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情人》翡翠妖橘子

4、色狼法兰克

　　白色的福特轿车驶进住宅公寓的地下停车场，白羽轻轻出了一口气，真是麻烦，一会还要去参加那个不知所谓的欢迎会。

　　昏暗的灯光照着地下停车场，零零星星的车辆停在车位中间。

　　对面有耀眼的车灯，有人把车正开出来。一辆黑色的轿车迎面驶来，当白羽看清楚驾驶座上的人的时候，放慢了车速。黑色轿车也慢了下来。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一个眼神锐利中年人的脸，白羽的上司严韩。

　　“一切都好。”白羽低声对严韩说。

　　“注意那个叫法兰克的男人。”严韩开口。

　　“我明白。”白羽点点头。

　　黑色的轿车摇上了车窗继续向前开去，白羽也启动了车，两辆车交错而过。整个过程仿佛只是两辆车自然地交汇。

　　白羽停好车，走进电梯，按下22楼的按钮，电梯一路上升，在22楼停下来。当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白羽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自己家的门前靠着一个高大的身影，那一头耀眼的金发在他眼里再也不是美丽的代名词，而意味着——厌恶。

　　“欧文少校，为什么你会在这里！”白羽几乎是用吼着说出这句话。

　　“为什么不会？”法兰克露出一个笑脸，他没有穿军装，黑色的T恤和紧身的裤子，脖子上挂着一条倒十字坠子的银质粗链子。看上去不像个军官，倒像个玩乐队的街头小子，或者这样才更接近他的本质。

　　“我的意思是，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住址！”白羽咬牙切齿地瞪着法兰克。

　　“这对军方来说，并没有什么特别。”法兰克饶有兴趣地欣赏着白羽的怒容。这个东方青年生起气来还是一样诱人，那对时常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凤眼，对于他来说反而是一种勾引。

　　“我记得A国是个尊重私人隐私的国度。”白羽生硬地说。

　　“如果我认为你是可疑的人物的话，你的隐私就不再是隐私了。”法兰克笑得一脸无赖相。

　　“哦？我可疑？”掏出识别卡准备开门的白羽转过身，盯着法兰克。

　　“难道不可疑吗？好好的A国大学助教不当，跑来这个学术界垃圾收容站的第七研究所。而且背景干净得不可思议……虽然说是想向莫多克学习，不过现在这个世上，存在这么单纯的动机么？嗯？”法兰克说着，凑近了白羽的脸庞，对着他的耳朵轻轻吐气。

　　“既然如此，为什么你还要反对法恩教授的决定把我留下来？”白羽轻笑。虽然面上如此，他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

　　这个家伙发现什么了吗？不可能的，除非抽出血液，否则人类不可能发现青族和人类的不同……

　　“留下来才能慢慢钓出你背后那条大鱼，不是吗？”法兰克托起白羽的下巴。

　　“欧文少校，我发现比起军人，小说家更适合你。”白羽重重打掉法兰克的手，冷冷地回答。他所需要的只是镇定，这个男人，不可能知道什么。

　　“如果可以，我倒愿意尝试。不过……不管是谁派你来的，我看上你了。”法兰克从后面抱住白羽，两只手顺便上下揩油。一只手甚至探进了白羽的衬衫领口。

　　“你再这样我可以告你性骚扰。”白羽眼角瞥了一眼法兰克，警告道。

　　“好吧，我停手就是了。反正我们相处的时间还长。”法兰克百般不舍地收回手。

　　白羽用识别卡开了住处的门，后面的法兰克见状也要跟上来。白羽连忙重重地关门企图把他挡在门外，不想法兰克眼疾手快地抓住门，硬挤进半张脸来。

　　“喂——不请我进去喝几杯？”法兰克对着白羽挤眉弄眼。

　　“晚上有的是时间喝！”白羽冷冷地回道，不过事以至此，他索性把法兰克放了进来。法兰克看着白羽摇头：“不要整天板着一张脸嘛，会变小老头的。”

　　“在客厅呆着别乱跑，我换完衣服就出发去酒吧！”白羽实在无法忍受和这个死皮赖的家伙继续单独相处。

　　“没想到，真没想到……”法兰克打量着白色T恤深色牛仔裤出来的白羽感叹道。

　　“怎么了？”白羽没好气地横了他一眼。

　　“我以为你连睡觉都衬衫领带呢。”法兰克挑眉。

　　“走了。”白羽压制住心头的怒气，对法兰克说。

　　法兰克吹了声口哨，双手插在裤兜里，吊儿郎当地跟在白羽的后面。

　　“真是令人作呕的颜色。”白羽瞥了眼停在禁止停车区域的大红色法拉利跑车，冷冷地嗤了一声。

　　“我会把你这句话当成夸奖，”法兰克的脸皮可谓比城墙还厚，他笑嘻嘻地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优雅十足地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自己有车。”白羽皱眉，就要转身去停车场。

　　“这是来自上级的命令。”法兰克脸上笑容不变，眼里多了一分威胁的意思。

　　白羽无奈，只能上车。刚系好安全带，整辆车就像箭一样地冲了出去。

　　“我想说，你超速了。”白羽看着仪表盘上的数字，对法兰克说。

　　“你真是个刻板而又没趣味的家伙。”法兰克耸肩。

　　“是的，我刻板又无趣，所以，请你打消对我的念头吧。”白羽咬牙切齿地回答法兰克。不过他话音未落，法兰克忽然一个急刹车，如果不是安全带白羽早就飞了出去。

　　“喂——你……”白羽正要表达他的强烈不满，忽然一股熟悉的同族气息扑面而来。他有些惊愕地抬头，路中间摇摇晃晃地站着一个年轻人，低着头，好像是喝醉了。

　　“小子——要是你遇到的是别人，你的小命就没了——”法兰克不满地把头伸出车窗嚷道。

　　年轻人抬起头，眼神飘忽地看了法兰克一眼，继续歪歪扭扭地向前走去，穿过了马路。

　　这个青族人的神情，不太对头，白羽皱着眉头望着消失在人流里的年轻人，心里想。

　　“欢迎我们第七研究所的新成员，白羽。”节日彩条冲着白羽迎面喷来，苏菲.玛莲站在酒吧进门处微笑。

　　“初次见面，我是丹尼.法拉尔。”苏菲身边一个穿着蓝白花夏威夷衬衫的高大年轻男子对着白羽咧嘴一笑。浅金色的短发竖直地立在头顶，打了发胶，小麦色皮肤，五官带着拉美人特有的俊美。

　　“我是杰瑞.法拉尔，我是丹尼的哥哥。”丹尼的身边一个和他面孔几乎一模一样的男子对白羽招了招手，连衬衫的风格都一模一样，只是杰瑞的衬衫色调是绿色的。

　　“混蛋！我才是哥哥！”杰瑞话音未落，丹尼一脸不满地在杰瑞头上狠狠敲了一记。

　　“我才是哥哥！”杰瑞揪住了丹尼的领子，两兄弟扭打成一团。

　　“不用在意，他们一直是这样的。”苏菲看了法拉尔兄弟一眼，对着白羽笑了笑，“大家都在里面了。”

　　“为新成员干杯——”坐在吧台边上的第七研究所所长莫多克.法恩，睁着迷茫的醉眼，对着墙边的一尊雕塑举起手里的酒杯。这位第七研究所名义上的所长，一天四分之三的时间都是醉醺醺的。

　　“其实所长是位挺不走运的人，他本来前途无量，可是被人嫉妒才被排挤到这里。”一个声音在白羽的身后响起。

　　白羽回头，是麦梓。麦梓并没有喝酒，手里端着一杯橘子汁。

　　“我酒精过敏……一喝酒浑身就起疹子……”似乎看到白羽疑惑的神情，麦梓自嘲地耸耸肩。

　　“法恩教授被人排挤到这里？”白羽显然对这个问题比麦梓为什么要喝橘子汁更有兴趣些。在他所了解到的资料里，莫多克.法恩教授来到第七研究所的原因是八年前，他主持设计的战斗机器人——菲娜系列在实验中暴走，屠杀了当时军方的一支小分队。.

　　“也未必不是一种幸运。”麦梓推了推厚厚的眼镜，露出一个意义不明的微笑，“人的科技总是发展得太快，有一天踏入了神的禁区也未可知。”

　　“踏入了神的禁区，那会怎样？”白羽注视这麦梓，微笑，这个神情一点都不像资料上描述的那个迷糊书卷气的麦梓。

　　“也许，会受到天罚。”麦梓眼睛藏在反光镜片的后面，看不清神情，嘴角轻轻挑起一个弧度，有些落寞和悲伤。

　　白羽还没回味过来麦梓话里的含义，肩膀被一只手臂轻浮地搭住，白羽的眉头再次深锁起来，又是那个除了脸蛋一无是处的法兰克。

　　“喂喂，亲爱的，不要老是摆出这种嫌恶的神情，我很伤心诶~~~~”法兰克一脸委屈的模样，不过话虽这么说，他的脸上可是一点都看不出有任何伤心的样子。他的鼻尖轻轻蹭着白羽的耳廓，挑逗一般。

　　“法兰克！”白羽压低了声音恶狠狠地说，如果眼睛可以杀人，法兰克此时已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听到你叫我的名字，而不是客套的欧文少校，我真高兴。”法兰克蓝色的眼睛眯了起来，法兰克此时笑的像一只狐狸，他意犹未尽地轻舔了一下白羽的耳垂，放开了搂着白羽脖子的手。

　　法兰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得很惨……白羽注视着法兰克的背影，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