想找地方藏起来，却来不及了。

　　“许洛白？！”
　　程衍已经看到了他。

　　“好巧啊，小衍，又见面了”
　　许洛白硬着头皮打招呼。

　　巧个屁。
　　程衍撇着嘴，
　　“你来干嘛？”

　　“路过”

　　“？”
　　程衍脸上明明白白写着不信，
　　“你当我是傻子吗？”

　　“不是，真路过”
　　许洛白情急之下扯谎，
　　“我来看我女朋友，顺便也来看看你”

　　不过短短几秒之间，许洛白就构思好了剧情
　　“上次来凑巧认识的，也是你们南大的学生，特别投缘——”

　　“哦，果然是你的作风”
　　程衍声音里带着讽刺，抬腿要走，
　　“我不用你顺路来看，你去找你女朋友就是了”

　　“我只有你这一个弟弟”
　　许洛白伸手拽住他的手臂，被他眼神一瞪，手又缩回去，讪讪的，
　　“想让你见见她，说不定就是你未来的嫂子呢”

　　想起上一次，他也是用相同的说辞介绍楚南悦。
　　定了定神，
　　“没时间”
　　程衍冷脸拒绝。

　　“就明天中午，地方我都定好了，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

　　他神色不似作假。
　　程衍倒也想看看，又是哪个倒霉女孩，栽在他手里，
　　“好”
　　一口答应下来，说完就大踏步离开。

　　看着程衍离去的背影，许洛白脸上只余苦笑。
　　自己好像小丑一样，笨拙的扮丑招揽着唯一的观众。
　　可是现在，他要去哪里找个女朋友，陪他演好这场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