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墨歌》川鸟

5、第四章

　　“回去吧，这里冷。”
　　“他没死，对吗？”
　　“...…”
　　“他只是睡着了吧。”
　　“走了，艳熹，真的该走了。”
　　“你告诉我，他没有抛下我，对吗？”
　　“...艳熹，节哀顺变。”
　　......
　　江清尘沉浸在这凄美的故事中，但这件事与汀兰小姐之事貌似并没有什么关系。
　　掌柜的冷笑一声，才道：“你猜是谁告密，说出他们身处何处的？”
　　江清尘心里一咯噔，不可思议道：“贾汀兰？”
　　“正是如此，好了，你要问的你已经知晓了。”
　　“嗯，谢谢前辈。”江清尘凝重地点头。
　　“不敢当，只是一个茶馆掌柜而已，”掌柜的爽朗一笑，“今日你我有缘，我送你一个大礼，权当交个朋友，若是以后又困难，尽管来找我。”
　　江清尘笑着，“嗯，前辈。”
　　“嗯...…那我给你占卜一下你的未来，如何？”
　　“甚好。”
　　掌柜的让江清尘将手放在水晶球上，默念着咒语。
　　只见水晶球一闪一闪，闪烁着五颜六色的光芒，而那发出光芒的东西很快就炸裂开来，陷入了黑暗。
　　“我看了你的未来......很美丽但很危险，最后是，你会死......”掌柜的郑重地望了一眼江清尘，又瞟了一眼熟睡的阿愁，“你要小心你身边最重要的人，他会害死你。”
　　江清尘并没有怎么意外的神情，只是无奈洒脱一笑，
　　“果然如此。”他站起身，抱着阿愁向他鞠了个躬，作势要离开。
　　“我的占卜也是不一定的，你的未来，你终要自己走的。”
　　江清尘离开了茶馆，在茶馆门口，轻飘飘传来掌柜的一句话。
　　“道爷切莫轻易动情啊。”
　　“多谢忠告。”
　　他低下头，望着怀里的阿愁紧紧抱着自己，无奈地一笑。
　　他缓慢走出黑街，留给黑街的只剩下一个白色背影。
　　他摘下自己和阿愁的面具，拿在手上，正巧阿愁也醒了，就看见江清尘摘下他脸上的面具，他有些警惕。
　　江清尘望着他警惕的模样，说道：“阿愁，我不干什么，我只是要摘下你的面具。”
　　阿愁听后，眉眼渐渐柔和下来了，任由他摘了面具。
　　走了一会儿，江清尘停下脚步，干站着好一会儿，阿愁疑问道：“道长，怎么不走了？”
　　“...阿愁啊，你不回家吗？”
　　“...…”阿愁眉头一皱，“呃…爹娘不在了？”
　　“抱歉……”江清尘没有怀疑他的语气，很自责，自己竟然提出这种问题，去伤一个孩提的心。
　　“啊……没事啦！”阿愁一转语气，笑眯眯地说。
　　江清尘从衣袖里拿出一把折扇，正是阿愁所倾心的那把。
　　阿愁见了，从他的怀中钻出，跳下地来，惊喜地接过折扇，仰起头来，傻傻地对江清尘笑，“道长，反正我也没有爹娘了，要不我跟你回家吧！”
　　“嗯……好！”
　　江清尘拉住阿愁的手，带他回贾府。
　　“这是谁？”
　　季舒玄看了阿愁好一会儿，才硬邦邦地说道。陌离则表现出对他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只是很平常地说：“师尊高兴就好。”
　　倒是阿廖一脸花痴相，对着阿愁发了好半天的呆，“好漂亮的小娃娃，瞧他的眼睛真大啊，长得好水灵！”说着还不忘去捏捏阿愁的脸，“啥名啊？”
　　阿愁也没有怎么反感的样子，一脸愉快，好像很享受这夸赞的样子，任她去捏他的脸，“单名愁字。”
　　阿廖嘴角不自觉抽了一下，“所以？叫你，愁？”
　　季舒玄瞪了他们一眼，让他们停止讨论这个话题，阿愁则是不屑地瞟了他一眼，继续与阿廖的谈话。
　　季舒玄眉心皱的更深了，“这就是你带回来的…一个小屁孩？”
　　江清尘满意地看着他，眼神好像在求他夸奖，“是的。”他甜甜地笑着。
　　“谁是小屁孩？我有名。”
　　“小屁孩，就叫你小屁孩。”
　　“你是不是听不懂？哦，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我知道几个医馆，不贵的。”
　　“看你大爷的病！”
　　“我知道的。”阿愁一脸我懂你的表情望着他。季舒玄脸憋得通红，瞪着他，活脱脱一座要爆发的火山。
　　江清尘一见此状，马上屏老好人般微笑，老好人般劝架，“莫方，莫方，季总啊，别和小孩吵架，阿愁，你也是别吵了。”
　　见师尊开口，陌离也开口，“季舒玄，第五千三百二十八条门规是什么？”
　　“…………”一阵长久的沉默，季舒玄静下来了，自觉不再与阿愁吵架。
　　“哼，就知道你没记住。”陌离抿了口茶，丢给他一本门规，足足有两寸余厚。
　　季舒玄眼疾手快的接住，默默站在角落里去看书了。
　　江清尘看见这书也是吃了一惊，他看了看其他人也是被吓到了。
　　“这是一本门规？”阿廖问道。
　　“嗯，这是下册，还有上册，中册，你要看看吗？”陌离终于抬起头来望着阿廖，说着又不知从何处拿出了两本与刚才那本书差不多厚的书。
　　“何时有的这么多规矩？”江清尘清楚记得之前没有这么多规矩。
　　“加的，因为你。”季舒玄望着他，脸色颇有些不好。
　　“嗯……对不起……”
　　江清尘也不好再说什么了，他已然知晓这规矩增加的缘故。
　　“道长？”阿廖望着他，似乎是有些担心他。
　　“没有什么事的。”
　　“对了，师尊，接下来怎么做？”陌离见气氛不太对，提问说道。
　　“可惜，浪费了这么多的时日，却毫无进展。”季舒玄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我有发现。”江清尘站出身来。
　　他们一脸问号看着他，也就只有阿愁了然地笑着。江清尘顿了顿，开始讲此事，末了，他还加上了一句，“这茶馆真心不错。”只是他并未告诉众人他将来的预言。
　　“………”众人一度无语。
　　忽的，江清尘不笑了，忽然冷下脸，锐利地望着门口。季舒玄了然地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走到门后，忽的打开门来，神色冷峻。
　　“阿清？阿瞳？你们为何在这？”阿廖望着她们俩，有些疑惑。
　　“说！为何偷听？”季舒玄瞪着她们。这两个婢女吓坏了忙跪在地上，还是阿清胆大些，有些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我们是老爷派，派过来的……”
　　“…嗯，你们都先下去吧。”江清尘叹口气，微笑着。
　　“谢道长。”这两个婢女正想走，季舒玄手疾眼快——在她们转身时，两个手刀就劈上去了。阿清和阿瞳没发出声音，就直接晕了过去。
　　“陌离，清了她们刚刚的记忆。”江清尘毫无表情看着摔倒在地的阿清和阿瞳，冷声道。
　　“江道长？”阿廖红着眼睛小心翼翼地望着他，有些害怕的样子，“江道长，你不会把她们怎么样吧？你，不是让她们走吗？”
　　江清尘回过头，微笑看着她，“放心，我不会把她们怎么样，只是让她们忘记了一些事情。”
　　…………
　　“有什么发现？”
　　婉熹坐在榻上，神色冷峻，一改以往的温柔。她身旁还站了一个魔，但是气场不比她强。
　　“小，小姐，我们什么也没听到……”阿清跪在地上，砰砰砰地朝婉熹磕了几个响头，浑身颤抖着，阿瞳也跪在地上，显然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她颤抖得更厉害。
　　“也就是说，你们什么也没有发现？”婉熹望了她们两个一眼，然后低下头玩弄自己的手，那只魔见她这样，开始盯着阿清和阿瞳。
　　“小姐！别杀我们，我们…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吧，我们不会辜负小姐的！”阿清哭了出来，泪水布满了她的脸庞。
　　婉熹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蹲下身来，温柔地望着她，轻轻拭去她的泪水，然后站起身来，背过身去。
　　“你们这么讨人喜，我怎么会让囚伤害你们呢？”婉熹转过身来，充满玩味地说，“只不过，你们之中，必须有一个人要死哦。”
　　听到前面，她们都放下心来但婉熹话音刚落，阿清就满脸惊恐地望着她，脸色也白了许多。
　　正当阿清失神着，阿瞳就扑过来，死死地掐住阿清的脖子，阿清也马上用力扯阿瞳的头发，结果用力过度，阿瞳的一些头发被她扯了下来，阿瞳痛得松了手，眼角泛出泪珠，躲在一旁瑟瑟发抖，阿清深深呼吸着空气。好险，差一点点她就没命了，一会儿，她扑倒了阿瞳，掐住她的脖子，阿瞳泪眼朦胧地望着她，弱弱地叫她，“阿清……”
　　她清醒一般，忽的松开了手，闪到一旁，缄默不言。阿瞳见她松了手，站起身来，不动声色地拿起桌上的花瓶朝阿清砸去，花瓶发出清脆的响声，阿清望着她，眼里净是悲伤……
　　“对不起……”阿瞳颤抖着双手，蹲下身子，双手抱着头，强迫自己不再去看地上那摊越来越多的血，显然，她快要疯了。
　　婉熹走向阿瞳，温柔地抱着她，悄悄从衣袖里拿出一把匕首，刺向了阿瞳，“再告诉你吧，千万不要相信一个坏人的话。”阿瞳抓紧了她的衣服，但很快又松开了手。
　　婉熹站起身，拍了拍身上衣物的污渍，残酷地望着她们，她转过身，又坐回到榻上，闭目养神。
　　名为囚的魔像是得到了什么命令，他扑向了阿清和阿瞳……
　　一会儿，地板上的血消失不见，地板干干净净的，连花瓶都复原了，摆在桌上……

作者有话说

　　咦，阿廖有情况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