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一世相逢》風義晟

6、Chapter 6

　　看着绵绵害羞的模样，郗衡见了更是开怀。他摸了摸绵绵的脑袋，餍足似的去厨房准备晚饭的汤。
　　书房里放着出了工作用的书桌还有一套沙发，绵绵不敢占着郗衡的书桌，就挑了沙发坐下来。
　　撕开了新书的塑封，绵绵就静静地坐下来看书，偶尔她也会拿起杯子，吸一口奶茶，红豆顺着吸管一粒一粒地吸到嘴里，牙齿咬碎的时候甜甜的滋味沾满了舌尖。
　　不过，这份静谧没有持续多久，绵绵就听见房间里发出的异常的声音。她抬头，仔细分辨声源，好像就是从布帘后面发出来的。
　　（布帘后面……是白蛇。）绵绵当然没忘记自己刚才的狼狈相。自从小时候被蛇咬伤了之后，她对蛇类就没有好感了。
　　但是……
　　鬼使神差的，绵绵走到布帘之前，将其拉开。里面的蛇感应到照进去的光，立刻就扑到绵绵面前。当布帘完全拉开时，白蛇就静静地盯着她，全然没有先前的暴躁。
　　看着白蛇，绵绵觉得它有些熟悉，倒像是以前在老家见过的那一条。
　　（怎么会呢？老家离这里这么远，那条蛇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怎么可能会跑到这里来呢？）绵绵想把荒唐的想法从脑子里甩出去，却惊觉这个想法瞬间扎根似的怎么也挥之不去。
　　隐隐约约的，她的脑海里不自觉地浮现出昨夜梦中出现的那个身穿白色衬衫的小男孩。
　　白蛇见绵绵许久没有动静，就主动靠近过来，抬起身子，用脑袋蹭蹭玻璃墙，就像是要和她亲近。
　　绵绵没有动作，只是蹲着定定地看着白蛇。也不知就这样看了多久，就连郗衡来到身后她也毫无察觉。
　　“绵绵？”郗衡没想到她会自己坐在玻璃柜前，不由得感到惊异。
　　“郗衡……”绵绵这才有了一点反应，可她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放在白蛇身上，就像被人施术入定了一般。
　　郗衡在等着绵绵的下一句话，可半晌也没有等到她开口。
　　“没什么。”末了，绵绵自己摇头，把想说的话全部咽了回去，“什么都没发生，是我自己弄错了……”

　　两个人一起坐车到附近的超市去买东西。
　　两个人坐在车里，神色各异。绵绵一如既往地低着头坐在副驾上，不知想着什么；而郗衡手握方向盘，偶尔会用惴惴不安的目光看着绵绵，低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一直到下车进了超市，这种沉默的气氛才有所缓和。
　　超市是一家大型的会员超市，物美价不廉，购物需要每年缴纳会费。
　　绵绵特地在入口的服务处仔细地读了入会须知之后，她惊讶的回头问道：“现在进超市买东西之前还要先付钱吗？”
　　“只有特定的几家超市才这样。”郗衡耐心解释，“这里距离家里近，所以才来这里的。”
　　“……家里？”绵绵听到这个词却是一怔，也没意识到自己搞错了重点。
　　“是啊。”郗衡眉开眼笑，凑到绵绵的耳边，低声道：“就是我和绵绵的家。”
　　“？！”温热的气息喷在绵绵耳边柔软的肌肤上，她的脸瞬间就涨得通红，斜眼看了郗衡一眼，却见对方笑得人畜无害，索性就不搭理他，转身去推了一辆推车往超市里面走去。
　　郗衡看着绵绵爱娇的模样，更是喜不自胜，跟上她一块儿走，就像去约会一样。
　　超市里的人不算多，即使是周末也一样，只是偶尔有同样推着车的顾客从身旁路过，周围可以称得上寂静，完全不似绵绵想象中超市应有的热闹。
　　两个人先去了生鲜区。瓜果蔬菜整齐地码放在货架上，货架上挂着标示价格的牌子，只等着顾客来取，当然也没有守着摊子的摊主，可以讲价。
　　挑了一些蔬菜瓜果，再去冰柜区挑了些肉，接着两人再去逛其它柜台。
　　走着走着，绵绵在月饼柜台前停住了脚步。月饼的包装精美奢华，价格也不菲，可她还是怔怔地看着，心思不知飞往何处。
　　（对哦，中秋节快到了……）
　　绵绵的父母很小就离异了，没过多久她的父亲再婚组建了新的家庭。虽然父亲每年中秋都会带着一家人回老家一起过节。绵绵只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孤零零地坐在一侧无人问津。每当到了这种合家团聚的时候，她总觉得特别难熬。
　　“……绵绵？”郗衡也跟着停下脚步，顺着绵绵的目光看到月饼盒上。他立刻就明白绵绵的所思所想，心中无比酸涩。
　　“绵绵是想吃月饼吗？不如我买两盒回家，我们一起吃？”郗衡只能假装没事地问她。
　　“不了，没必要……”绵绵摇头，兴致缺缺。
　　“今年中秋你回家过节吗？”郗衡又问，“如果不回家，那我们就一起过节，把媛媛也叫来，正好一家人好好团聚一次。”
　　“这……不太好吧？”绵绵觉得奇怪，觉得相当不对劲。
　　“怎么会不好呢？”郗衡努力地挤出笑容，“我们在一起就是一家人了。”
　　绵绵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却见郗衡神情坚定，也不愿再反驳什么徒生口角。
　　到最后，郗衡还是提了两盒月饼放在购物车里。接着他带着绵绵往零食区去。
　　绵绵以为郗衡到这边来只是为了给小媛买零食，她也就随意看看。
　　“喏~”郗衡提着一袋糖果在绵绵面前晃荡。绵绵见他一脸献宝的模样，看了看糖果，是自己以前最喜欢的一种水果硬糖，从小吃到大的。难得的是，虽说包装和价格换了几番，可糖果本身还是记忆里的味道。
　　绵绵记得自己有很长时间没有吃过这个，骤然看到，心中不免怀念。
　　“小媛喜欢吃这个？”绵绵从他手上拿过糖果，问道。
　　“她只要是零食都爱吃，不讲究这个。”郗衡笑着说道：“这是你爱吃的。”
　　【我把糖果分给你，你和我一起玩，好不好？】
　　“？！”绵绵闻言一怔，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孩童的声音。是梦里的那个小男孩，而他……她看了一眼郗衡，总觉得男孩的脸可以和郗衡的重叠在一起。
　　（他们，是一个人吗？）绵绵心中疑惑，却不知该问谁寻求答案。

　　从超市回来，时间也接近饭点，绵绵提出晚餐由她来做，郗衡答应了，在厨房里给她帮忙。
　　餐桌上摆上两荤两素一汤，都是绵绵平时在家里常做的菜。
　　“都是家常便饭，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绵绵给郗衡盛了饭，有些羞怯地看着他。
　　“怎么会？”郗衡笑得欢欣雀跃，“我已经等不及想吃了。”
　　郗衡这时的胃口变得很好，这也影响到绵绵，使得她也多吃了许多，一桌的饭菜居然吃得差不多了。饭后，绵绵收拾了碗筷拿到厨房清洗。
　　“绵绵，你住学校宿舍吗？”郗衡站在绵绵身边帮忙把餐具放到消毒柜里，一边问她。
　　“是啊，怎么了？”绵绵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奇怪地看着郗衡。
　　“不，我是想说以后你能不能住这里。”郗衡说着，神情既是期待又是忐忑。
　　“住在这里吗？”绵绵又是一愣，“会不会太麻烦？我怕打扰到你……”
　　“不会的，我下班就住这里。这里离你的学校很近，走读没问题，学校里的宿舍你也不要退，这样中午休息你也有地方待。宿舍的费用你也不用担心，我可以给你支付……”郗衡说了一大堆理由，说到后面更是语无伦次了，总之就怕绵绵不答应。
　　“怎么好意思再让你破费呢？”绵绵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继续忙着手里的活。
　　“不麻烦的！”郗衡的态度非常坚定，“我们现在不是恋人吗？住在一起很正常的。”
　　“哦，哦……”绵绵不由自主地点头，（对啊，还有恋人这个梗。）
　　“嗯，就这么定了~”这下，郗衡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许是意识恋人的关系，这个晚上，绵绵觉得非常不一样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身边多了郗衡的陪伴，原本挺无聊的夜晚变得好过了许多。
　　夜间，郗衡还是拉了绵绵一块儿休息。原本绵绵还有些犹豫，但在郗衡的好说歹说之下，才半推半就地被拉到他的床上。
　　“怎么了？”黑暗中，郗衡感觉到绵绵的注视的目光，他伸手像抚摸猫儿一样的抚摸她的脸蛋，还是记忆里娇嫩的触感。
　　“你待我真好。”绵绵看着身边的人，那么英俊完美，自己真的可以理所应当地待在他的身边吗？“我都不知道将来我该怎么回报你……”
　　“我们之间何须谈论回报呢？”郗衡笑着，话语里饱含宠溺：“我喜欢你，所以我想尽我所能的照顾你，疼惜你，不求回报，只希望能绵绵能过得好。”
　　“绵绵不要有顾虑，安安心心的学习生活就好了，一切有我。”
　　即使郗衡如此说，绵绵心中依旧不安，她觉得不该这样。可为什么不该这样，她也不明白，一旦去想，总觉得脑子里少了什么东西。
　　少掉的东西是什么呢？绵绵努力的想，想着想着，绵绵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