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伟出来受死》子车小小

9、综艺结束

　　阿伟观察着手中小巧的灯笼，默默夸赞了一下江景明的画，没想到除了唱歌，这人才艺还挺多。

　　他想了想又扣除了些能量换取了一根蜡烛，点亮后轻轻放在灯笼里。烛火摇曳，温暖的光芒透过纸张晕染开来，将他的一半脸庞染上了一层暖色，映入长睫掩盖的眼底。

　　屏幕的后的灯笼三人组结束了一下午的劳作，所有人的灯笼加起来一共二十多个，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估。当然，这其中也包括扎的不是那么好的灯笼，只能想想从其他地方弥补未来的顾客了。

　　夜晚是庙会当天镇上最热闹的时间，两组嘉宾带着自己一天多的学习和劳动成果，赶到了节目组事先布置好的场地。趁着人流还不多两组人先将自己的摊位布置起来，有镇上的居民路过会停下来好奇的围观，几人趁机宣传自己的商品。

　　庆幸的是小镇地理位置比较偏，大部分年轻人都选择了外出打拼或学习，只有很少的一部分追星人群，节目组不必担心出现人群拥堵，或者嘉宾的商品一秒售空的局面。但相应的，他们便需要更卖力地推销自己的商品。

　　对面的糖人组一个喜剧演员加两个年轻人，充满了活力。而这一边的灯笼组，梁成和康倩都是较为稳重的人，江景明自己也不太会活跃气氛。一经对比，三人头上简直可以直接打上“老年组”三个大字。

　　江景明开始怀疑当初抽签分组的时候是不是有黑幕，三个安静的人放在一起真的能卖出商品吗？

　　好在三人还有一颗不服输的心，江景明和梁成负责努力向路人推销，康倩在一旁折纸作为买灯笼的赠品。对面的范柏秀了段街舞，引来人们的叫好声，梁成便现场表演了套简单的武术动作。气氛被炒的火热起来，渐渐地便有越来越多的人不再害怕镜头，围在摊位前挑选商品。对面的糖人制作速度快，虽然徐驹几人动作还不是很熟练，但也还算能应付的过来，顾客渐渐增多。而这边的灯笼卖出了卖相好的，便只剩下了一些歪歪扭扭的一时无人问津。

　　徐驹见对面摊位的人渐少，喊话问:“你们灯笼卖了多少？”

　　康倩回话:“二十五元，还剩五个灯笼。”

　　糖人组三人看着自己摊前排的长队欢呼:“我们赢了！稳赢！”他们聚在一起商议后还是由徐驹喊话，这次是对着摊位前的顾客:“今天感谢大家捧场，从现在开始，买一只灯笼这边免费赠两个糖人。”话落，灯笼组摊位前原本还游移不定的顾客买下了灯笼，拿上赠品又去对面等候糖人。

　　节目录制到现在，输赢对于每个人已经不重要了。江景明沉浸到这人群的热闹中去，这是他出道以后难得的体验，不用做出行的伪装，也不用思考如何应对镜头。梁成不知从何处借到一把吉他，他递给江景明并询问:“景明会弹吉他吧，难得这么热闹，不如弹首歌给大家。”

　　江景明接过吉他，知道这也是对方变相给自己一个在镜头前表现的机会，感激地回应:“好的，梁哥。”他将胸前的手机取下，横立在桌子上，怀抱着吉他想了想，弹唱了一首还算应景的歌曲。

　　稍显欢快的曲子流淌在热闹的街道上，配合着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和应景的歌词，有着和以前不一样的感情。

　　“曾相隔山水万里，曾未预料相识。而今的心情你我共通，这一刻的风景你我共享……”

　　排队等待着的人们不知从哪一句起开始打起了节拍，跟着小声哼唱起来。江景明有一瞬间的恍惚，忘记了眼前的观众，忘记了还在工作的镜头，甚至忘记了手机里一直惦记的像素小人。他的思绪回到了曾经的年少时光，在街头唱着自己的歌，心中只有对于音乐的热爱。因为这么一瞬间，江景明觉得稍稍喜欢上了这个节目组一些。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手机屏幕的另一边，阿伟捧着那盏小小的灯笼也在注视着他。身着白色衬衫的青年背对着屏幕席地而坐，侧脸贴靠着屏幕。从这个角度，他能看见外面抱着吉他弹唱的人认真的侧脸，在他的身侧能看到排的长长的队伍，再往后还可以望见热闹的人群，各色明亮的灯火。那是他所在的世界不曾有的热闹景象。

　　在青年的不远处，用于播放视频的巨大光幕已经收起，操作台的系统暂停了工作，空间背景中的数据流以恒定的轨迹流动穿梭着。整个空间是不同于另一边的孤寂冷清。唯有歌声连通了两个世界。

　　“这一刻的风景你我共享。”阿伟看着外面想:有些事情是一旦接触过就会上瘾的。例如带着烟火气息的热闹，例如有些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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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伟工作室隔壁的格子间是个本体是“我可以”的女孩子，名字叫可可。她今天下班走到半路突然想起有东西落在了工作室，急匆匆地回来取。

　　工作室的门稍稍开了点缝隙，有亮光自其中漏出。可可丝毫不感觉意外，事实上这两天来周围的同事都习惯了，原本按点准时下班的阿伟突然开始加起了班。

　　对于他们来说，白天收集的能量已经足够达到规定的标准，除非想要什么需要大量能量的物品，是不会有人乐意留下来加班的。

　　她推门进去，果然看到阿伟还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静静地闭着眼睛，意识依然流连在交界处。可可拿过东西后没急着走，她观察了一下旁边的青年，心想不知道这个平时看上去清清冷冷的人是想要什么东西，才这么辛苦加班呢？

　　正愣神间没想到眼前的青年突然睁开了眼睛，与那双总是透着些许疏离的眼眸对上，她的心里咯噔一声，带着点惊吓与尴尬。这种偷看被人逮了个正着的事情让她有些尴尬的咳了几声，以掩盖自己的不自在。

　　“我回来拿个东西，阿伟你加班到现在啊？”

　　“嗯。”好在青年没有追究，语气淡淡地回应后弯腰打开了桌子下的金属柜子——一般在交界处换取的东西都会出现在里面。

　　可可看着他从中取出一只小巧的手工灯笼，做工并不很精致，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她有些好奇地问:“这是你新买的灯笼吧，没想到你会喜欢民间工艺，还挺有趣的。”

　　阿伟简单解释:“网上看到，就顺手用能量换取了。”话落他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去，工作室再次陷入安静之中。阿伟一向话少，周围的同事早已习惯。可可正打算告别后离开，没想到旁边的青年又像是想起来什么似的，转头叫住了她。

　　“可可，你每天在网上浏览另一个世界，会想要亲自去看一看吗？”

　　可可有些疑惑:“为什么会突然这么想呢？”

　　阿伟想了想简单描述:“例如不一样的风景，还有节日……”

　　可可笑了起来:“阿伟你是不是突然觉得生活太枯燥了。我以前也有觉得单调的时候，我们没有节日，没有娱乐。但是虽然这样我还是觉得这里更好，大概是因为不管我每天在工作中怎么接触另一个世界，都觉得它没有实感，像是在看一本故事书里的事物吧。对于我来说，这里才是真实的世界。”

　　阿伟陷入短暂的沉思，是这样吗？对于他来说，生活的全部就是获取能量、使用能量。还真的没有考虑过世界真不真实的问题。

　　可可不知道自己的回答青年认不认同，只看到阿伟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捧着灯笼礼貌地和自己告别。

　　她疑惑地看着青年离去的背影，很快又摇了摇头，将这个有些奇怪的问题抛在了脑后。

　　当阿伟走出电梯时被自己家门口的人影吓了一跳，直到看到人影后脑勺的小辫子才认出来是ky。ky听到动静回头，笑眯眯地扑过来给了阿伟一个熊抱:“邻居你可算回来了。”

　　阿伟拖着这个人形包袱去开门，顺口问:“找我做什么？”

　　“找你陪我打游戏啊，一个人玩多无聊。”他说着拎起自己手中的袋子晃了晃，“自备零食饮料。”

　　阿伟闻言有些无奈，就在前几天他还曾担心过这位好友失业后的精神状态，后来发现这人眼里真的只有游戏。他有些疑惑:“为什么你的工作丢了完全不伤心？”

　　ky伸了个懒腰，回答:“工作哪有游戏快乐，除了不能再经常换出行工具，当后勤其实还挺不错的。”

　　阿伟不能理解，能够经常更换各式各样的交通工具也是ky此前最大的乐趣之一。ky看到他眼中的疑惑笑着说:“你知道我本身的含义吧。”

　　“知道。”

　　ky熟练地翻出游戏设备并漫不经心地说:“ky这个词呢并不是什么好的意思，有它出现的地方就有各种撕扯谩骂，就算我们大多数的性格都与自己的本体没什么关系，但每天都浏览那些充满负能量的话也难免会抑郁，你说对吗？”

　　阿伟沉默，这倒是ky第一次向他说起自己工作时的心情。

　　ky看着游戏开始的界面有些意味深长地说:“所以啊，有时候我们经常做着的事情不一定是真实想做的，我更喜欢遵从内心，做自己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