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二个任务1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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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婉婉虽然不是专业学机械的，但她的动手能力向来不差。两分钟不到，便把壁挂炉的拆了个体无完肤，露出里面的风机部分。之前，对照从网上下载的《故障代码说明书》，确定故障原因是风压故障。
在江母紧张兮兮的碎碎念加成下，方婉婉很快找到了故障的源头，好像是风机中的文丘里嘴（零件名）坏了。
很简单，换个新的就好了。也不是什么精贵难得的稀罕零件，网上卖这个的很多，5到50块都有。
只是眼下这种天气，也不知道商家发不发货。或者说，就算发货，也不知道快递在路上要经过几次辗转与滞留才能到她手里。
所以，方婉婉决定亲自跑一趟五金市场。
安城的五金市场在老城区，离她现在住的地方大约□□公里。外头零下二十几度，步行肯定是不可能的，马路上空荡荡的，没有积雪没有冰，适合开车。
外面治安挺好，并不曾听说出了什么乱子，但江母就是不放心她单独出行，坚持跟着一起，于是，母女俩一道出了门。
驾车驶向五金市场的路上，车流量逐渐增加，相比较几乎看不见人影的开发区，老城区的人气还是很旺的。
临街的店铺有一大半用卷帘门落了锁，卷帘门没拉下来的，应该都还在营业中，只不过玻璃门内都挂上了或墨绿色或红褐色的厚门帘，抵御了寒气，也挡住了行人的视线。
一路下来，压根看不到有人推门进去消费。
五金市场同样如此，空无一人的街道在冰冷的空气中，尽显萧条。
温度太低，车子不易启动，方婉婉把车停靠在路边，没熄火，让江母在车上等着，她去店里买了东西就回。
“有人吗？”推开厚重的门帘，温暖宜人的空气中，弥漫着金属独有的气息，没看到店家的人影，方婉婉扯着嗓子叫唤，“买东西！”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藏青色厚毛衣的中年男人从内室走了出来，他右手攥着一把螺丝刀，左手拿着一个半指长的L形零件，手和毛衣上还沾着棕褐色的油渍。
可能是因为正忙着事情被打断，男人面色不虞，语气不耐，“买什么？”
方婉婉并不在意对方不太友好的态度，能买到东西就行，“四分、六分铜角阀一样十个，四分、六分外接铜转丝头一样三个，K形铜管四个、阻垢过滤器四个，文丘里嘴三个……”
她一口气报了十几种常见的零配件，壁挂炉、空调、水龙头都能用到，毕竟很多东西在零下几十度的环境里都容易脆化开裂，多买一些放家里，有备无患。
闻言，男人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一旁的不锈钢架子上，抄起抹布粗略地擦了擦手，随意丢开后，从抽屉里拿出一个计算器。
“归零。归零。”机械女声开始工作。
一阵加减乘除后，计算器一丝不苟地报价，“等于，四百一十二。”
男人抬头，“特殊时期两倍收费，824。”
说着，他在计算器上又按了几下，机械女声同时响起，“乘以2，等于，八百二十四。”
方婉婉诧异了一瞬，随即一想，又觉得能够理解。这种天气还开门营业，不多收点都赚不回电费。
“可以，”她点头，“麻烦给我拿个大一点的纸盒子打包。”这些零件都怪沉的，塑料袋怕是不够结实。
“大纸盒子6块。”男人一边埋头捡各种零件，一边报价。
方.肥羊.婉非常怀疑对方只是为了凑个整数，可她没有证据，只能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
我忍。
扫了付款码，抱起价值830元整的零件和纸箱子，银货两讫。
就在她抬脚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一阵冰凉彻骨的寒风穿过大门倒灌而入，冻得她脑袋瓜子一阵哆嗦。
方婉婉回过头，入目是一个从头到脚都被厚厚包裹着的人，虾着腰，看不出身高，看不出胖瘦，看不清脸蛋，分不清男女。
“冻死了，冻死了，”原来是个大姐，“老板，修不修空调？”
老板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上门费500，零件另算，后天下午3点有空。”
“500？！”大姐高呼，伸出手来，用五根手指比划“5”以表示自己的震惊，“你这不是乱收费吗？”
方婉婉觉得这个大姐有点看不清形势，眼下这种天气，一应机修早就是卖方市场了，只有给了钱也不愿意上门的，哪有嫌师傅要价高的份。没看她都亲自上手了吗？
可能是觉得耽误的时间久了，加之后来的大姐还罗里吧嗦地讨价还价，男人一脸不耐道，“嫌贵就去别家。”说完，头也不回地进了内间，不顾外面的大姐如何深情并茂地哭穷。
事实证明，热闹是不能看的，碰上这种事就该麻溜儿走人，这位大姐见男人不搭理她，竟拉扯上方婉婉大倒苦水。
只从店铺里到店铺外的一会儿子工夫，这位大姐已经把她家贫困穷苦的家庭条件说了个底朝天。
家里两个八十往上的老人，丈夫瘫痪在床，儿媳妇刚生完孩子，儿子上班，一大家子七张嘴，全靠儿子和儿媳妇那点工资，一分钱都恨不得掰成两半花，更何况500。
只能说幸好去年冬天，儿子拍板给装了三台空调、三条电热毯，不然今年这日子，怕是没法过了。
短短十几步路，听得方婉婉心里烂酸，生活对很多人来说本就不易，如今这种极端气候就更是雪上加霜了。
眼看大姐打起精神，准备去下一个五金店找收费便宜的维修师傅，方婉婉一个冲动，“大姐，要不我跟你去看看吧。”
大姐心道这姑娘真是个热心肠，但讨价还价这方面，还没人能赢过自己，便拒绝道，“你这孩子，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外面怪冷的，你赶紧家去。”
知道她误会了，方婉婉解释道，“我是搞机械的，我家暖气坏了就是我修的，不过我没修过空调，您要是不嫌弃，我就上门帮着看看。”
神TM搞机械的……
在车里看到方婉婉跟人拉扯，江母出于担心下来查探，没想到见证了自家闺女变身大忽悠的“伪高光”时刻。
方婉婉动了恻隐之心，主动提出要帮大姐修空调，后者不是那等分不清好赖的人，自然感激不尽，不过感激归感激，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嘀咕。
能行吗？说是没修过空调呢……
修过暖气，可暖气跟空调是一回事吗？
她跑了一上午，总共找到两个维修师傅，一个要价1000包修好，一个要价500不包零件，贵就不说了，中间还要等几天。
她等得了，可家里还没满月的小孙女等不了。
这么一想，还不如就请人家姑娘到家里试试，修好了皆大欢喜，修不好也不会比现在更差。
于是，江母就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行骗”成功，被这位听起来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大姐热情似火地请回家了。
这趟出门本是买东西来的，并没有带专业配套的维修工具，走到半路，方婉婉才想起来，又掉头回到五金店，花500大洋跟老板买了一套新的。
家里虽然已经有了一套，但多买一套备着并不防事。
至于为什么不回家拿，一是因为老城区离家太远，二是因为不想随随便便带陌生人回家。当然，后者是主要原因。
尽管眼前这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年女人，而且自己已经决定帮助对方，但愿意出手相助和暴露自己的住址完全是两回事。
末世就要来了，做好事的时候，切记不要给自己招惹不必要的麻烦。这是方婉婉给自己定下的原则。
可以做力所能及的善事，但不能做无脑无畏的圣母。
老城区嘛，总共就那么点大，路上又没什么人，一路畅通无阻，一行三人在鲁婶子的指引下很快来到对方家里。
因着江母来了，称呼人家“大姐”，方婉婉不好叫一样的，便改口唤对方“婶子”。
鲁婶子家确实如她所说的那样困难，不仅狭小逼仄，还有一股令人尴尬的异味。
“实在不好意思，外头太冷，家里老的老，小的小，身子骨太弱，不敢开窗通风，你们别嫌弃。”刚从外面进来，鲁婶子自己都被薰的不清，很是难为情。
谁都有老的一天，谁都有卧病在床的一天，方婉婉和江母十分理解，两人摆摆手，表示不必在意。
鲁婶子的儿媳妇听见声音，抱着孩子从屋里出来，得知二人是来修空调的，虽然一肚子疑惑，但还是热情礼貌地给两人倒了茶水。
方婉婉则是仗着手机贴了防窥探膜，上网查了鲁婶子家这个型号空调的构造图，明目张胆地抱起了佛脚。
好在空调么，大同小异，知道运行原理和各个零部件的功能作用，就可以抄家伙上手了。而且它跟壁挂炉一样，也是有故障代码的，所以方婉婉很快知道是哪里坏了，要怎么修。
幸运的是，坏的不是外机，不需要爬到外头。拆完修好再恢复原状，总共花了一刻钟不到。
鲁婶子感受到空调出风口吐出的热气，高兴的不得了，直呼，“今天运气好，出门遇贵人。”
“可不是嘛，给咱们囡囡省了一罐奶粉钱！”鲁婶子的儿媳妇同样喜不自禁。家里条件艰苦，别的地方多花一分钱，孩子就要多受一点委屈，当母亲怎么舍得？而方婉婉和江母的行为对自家来说无异于雪中送炭，所以她是发自内心地感动与感激。
作者有话说第58章 第二个任务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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