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曲》细眉

81、八婆的沈萱

　　沈萱觉得莫伟一定生气了，一激动下，给端木新发了个信息：我惹莫伟生气了。
　　端木新是个好孩子，没让沈萱多等，就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你怎么他了？”
　　“没怎么，就是他没来上课，我关心了一下，他烦了。”沈萱也不知道怎么和端木新说，就敷衍了一句，现在她也后悔给他发信息了，真是关心则乱。
　　端木新听了这句话，觉得怎么就这么不相信那，他觉得莫伟生沈萱气的可能性无限趋近于零。
　　“到底怎么了？你俩还能吵架了？”
　　“没有，不说了，上课了。”沈萱匆匆挂了手机。
　　端木新呆了一下，就拨了莫伟手机，居然是关机。端木新很无语，一个不说，一个关机，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情侣之间闹矛盾那。
　　情侣，想到这个词，端木新一边嘴角上扯了一下，表情自嘲，恐怕曲哲不舍得沈萱受一点儿委屈吧。
　　下午放学，沈萱有气无力地挂在曲哲胳膊上从南院回北院，曲哲知道她这两天心情不好，就买了块蛋糕给她，因为沈萱曾经说过蛋糕能治愈一切不开心。
　　于是吃得嘴边沾了一圈奶油的沈萱在北院门口遇到了刚下出租车，酷帅，酷帅的端木新。
　　“你怎么来了？”沈萱惊讶地看着端木新。
　　“找你。”端木新说得简短，眼神瞟过沈萱嘴上的白色奶油，忍着不伸手，然后对曲哲说：“不好意思，我找沈萱有点儿事情。”
　　“没关系，你们聊。”曲哲说着，拿纸巾帮沈萱擦干净了嘴巴，对她说：“我自己去吃饭了，你要是回来早了就去我们教室找我，晚了就打电话。”
　　“嗯。”沈萱乖乖地点点头。
　　“再见。”曲哲对端木新说。
　　“再见。”
　　“你饿不饿？”沈萱问端木新。
　　“不饿。”
　　“那我们去那边吧，那里有个亭子。”说着，沈萱指了指一个方向，那里被树木遮掩。
　　端木新嗯了一声，和沈萱并肩往那边走。结果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有人叫沈萱的名字，沈萱和端木新都回头了，这一看，沈萱觉得自己更郁闷了，叫她的是燕青，但是和燕青一起的是杨夏。
　　端木新也看到了两人，他微微笑了一下，只是那笑容淡得如同蜻蜓点水。倒是杨夏看到端木新扭头的时候楞了一下，就笑着打招呼： “好久不见了，找沈萱玩儿啊？”
　　“找她有点儿事。”
　　关于杨夏和端木新的种种，燕青略有耳闻，她刚才之所以叫沈萱，是以为旁边的男生是他们认识的，如果知道是端木新的话，她根本就不会出声。
　　“那你们聊，我们走了。”杨夏对着沈萱和端木新笑了一下，就和燕青走了。
　　沈萱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愁眉苦脸地叹了声气，说：“端木新啊，我想揍莫伟一顿，你看可以不？”
　　端木新看看沈萱，才发现她大衣的里面穿的是那件灰粉色的毛衣，本来看到沈萱就挺愉快的心情更好了，说：“行，他没什么武力值的。说说你俩怎么了。”
　　沈萱抱着膝盖坐在亭子的栏杆上，想了一会儿说：“他两天没来上课，我就是问他是不是去哪个狐狸洞修炼了。”
　　端木新听了沈萱的话，看着一脸悲苦却又天真的沈萱，顿时不知道怎么接话了，就学着沈萱的样子坐在栏杆上，看着不远的小路上偶尔走过的人群发呆。
　　有种偷来的幸福感。
　　沈萱见端木新半天没吭声，眼睛余光瞟了他两下，只见那人靠着亭子的木柱子，手插在半长大衣的口袋里，眼睛不知道看着哪里，一副高人的模样。
　　“你给他打个电话呗。”沈萱建议。
　　“打了几个了，关机。”虽然是这样回答，端木新还是掏了手机出来，拨号过去，依然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端木新抬头看着沈萱说：“你不打算说说原因了。”
　　沈萱看看端木新，眉头皱得仿佛能夹死蚊子，端木新特别想伸个指头过去帮她抚平了，不过只是想想，终是没有伸手，他知足，至少她当他是朋友。
　　“那啥。”沈萱说了俩字之后就卡壳了，端木新也不催，只是静静地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那个女孩来找莫伟了，所以他才请假的，我担心他被骗了，所以发信息给他，只是一不小心说话不好听了。”沈萱总算简明扼要地说清楚了事情，然后又加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
　　“没，至少你是真关心他，他应该感恩戴德。”端木新倒淡定，听了沈萱的话也没有很诧异，其实来之前他也想过这种可能。
　　还感恩戴德，沈萱觉得端木新的语文估计是体育老师教的。
　　“不过想想，那是他的初恋啊，怎么可能说断就断那，但是我害怕这事情成了一种习惯，让那个女孩觉得她招招手，莫伟就要听她的一样。”沈萱说出了自己的感觉，末了，还小声加了一句：“凭啥啊，莫伟多好了。”
　　“一人愿打，一人愿挨的事情，我们好像也没有办法。”端木新倒没有沈萱这种担心，可能这就是男生和女生思考问题的差别，他觉得莫伟吃亏了自然就学乖了，哪用得上沈萱在这里郁闷。
　　“我也知道，但还是有种我的人被欺负了，我却只能干看着的感觉。”
　　“你的人？”
　　“是啊，相对于那个女孩来说，莫伟肯定算我的人，当初还在教室里见过一面那，看着挺腼腆一女孩。大学啊，我的情书啊。”沈萱说着，还前后摇晃着。
　　看得端木新总担心她一不小心翻到后边的万年青上去，恨不能拥着她。
　　“你别担心了，莫伟也没啥好给她骗的，既没钱也没色。”
　　“你啥朋友啊。”听了端木新的话，沈萱没好气地给了他个白眼。
　　“我说的是真的，莫伟没你想的那么笨，可能一时放不下，但自己会转过这个弯的，再说了，万一肖青真的回心转意了，他俩也不是不行吧。”
　　原来小青姓肖。
　　“好吧，我不烦了，我们吃饭去，就这一破事，还让你跑一趟。”沈萱说着从栏杆上跳了下去，拍拍裙子。
　　端木新笑笑没出声，黄昏中他的表情温柔。
　　饭吃到一半，端木新接到了莫伟的电话，他之前有给莫伟发信息，让他开机了联系。沈萱一听是莫伟电话，连忙摆手，不让端木新说他俩在一块，这也正合端木新的心思，就只是草草聊了两句就挂了。
　　“干吗不让他知道我们在找他？”
　　“谁也不希望自己的事情被吵得满城风雨，我现在都觉得自己跟个八婆一样了。”沈萱情绪低落，结果，话音刚落，就听书包里手机响了起来。
　　莫伟电话，接还是不接？沈萱盯着手机屏幕。
　　“喂”沈萱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你在哪里？”莫伟的声音低低的，不像恋爱中的人。
　　“外边吃饭。”
　　“哦，那你先吃吧，我晚上在教室。”莫伟说完就挂了电话。
　　沈萱睁圆了眼睛看着对面的端木新，说：“他说话的声音一点都不高兴。”
　　“现在他人回来了，你也不用担心了，谈恋爱分手复合很正常。”端木新说话的时候微微低着头，似乎是不敢直视沈萱的目光。
　　“嗯，我还是吃饭吧。”沈萱的心情明显比刚才好了很多。
　　送走了端木新，沈萱去教室找曲哲。
　　“事情处理好了。”
　　“一个帅哥请我吃饭，你也不表现一下吃醋的样子。”沈萱后知后觉地想到她和端木新吃饭去了，曲哲居然都没问下什么事情，太不把她这个女朋友放心上了。
　　“他有我帅吗？”曲哲的话简直镇着沈萱了。
　　“当然你帅了，在我眼里，全世界只有你帅。”沈萱觉得自己有义务维护自家男朋友的自信心。
　　沈萱的表情明显取悦了曲哲，其实他心里哪里有表现出来的这么豁达，不过是相信自家的这个傻妞罢了。
　　“你事情处理好了？”
　　“好了，其实是我庸人自扰罢了，没什么事情的。”
　　“嗯。”
　　“我回我们教室一下。”沈萱跑过来就先和曲哲报个道，省得他担心。
　　曲哲皱皱眉头，看着沈萱，看得她一阵心虚。
　　“我就是找莫伟说几句话。”沈萱连忙说。
　　“快去快回。”
　　“好滴。”
　　然后沈萱点着脚尖溜出了教室。
　　莫伟坐在最后一排，低头看书，至于看进去了没有，只有天知道。
　　“找我干吗？”沈萱一脸冰冷，凶巴巴的口气。
　　莫伟扭头看看沈萱紧绷的脸，半天说了句：“对不起。”
　　莫伟估计是被沈萱欺负习惯了，虽然这件事情实在与沈萱搭不上半毛钱关系，但他还是觉得没有回沈萱信息是件非常不对的事情。其实，一开始他看到沈萱信息的时候只是心虚，但没觉得沈萱知道什么，直到最后一条信息，他才发现沈萱一定是知道了关于他和肖青的事情。心虚、尴尬、纠结……各种情绪交织，到晚上送走肖青，他还是觉得自己是昏沉的。
　　沈萱一下子无语了，抱着自己的水杯假装喝水。
　　“我和肖青和好了。”没有等到沈萱出声，莫伟又说了一句，成功让沈萱被水呛了一下，咳得惊天动地的，惊动了教室里几个人，都向她这边看过来。
　　莫伟手足无措地看着沈萱涨红的脸，不知道该不该帮她捶两下，结果没等他纠结完，沈萱就咳嗽完了，只是盯着他看。
　　“和好了好啊。”从沈萱嘴里说出这样一句话，实在让莫伟无法辨识是真心还是假意。不过没等他说什么，沈萱又接着说：“确定不会被再次涮了？”
　　这句还正常点，莫伟笑笑说：“确定。”眼前闪过肖青带泪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