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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浴雪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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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清风楼,各种消息风云聚散,只要一点儿风吹草动,就能掀起狂潮。
新年刚过,烧红的酒炉,冒着白气的热酒,捻一盏下肚,点燃了肺腑。
“齐楚又和谈了“
“今年第二次了,不稀奇“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这帮齐狗,打不过就和谈,带我披甲上阵,打的齐狗亲娘都不认识“
“重点是,南安将军秦思死了,“
“那个叛徒死的好“
“他是楚人的耻辱,秦老将军保家卫国,当年为了长安城,被齐人的战马踏成肉泥,他却给仇人当狗“
“听说他在雁荡山,万马踏身,和他爹一个死法“
“哎,秦家人的宿命“
“他算不得秦家人,秦家捡了的狗而已“
“一代名将,陨落了“
“他死前说,只要雁荡山有他,齐楚就不会征战“
“听着怪瘆人的,“
“呸,那齐楚战场死的人多了,还不是三年小打,五年大打,苦的都是百姓“
第一章浴雪重生
雁荡山上大雪茫茫,银装素裹。
月上中天,雪地上有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奔跑,身后,一个胖子,两个壮汉挥着刀。
“狗崽子,挺能跑,最好直接跑到齐国,不然,让老子抓到,打死你“
“你个婊子生的杂种,老子抓到你,你也当回婊子,给老子爽爽“
“三儿,扔刀,扔到打他“
嗖、嗖、嗖,三把刀扔出去,有两把落在雪地上,不幸,那把刀中了,扎到少年将士的小腿,瘦弱少年猝然倒地,头盔远远甩出。
胖子飞身压过来,壮汉也扑过来,少年在叠罗汉的下面,少年侧过青紫的脸,呼哧带喘的挣扎。
“兔崽子,你跑啊,累死老子了“
“放开我,我不敢了,我什么也不知道“
“呦,阎王要你三更死,死了也是你活该,这是上面的人要你的命,死了以后,别把帐算在兄弟头上,兄弟是送你一程的人。“
“唉唉,起来,压死我了“
“先办正事,赶紧起来,那小崽子跑不了“
少年身上的人站起来,对着少年拳打脚踢,少年抱着头求饶。
“我不敢了,别杀我,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求求你,饶命饶了我吧“
满脸胡子的壮汉捡起到:”赶紧杀了他得了,大冷的天,快点”
“兄弟就想试试他,不知男人什么滋味”
“有病把你“络腮胡子踢了脚地上的少年。
“这狗杂种,长得比女人还漂亮,他娘当年可是名妓,一晚上要一千两白银,那还得看人家心情,我就拿他当女人,试一下,就一下,就当自己捡了五百两银子“胖子嘿嘿笑着。
“麻烦,快点“
胖子手忙脚乱地解衣服,少年吓得不停后退。
“啊“胖子一嗓门划破长空,壮汉赶紧过来看。
“喊啥,他还能把你咋地?“
胖子举着一手屎:“死了“
“吓死了?“壮汉弯腰伸手探鼻息和脉搏
“晦气,赶紧走“
“活该“
“、、、“
风雪吹过,白茫茫的原野上,躺着一个孤零零的尸体,旁边还飘着两个随风飘摇的魂魄。
“小鬼,哪里人?“秦思已经五年没说话了,声音嘶哑刺耳。
少年畏畏缩缩:“我叫画裳“
秦思一阵恼火:“你死了“
“我知道“
秦思想想觉得不对:“你可能没死?要不你试试回去?“
“我死了,我已经死了“画裳坚持。
秦思心想这小子这么想死,要不成全他,正好和自己作伴,又暗骂,自己个老妖怪,太缺德了,这孩子已经很惨了,不能损阴德的事。
画裳憋着嘴,眼泪啪啪滴落,飘散在风雪中:“叔叔,我真的不想回去,你一看就是好人,可怜可怜我,他们要杀了我,我、我不能回去。“
秦思看着他,小腿不断流血,脸色青紫交加,肥大晃荡的盔甲撕扯稀烂,好像确实死了比较好,不过、、,如果、、,死了也好,总比困在这阵里好。
秦思打量画裳:“小公子,我看你活的不易,我帮你一把如何,我帮你报仇,你带我离开这鬼地方,如何?“
画裳全身都在拒绝:“我不走,我不报仇,我就留在这。“
秦思恨铁不成钢:“你看看,他们是怎么对你的,生前威逼,死后还让你暴尸荒野,你就不想活的像个人吗?你现在还没死,你只要回去,顺便带上我,有我帮你,保证你过的滋润。“
秦思走进画裳,拉住画裳的手,慢慢套近乎:“你知道我是谁吗?“
画裳摇摇头。
“我是南安将军秦思,我“
画裳听到南安将军,吓得一把推开秦思,秦思就被推到了画裳的尸体上。
秦思被推开后一阵懵,再次醒来周身冰冷,屁股好像被冻在冰上,他扑腾坐起来,看看周围熟悉的环境,天哪这是老天开眼了,自己成全了两国的政治和平,老天终于放他自由,居然没有死。
秦思想站起来,却发现屁股被粘住,低头仔细翻看,是屎冻住了,这才想起天上应该还飘着一位:”兄弟,画裳,你要是能看见我,若是愿意,就跟着我走,我把你的魂儿附在狼身上,以后就跟着我,我会保你平安,这雁荡山的山势是个大阵,魂魄离不开,留在这里就会不生不灭,很寂寞的,你想清楚,你要是想死,先要活,换个地方彻彻底底地死去。
秦思从屁股上把裤子撕扯下来,扯的屁股生疼,对着石头猛摔,要不是寒冬腊月太冷,秦思真想光着腚。
秦思从身上撤下布条,缠住小腿肚子上的伤口,伤口上的血都被冻住,痛感让秦思觉得自己还活着。
秦思一瘸一拐从山的南麓走到北麓,太阳升起来了,秦思走到一处山崖下,捡了根树枝,一通乱扒拉,终于找到一个小山洞,爬进去,拖出来一直干瘪的狼,这狼体型硕大,通体青色,额间一点白,站起来比人还高,秦思顺了顺他的毛,抬眼看向上空“画裳,如果你还在,就附在它身上,如果你不愿意,以后每年除夕我都来看你。
说罢秦思把狼背在身上,继续向前走。
这实在太沉,秦思饥肠辘辘,坐在冰凉的雪地上:”画裳兄弟,看了你不想和我离开,我把小白埋了,我明年再来看你。“
秦思扒了个坑,把狼放进去:兄弟,我真埋了,你自己保重,你现在成仙了。
狼爪子咔吧咔吧动了,吓了秦思一跳:“还真能活。“
“我早就进来了,一直动不了“画裳嘶哑开口,更准确地,是狼开口说话。
“现在能动了,不用我背了“秦思揉揉肩膀,这小白实在太胖了。
“将军,你要去哪?“
秦思眺望南方:‘’我去苗疆,齐楚这些年战乱不断,去南方避祸。你呢?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画裳眨眨圆溜溜的狼眼:“自然愿意,将军去哪我就去哪?”
就这样一人一狼就向南走,达到兖州,也是画裳曾经的故乡。
秦思看着高高的城墙、涌动的人群,再看看脚边的胖狼。胖狼有些愧疚,蹭蹭他的腿。
秦思看着城门,在看看膨胀的胖狼“画裳,你去山里等我,我去买些吃食。”
胖狼委屈巴巴的走开,一步三回头。
秦思从身上抠出三个铜板摘去身上的盔甲,裹成一团夹在胳膊下,向城内走去,刚到城门口就被反手扣住。
秦思被人扑倒在地又被结实的压住,粗粝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我抓到一个逃兵,一百个铜板到手了”。
秦思脸贴着地,就画裳这幅小身板,直接放弃挣扎:“大哥,我、这衣服我是从死人身上扒的,想着进城里换几个钱,误会,我不是逃兵“。
秦思被一把拽起,反手扣在老汉身前:”你穿着这身皮,就是逃兵,休要骗我“。
就这样秦思一路推推搡搡被押到衙门,又被五花大绑送到军营,秦思跪在校场,正好碰见守将刘思涵路过,刘将军见跪在校场的是秦思,匆忙的脚步停了一下,很快过神来,拾起脚步,脚步略微凌乱,刘思涵转头问身边的武副将:“那是何人,因何被罚?“
武副将看了一眼校场:”逃兵,抓回来,先晒三天再说。“
“既然是逃兵,直接斩头,不必费事“刘思涵停下脚步,神色狠厉:”现在就去“。
武副将有些为难:“将军,其他将军都等着呢,马瘟刻不容缓,我稍后处理他“。
“我是药啊,马瘟找大夫,逃兵才是刻不容缓,不整我军风气,如何守护守护我大燕的北疆,现在就处理这个逃兵。“刘思涵怒火中烧,脸都急红了,指着秦思对武副将咆哮。
武副将欲言又止,攥着拳头,抿紧嘴,去把秦思提过来,秦思在校场上把两人的对话听个一清二白,心想:这个将军就是那个人,想置画裳于死地的人,看他这般急躁,应是有见不得光的秘密吧,估计小画裳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
刘思涵带着秦思走进议事营帐:”咱们兖州守军驻守雁荡山多年,尽忠职守,这几年,燕齐议和,疆场无战事,有些人就不甘寂寞,当了逃兵,形势愈演愈烈,今年都抓来多少了?今天,本将军就要杀鸡儆猴,把这个人拉到校场斩杀,让全军观瞻,我看谁还敢逃。“刘思涵慷慨陈词。
几个将军想要开口说马瘟之事,都被武副将用眼神制止。将军显然实现灭了这小子,只能先让将军顺心了,之后的事情就好办了。
秦思看着刘思涵,红衣铁甲,又见这位大人的态度,背后冷汗蹭蹭。急中生智,身体直直的倒在地上。
刘思涵松了口气,这小子,还好作妖,没出乱子:”来人,砍了,别让我看见他“。
秦思在地上来回蹭,嘴都开扯开了,终于松了,一口气:“军马瘟病是假,大人明察“。
“你说什么?“角落里的副将开口,不依不饶:“你说清楚,这可是朝廷大事,错一个字就是灭九族的大事”。
帐外传来熟悉的声音:“详细说,马瘟有何问题?”
黑色便服的人长身玉立在人们的视野,结实的胳膊扣在身后,面色冷峻,眼神冷冽。
“见过武威将军”众人见礼。
秦思抬头看熟悉的脸,还是一样的、、冷气森森,他可能是秦思为数不多忌讳的人之一。
秦思把头紧紧的缩在怀里,抓住救命的稻草:“马瘟有假,将军明察“。秦思尽量少说话,虽然死而复生不可思议,但若让人知道,恐怕有人会举天下之兵要自己的性命。
“有何证据?如实说来,这是朝廷派来彻查马瘟之事的武威将军,定会为你做主,如若所说为真,将军定会为你加官进爵?“冷烈身后的冷小四斜眼看着秦思。
秦思低咒:“真是冤家路窄,这个冰窖“。冷烈眼神微动,背脊僵住,很快又恢复如常。
秦思真的不知战马出来什么问题,压着嗓子,诚惶诚恐:”将军,小人这就带您去看,一看便知。“
刘思涵立刻急了:“将军休要听这竖子胡言乱语,他是我军逃兵,为了活命,这样的弥天大谎都敢说,来人,拖出去斩了。”马上挥手招呼门外守卫。
冷小四抬剑拦住守卫,怒目而视,吓得守卫只能向刘思涵眼神求援。
冷烈大步走到刘思涵身前:“刘将军莫急,本将这次带来了圣旨,从今日起,兖州大营由本将接管。”
刘思涵环视着周围,心如擂鼓,知道纸包不住火,到底出事了:“下官自知出了纰漏,但下官处理了这个叛徒,也就无憾了。“刘思涵一脸正义凛然,眼神决绝。
秦思”嗷“一声,踉跄跌倒在冷烈脚下:”将军救命,小人不是叛徒,只是、只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小人原想着进京告御状,差一点小人就没有机会见到大人了,大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