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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失恋的怒吼 ...

  •   第9章失恋的怒吼
      时光飞逝。有一天,接到肖虹捎来的信,我急忙借了辆自行车,碾着颠簸的泥路赶到九连。肖虹的宿舍在一排平房中间,远远看去像马厩,孤孤单单地卧在原野上。宿舍的窗都用土坯给封死了,大门上镶玻璃的地方用小麻钉钉了几层塑料薄膜,再底下是一层又一层发黄的报纸。我转身下车,推开门,一股暖流扑面而来,两个姑娘正围着火炉里的点点星火取暖,见我进来勉强一笑,其中一个起身转向躺在床上的肖红:“虹虹。他来了!”我知道,说话的人是全营最漂亮的姑娘,叫沈莉莉。她瞟了我一眼,接着招呼另外一位姑娘出门去。我走到肖虹床前轻轻掀开被子一角,见她睡眼惺忪,伸过手去摸她的前额,试不出烫,问:“是不是生病?”她不语,只是摇头,眼睛湿润润的。我猜想她肯定出了什么事,不然怎么不说话。
      天气死冷,风把门推开,刺骨的寒风扑进屋子,夹带着野地里的杂草和尘土,在门后打了几个旋便平静下来,我忙过去把门插上,把兵团黄大衣脱下来,盖在肖虹的薄被上。她转过头:“进来吧!别冻坏了。”她到底还是开口了。尊敬不如从命。脱下死沉的大头皮鞋,掀开被我侧身拱进被子里。她的身子像一只火炉,要是她的情绪好,我一定把冰冷的手脚往她的身上贴。在过去的日子里,我经常享受着这种温情。
      “虹!你怎么拉。”她呼吸均匀,胸脯起伏,气息撩人。我抑制不住涌上来的激情,紧紧地搂着她。她的眼睛里一串泪水滚下来,我赶忙伸手给她擦掉。
      “你多长时间没来了?”
      她这一问,我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天气冷,野兔都不出窝,虽然连队没大有活,但就是懒得出来,和小朱子、郭建军他们几个见天打卜克。
      “一个多月吧。”我约莫回答。
      “你知道......”说话间,咚咚有人敲门,我急忙起身开门。
      “今天是不是牛郎织女约会的日子,东屋的西屋的都来了。”进屋的是沈莉莉。“对不起!打扰你们了,我拿件大衣就出去。”
      我估计她是想回屋,看见我们插死门,且都钻进被子里便不好意思,借口拿了大衣又要出去。
      “莉莉,不碍事,在屋里好了。风大,老刮开门。”我怕她误解我插门。
      她手臂一翻,兵团黄大衣披上肩,朝我伸伸舌头,开门出去。
      “虹,刚才说到什么来着?”沈莉莉出去后,我回到床上,忘记刚才她说了一句什么话,问她。
      肖虹从被子里抽出白皙的胳膊,伸往枕头底下拿出几封信。接过信,感觉有不祥之兆,联想到了早上她捎给我的那封信。
      难道......
      我这样猜想,没有马上打开那些信,而是用疑问的目光看她,她转过脸去看身后的墙。
      我提心吊胆地打开信,歪歪扭扭的字迹跳入眼帘。
      孙国庆!
      “我日你祖宗孙国庆!”心里狠狠地骂道。
      一串泪珠从肖虹的脸上哗啦啦掉落下来。
      “那你的意思?你同意?”我问。
      她抽泣。
      “不同意?”我又问。
      她继续抽泣。
      “你到是说话!”我上了火气,抄起一只枕头狠狠的摔在地下。
      她停止了抽泣,但仍然不说话。
      发过火,在屋里不停的走,想想我们相爱多年,心里酸楚楚地,泪水充盈眼眶。捡起枕头,走过去,我再也抑制不住涌到心头的激情,抱紧她。我惶恐,我害怕她宣布我们爱情的死刑。又一串泪花从她的眼里滚出来,我伸手过去给她擦拭,她抓着我的手停在她的脸上。
      突然“咚咚”的几声敲门,我以为还是沈莉莉,便去开门。门开了,一个瘦高个站在我眼前。
      是他。孙国庆!
      他径自走到我面前,得意的看着我。我攥紧拳头,真想狠狠揍他一顿解恨。
      我走了,走出那间低矮的屋子。那扇用旧报纸糊起来的,用塑料薄膜当玻璃的门,在凛冽的寒风中颤颤悠悠地晃动。
      顶着凛冽的寒风回到宿舍,脱下大衣狠狠地摔在床上,郭建军递过来一根香烟。
      “老兄,看你的脸色不好,遇到什么麻烦了?”郭建军见我出门时行色匆匆,回来的时候吊丧着脸,便问。
      “真他妈的冤家路窄,偏偏遇上这小子!”
      “谁?”郭建军问。
      “还有谁!”我说。
      “孙国庆?”郭建军毫不犹豫地说。
      “看来这狗杂种有意和我作对。”我把到肖虹那里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听后他愤慨地说:“哎,咱们拾掇拾掇这小子如何?再叫上小朱子。”
      我也想这么做,出出这口闷气。但冷静的思考,还是不做的罢:打他一顿虽解一时之恨,最后还是咱倒霉,当官的放不过咱。
      “真他妈窝囊废,夺妻之恨,你就这么罢了。”说完,郭建军倾过身子,凑近我的耳朵。

      天边的半个月亮刚刚升起,月光悄无声息的洒过来,给干黄的草丛蒙上一层轻轻的乳色。三个身着黑衣的人不耐烦的躲在草丛中,刚要划火点烟,一辆自行车高高低低地颠簸着向他们眼前的这条路上走过来。车近跟前,只见草丛中的三个人将预先准备好的袜子套上额头,往下一拉,遮住整个脸儿,箭步跃出去。骑车人似乎觉察到路边有什么动静,慌里慌张的急蹬车子。土路中间凸,两边凹,来来往往马车压下的车辙,车辙很深,骑车人慌乱中车子进了车辙,一时难以出来,又不能快骑,车把左右乱晃,嘭地一声人车倒地。三人追上前去拳打脚踢。骑车人在地下乱滚乱爬,直喊饶命。打了一阵子,看看骑车人无力挣扎便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张纸条塞进骑车人的衣袋里,蹬蹬蹬地窜进草丛,一闪身,无踪无影。
      骑车人被这突如其来的伏击吓懵了,良久,才如梦方醒,努力的支撑起受伤的身躯,扶起摔坏的车子一步一拐地继续赶路。说实在的,那会儿他以为这下全完了。这条路杂草茂盛,树林密布,阴森恐怖。过去,拦路抢劫、杀人作践的事常有发生。就是兵团成立后,荷枪实弹的战士常有设防,也奈何不得。他听到也过见到过这段路发生的许多故事,没想到这次竟然轮到他。这伙人有种,手下留情,不劫不抢,不杀不剐,免他一死,余下的生命,他当冷静思考,少作孽,多积德。
      此后,我可以大摇大摆的去找肖虹。肖虹一洗忧郁的神情,又绽开她青春的笑容。我们手挽手、肩并肩,走在辽阔的原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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