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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大致记的差不多了，又再查了查这几日京城里那几个商铺的收入，我叹了口气，毕竟都是宫里的人，是快要与世隔绝的，哪里还会经营这些个玩意。想必这次出宫，我是要找个机会去看看了。
听有小道消息，最近周边的几个诸侯国是越发躁动了，隐隐有些要反的意思。我分明记着是申怡青的儿子和他父亲联通诸侯而后才乱，再不济也是等她肚子里有了动静才是，扶了扶额，我想，也是时候该早做打算了。
如今我在宫里孤立无援，唯一可找的，算来算去，不过是林渊太医一人。
他是个闲散游人，到宫里头也不过是这里头好东西多，便于研究罢了。虽是医正，实则不受这皇权限制，颇为自由。思量半晌，我还是遣人将他请来，美名其曰——请个平安脉。
胡编乱造了一盏茶的时间，我这都还未扯入正题，他倒是先不耐烦起来，真真是脾气大得很。哪里能同他耗着，我只得开门见山地请他为我寻个得力的伙计，打理店面。
听必，他沉默半晌，一向佝偻着的身子慢慢挺起。最终疑惑地看我一眼，带着些变幻莫测的神色，阁下茶盏：“原来是在这里等着我……也罢，老朽帮你这女娃一次，这是看在你那些药方子的面儿上。”顿了顿，抬起头来，眼神一片清明：“只是你莫要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在这宫里，那位身边，还是安分些的好。”
我哑然冲他尴尬笑笑，都不是傻子，我自然听懂了他话里的警告，只是即便再为难的事，这回，我也一定要做。又向他道过了谢，我起身亲自送他出门，“淑妃娘娘，”他停在门前，不带情绪的看着我：“以后，请脉的事，还请另请高明吧。”话里带着疏离和客气。呆呆立在那里，我心凉了半截。
避开我伸出的手，他快步离开。
盯着那抹蓝色的背影，低下头，我脑袋有些沉重，我是真心实意地喜欢这老头儿，在宫里头头一个对我好的就是他。叫他一声师傅，不是套近乎，更是真心想向他学些东西。只是事已至此，这说到底，不论旁人在怎么看我。有些事情，总是要提前打算的。
维持着一贯的身姿动作，转身回殿里，我尽量不叫旁人看出半点不同，独自走进书房，没有一丝犹疑，我试着找些有用的典籍翻阅。
没有时间供我再去思考这样做对还是错，我也顾不上那些尘埃，污渍，一边咳嗽一边不断翻看着，只一心想再多知道些，再多点了解。
虽是在这宫里，外面的局势，我大抵也能猜到些，时间差不多了，最多再是一年，倘若我再知道的多些，这样……兴许这个国家，就不会败了。
抱着这些想法，成日用完饭便过来，直到晚间才出去，也不顾着其他事情，我足足在这地方待了几日的光景，也好容易有些成果，这样才总算是弄清楚了这当前局势。
浑浑噩噩的，几日已过。
…….“姒北！”那日我还打算进去一会儿，却听见他在门外便嚷嚷起来。不经意勾起一抹笑，我福着身子等他进来。
把我揽身抱起，他坐在椅上，附身在我耳边厮磨:”换身舒服的，我们出宫去。“
我抬头看他，带着些疑惑神色：“这样快？”
危险的眯了眯眼，他从上到下把我打量一番，“再不去，孤就亲自给你换了。”他没有回答，压低了声音，却还是可以听见其中笑意。
瞪他一眼，我从他怀中挣开，快步走到房中，前脚刚进去，便转身锁住了门。贴着耳朵在门上听他，我咬着唇笑开了。
没再多做磨蹭，我挑了件湖绿色的青缎掐花对襟襦，清和给我簪了个随云髻，插上一支犀角簪，又用螺子黛描上烟色的水湾眉，看着铜镜里的女子微垂嗪首，笑意盈盈，一副温婉模样，颇为满意的点点头，再没多做妆点。
平日在这宫里，又是拿捏架势，又是大方悠雅，穿得花了怕其他宫里看笑话，素了又是怕不合规矩的晦气。这下出宫，我是蓄了劲儿一改那些雍容装扮，未多施粉黛，这才多了些江南的气质，清灵可人起来。
对着身后“嘘”了一声，我这才放轻脚步偷偷走出去，轻悄悄站在身后，踮着脚蒙住他眼睛。
“小北，”他一把握住我的手腕，转身搂住我的腰，呼吸一滞。一直有心盯着他的眼眸，我自然也没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惊艳之色。
偏着头看他，挑了挑眉：“可还好看？”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他轻声说，“孤如今才真真正正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
低着头，额前发丝垂落。他神色温柔，带着些怜惜的柔和。殿里熏着的檀香氤氲，他的轮廓若隐若现，好半天，姿势都没有变。
我缩在他怀中，绯红着脸色，又伸手推了推他，才没叫进来的侍人看了笑话。
终于，他牵着我的手，又带了几人，乘着马车在晨曦薄雾中出了宫门。
左右侍奉的都是些近侍，除了常启，也就几个小太监，都是有规矩的，一路上安安静静。我带上了非河，毕竟从小在宫里，没出去过，也就图个新鲜。
车轱辘滚在青石板上，我倚在他怀里，悄悄掀起帘子一角。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