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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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间的阳光透过层层雾气照进屋子，她身上的金饰闪耀着光芒，刺在眼镜，我有些看不真切。
我确实不知道她意欲何为，这不知道哪门子里冒出来的孟婕妤。只是依我看，纵她是个宠辱不惊的，还用不着我动手，依着梅宁熙那性子，都不会放过她。于是深吸口气，平静道：“臣妾不知。”
她伸手折下摆在身旁的一朵淡黄色月季，气定神闲：“他若是真心喜欢你，那这样的人儿多一个少一个又何妨？”嘴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似是而非的笑：“这孟染溪亦不过是个试水的替死鬼，纵她再有气节，也难逃一死。”我看向她，那双平日里温和的眸此刻多了一些狠戾。
我皱了皱眉，没有应和。
“就像这月季，开得再好，也难登大雅之堂。”她慢悠悠理了理鬓角的发，一身雍容，似是不经意的：“秋玉，这盆月季，便送到孟婕妤那儿。”拍了拍手，带着些不屑，似是像处理一滩垃圾。
她话里说的莫测高深，说是提醒，不如说是把我往火坑里推。我也不打算掺和一脚，好奇害死猫的道理我自是清楚，遂缄默下来。
“你又何必这样防备我，左右我不会做了你的敌人去。”那双秋月眉微挑，叹了口气，又摆了摆手：“你回去吧，以后离她远些就是。若是往后被敲打了，也别怪本宫没提醒你。”
我这才道了谢起身离开，“去查查那个孟染溪。”刚出坤宁宫，我便对非河说，话语间带着原来没有的谨慎小心。实在不能怪我多想，即是知道申怡青如今把所有精力都放在这个孩子身上，不愿进这浑水一趟。只是她愿透露我些事情，我也乐得接受早做打算。总比被打一耙连对手都不知道的好。
……日子过得快，收拾过后，带着非河棠儿上了秋围的马车。孟染溪的事只查到了是孟太保的去年才入宫的小女儿，似乎前阵子还生了场大病，闭宫了好些日子，结果出来的时候生生转了性子，好在她平常是个不得宠的，才没什么人起疑。但这也还是托了多少关系压了好久才把消息压下去。只是想再深些查下去，线索便断了，我也只得就此收手。
坐了好几日的马车才到达那所谓的皇家园林。上林苑依着镐京而建，为了方便出行练兵。
我从前只在史书上略微了解这地方的风光，这亲眼见了，才明白所谓的“八水绕长安”是怎样的气势。方圆三百余里皆被用于建造这上林苑。随着他登临高出，放眼望去，林木茂盛，岗峦起伏，更是有参天巨木林立其中，山水兼备，亦是不知其中到底孕育了多少鸟兽鱼鳖。
“ 真是好景色。”不由得赞叹一句。
“喜欢？”他偏过头，问了一句。眼神却没有看向我。
我这才发觉自己已经从后面不知不觉站在他的身旁，甚至连梅宁熙都往后站了一步，想来大抵是逾矩了。他的另一侧，是少保伯士，听说是个年少有为的将领。在稍后一步远的位置站着，倒是笔直。生的一副稚嫩面孔，着黑色轻甲，腰间佩剑，目不斜视，只专注于左右的风吹草动间。
不知为何，心情豁然明朗不少，笑了笑，反问道：“这样的大好河山，何人不爱？”
他突然大笑起来，尔后又朗声重复道：“这样大好河山，何人不爱！”
日光洒在他身上，有一层绒绒的光，鼻翼高挺，眸光清亮，薄唇微抿，我瞧着有些刺眼。其实分明地感觉到了——这个离我一步远的男人，是所谓的天子，是这片土地的主人；而不是那个让我牵著手，一次次从背后抱住我的人。
一向秉着唯物主义的我，心下一动。这一刻也不禁感慨万千。总有那么些人，就生在罗马。可以轻易抓住所有的目光。此刻亦如是。
还在想着，人已经依在他的怀中。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已听闻背后一片吸气声。这才想着推开他。手刚抬起来，他就接了一句：“都退下吧，明日还有秋围。”摆摆手，使了个眼色。常启便有条不紊安排起来。
我难道不知道身后那几道灼灼视线的来源？左右不过是那几个人罢了，但真正让我忧心的，却是那些跟在身后的大臣的看法。
倒不是说他们迂腐，任人看过去，他这做法都未免太不合时宜了些。竟在众人面前独宠妃子，还越了本该有的位子，说的狠些，是伤风败俗也不为过。
……透过他微微上扬的嘴角，我仍能察觉到他那些莫名的喜悦。纠结半晌，我也许是不应该插这样的嘴，只消安安静静过着日子享受便好，哪怕到最后真的喜欢上他了，左右不过和他一起逃之夭夭罢，保命的法子是怎样都有的。只是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总想着做些什么，哪怕是说上几句都好，心里头总以为他是可以改变这所谓的命运的。
“王上？”等人都退去了，这才试探的问上一声，算来的确是小心翼翼地。
“何必担忧这些。”放在我手臂上的大掌紧了紧，似是安慰。
终究是时候没到，也难得再说些其他的。我也就索性靠在他怀里，寻了个舒服地方儿窝着，没再开口。两个人就这般大约站了半个时辰，看着一片苍青颜色，只觉岁月静好。临到走了，还有些不舍的情绪其中。这样多愁善感的，倒不像是从前的我了。
在小道分开，我向着那御宿院走去，他是要改些公务奏折的，自是晚些，我也懒得多做挽留之态，倒显得假惺惺的。不料他却叫住了我：“姒北？”
我转过头去，正巧碰上他眼底的波涛汹涌。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