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Chapter 7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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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绵绵的病情反复不愈，即使单人病房空间宽敞，也装不住无边愁苦。
郗衡依旧尽责地陪在绵绵身边。这些日子，她的身体略有起色，即使只有一点微小的好转，都足以让他感到欣喜。
绵绵的身体还没好到可以随意走动，可一直躺在病床上看手机眼睛也难受，若是与郗衡大眼瞪小眼，就更没意思了。她想提出找几本书看来打发时间，却实在不想和郗衡开口，几次想说却又通通咽回去了。
“绵绵是觉得无聊了吗？”郗衡察觉到绵绵的想法，讨好似的说道：“要不，我叫助理带几本书进来？你想看什么书？”
听到感兴趣的是，绵绵的眉头微微一跃，随即又恢复到一片平静无波地状态：郗衡一贯享乐纵欲，提到读书学习的事就会打哈欠，两个人之间的爱好南辕北辙，根本没有一点共同话题。现在听他提起，只觉得他是在没话找话而已。
郗衡见绵绵脸上出现了细微的起伏，以为是她感兴趣，很是高兴，“是看张爱玲的？还是太宰治的？”
他这么说是想起绵绵以前在怀孕的时候就常看这两位的作品，回想起来似乎看这些作品的时候总是忍不住落泪，也许是因为内容太过悲情的缘故吧？郗衡想着，觉得绵绵病中，实在不适合看这些致郁的内容，只得改口道：
“要不然，看一些内容欢快些的书？或者你追的畅销书还有没有出续集？要是有，我叫助理给你带来？”
绵绵眼中略带诧异地看着郗衡，看着他为自己苦恼又不掩讨好的姿态，心中的情绪颇为复杂。
“你看着办就好。”绵绵冷淡地说道。
“好。”郗衡欣喜地应下，就立刻拿出手机联系了助理带几本好看的书过来，还特地强调去西西弗书店。
（还是这么注重细节。）绵绵想着，（当初也许就是被这份体贴入微迷惑了，所以才被迫遭受今天的苦难吗？）
挂断了通话，郗衡朝着绵绵笑了笑，说道：“你稍等一下，助理很快就会把书带来的。”
这就是有钱的好处了吧？只要一个电话，张张嘴，这世间能用钱买到的东西就都能轻易地被送到眼前，自己只要安心享用就好。
“你一直这样把时间浪费在病房里，真的没关系吗？”良久，绵绵低声问道。
“你放心。”郗衡笑得温柔，“公司里的事情有二弟他们在，我在这里也是心无旁骛。”
“这不像你……”绵绵连连摇头，痛苦地说道：“你从来不会对我这么有耐心的，你不会在意我想什么，也不会听我说话的……”
郗衡闻言，心中满是酸痛。自己伤她太深，绵绵一点也不愿意信任自己了。是啊，为什么当初不认真听听绵绵的解释呢？只要自己能听进一句话，今天就不至于千百句话也无法宽慰绵绵。
“对不起……”除了这一句，郗衡竟是说不出其他的话了。
“你不停地道歉又有什么用呢？错了的事就是错了，我遭受的苦痛也只有一死才能化解……”绵绵兀自说着，完全没在意郗衡惊恐的脸色，“我们这样的婚姻继续维持又有什么意思呢？我看到你就会不停地憎恨，而你看到我也在不停地忏悔……不应该这样的，婚姻应该是用爱来维系的不应该是这样的。”
说到动情之处，泪水不由自主地从眼中滑轮，滴落在洁白的被子上。
“那你希望怎么做？离开我，和我离婚？”郗衡抽了纸替绵绵拭去泪水，苦涩地问道。
“不应该离开吗？”绵绵恹恹地看着郗衡，“一直维持着一场没有爱的婚姻，又有何意义呢？”
“不是没有爱的，也不是没有意义的。”郗衡耐心地解释，在现在的绵绵看来，这份耐心真是罕见极了，“若是没有爱，我也不会千辛万苦地……”说到这里，他摇头，换了话头：“不管是为了什么理由，不要离开我，让我好好地照顾你，好不好？”
没有等到绵绵的回答，外头的助理敲了门进来。助理提着一个书店专属的布袋，里面放着很多新买的书，厚重的，看助理提着吃力的样子，绵绵感到过意不去。
“谢谢你。”绵绵没有给助理摆脸色，虽然面容虚弱，却依旧努力地露出笑容，看得助理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按老板的要求给您带了几本书来，不知道您会不会满意。”助理微笑着，把书本从布袋里拿出来，放在床边的柜子上，如她所想，确实厚厚的一大叠：
一本《维多利亚女王》，青色的封面，女王年轻的油画美丽不失威严；一本是《月亮与六便士》，黑色的封面，星空与明月同在；一本《飘》，色彩斑斓，就像一幅抽象的油画；还有太宰治的三部曲，亦舒的一套专辑……
“满意的，我会认真看的。”绵绵点点头，“不过，会不会买太多了？”
（难道我已经病入膏肓了，所以才需要这么多的书来打发时间吗？）绵绵心中一沉，久卧病榻，心里难免开始胡思乱想起来，（这么说来，这么久了，我也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病情究竟如何了，郗衡也不肯告诉我……）
“能看多少就看多少，如果出了院还没看完，我们就把书带回去，不会浪费的。”郗衡说道。
（对啊，出院……）绵绵这才想起从大年初三送进了医院，躺在医院的日日夜夜已经让她忘记时间的流逝，若不是看着手机的日历，她恐怕也不会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
（我能不能赶在开学之前出院？）绵绵不得不忧虑起自己的未来。
郗衡看到绵绵变得忧虑的面容，想要开口安慰，却看见助理欲言又止的神情，于是他只得跟绵绵道了声谦，和助理到外头说话。
“发生什么事吗？”离开绵绵视线的郗衡，依旧是冷漠又理智的掌权者。
“网络上突然出现很多关于郗总不利的言论，胡总已经派公关部门去处理，但这一次的阻力似乎很大，胡总让我转告您……”助理已经尽可能地说得委婉，若是打开微博贴吧，就会发现事实更加可怖。
“我知道了。”郗衡淡淡地应了，他完全知道这是谁的手笔，“你先回去吧，有事我再联系你。”
“好，好的。”助理虽然还想再提醒些什么，但看老板意兴阑珊的样子，也只得作罢，老老实实地离开了。
回到病房里，绵绵已经拆了其中一本名叫《小丑之花》的书在看，郗衡没有打扰她，只是安静地坐在她的身侧，陪着她，完全不去在意外界的舆论，注视着她读书时变得柔和的侧脸，静静地让时间流淌而过。
病中的绵绵精力不济，不多时便拿着书本昏昏沉沉地睡下。
郗衡把沉睡中的绵绵扶着平躺下来，把书放到一旁，还不忘给她盖好被子，一系列的动作郗衡已经做得非常熟练了。
他坐在床边，看着睡梦中的绵绵，就像她昏迷的两年间里的一天一样。病房里的时间似乎过得比外头缓慢了许多，又好像那段时间根本没有消失，绵绵依旧昏迷不醒，他只能一边照拂她，一边等待她的苏醒。
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郗衡略微一惊，接了通话。
“大哥，方便出来一下吗？”电话里传来胡琛的声音。
“你人在哪儿？”郗衡问道。
“就在你们病房的门口，出来就能看到人了。”胡琛说道。
“好，我这就出来。”通话就此结束。
郗衡一出病房，就看到靠着墙站的胡琛。两个人见了面也没寒暄，直接打开话题：
“你怎么还特地跑到这里来了？”郗衡问道。
“实在是网络上闹得沸沸扬扬的，我也只能亲自过来看看。”胡琛脸上难得没了笑意，多了几分肃杀之意。
“不是有公关部门吗？你还这么急吼吼地过来做什么？”郗衡觉得奇怪。
“柳漓青傍上了熊叔，这次要对付的不止是她一个人，这次热搜压不下去，恐怕还有熊叔想要搞你的意思。”胡琛说着，注意着郗衡的神情，“你准备怎么做？”
“让那个女人彻底消失！”郗衡目光冷冽，不掩杀意，“我已经忍了她太久，她的下一个新闻必定要是她的讣告！”
“……嫂子住院也是她作祟的吧。”胡琛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嫂子都知道了？”
“是我的错，才让她遭受这些。”郗衡沉痛地说道。
胡琛闻言，心中大有一种“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之感，但恶果已经酿成，再去声讨郗衡已经毫无意义。
“收拾柳漓青还是很容易的事，如果她死了，想必熊叔也会稍微消停一些。”胡琛自觉先绕过绵绵的话题，“网络上的舆论，我会想办法压下去，不会让这些无聊的事情影响到公司的运营。”
“我这里就有一个现成的办法。”郗衡突兀地开口：“让江沁月拍完这部片子宣布息影。”
“哈啊？”胡琛闻言一怔，觉得郗衡的要求太过蛮横，“江影后才复出，你就让人家息影，会不会太不讲道理了一些？”
“如果她不同意，我就把她的黑历史曝光出来，到时候看她还能不能在圈子里混下去。”郗衡的语气不容分说。
“再怎么说江影后当初也是你一手捧起来的，现在你这么做……”对上郗衡诧异的目光，胡琛坦然说道：“嫂子让我查当年江影后被云辰签约的始末，想来她一早就从别的渠道打听到了这些，只是寻我求证一番。”
“不过现实太过残酷，我也不知道用怎样合适的方式告诉才能让她平和地接受，所以一直拖到现在。没想到……”后头的事情已经无须赘述。
“我后悔了……”长久的沉默之后，郗衡叹息一声：“我和柳漓青是情人，所以我对她好；我亏欠了江沁月，所以我才把她捧得大红大紫；绵绵质问我，她做错了什么会遭到这些苦难……我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把这些全部收回来，我只想好好地待她，至少能好好地补偿她，让她未来的日子不要过得那么难受。”
“嫂子现在的情况怎么样？”胡琛问道。
“很不好，身体的原因还是其次，主要还是精神上的原因。”郗衡说道：“医生建议我带绵绵转到精神科，事实上，绵绵醒来之后也在精神科接受过一段时间治疗。那些精神药品服用多了会有耐药性，毒性也偏大，我担心绵绵一直依赖药物，会加快拖垮她的身体。”
“所以，大哥是希望……”胡琛隐隐猜出郗衡后面的话。
“我想请你帮个忙……”郗衡郑重地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74章 Chapter 7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