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meday》徐蚊纸

16、第 16 章

　　时间是样很好的东西，车学沇想着，最痛苦的时期悄然过去，面对李在焕，不再感到绝望，虽然心脏还是会隐隐约约作痛，但是他已经可以很好地伪装自己。

　　一次回归，因为接连不断的行程，车学沇因为体力不支，晕倒在了舞台，第一个抱起他的是李在焕，车学沇抬头，迷迷糊糊中他看到泪眼的李在焕，好像明白了什么。

　　在洁白的病房清醒过来，车学沇第一次主动叫了李在焕的名字。

　　李在焕你说出那样的话到底是想伤谁？

　　“你到底瞒着我什么，还是有人威胁你了？”

　　“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就缠着你，缠到你告诉我真相。”

　　他从床上下来，大步向前走，一直走到李在焕身前，这次李在焕没有后退，事实上，他被车学沇震惊到了，忘记躲开。

　　这是梦吗？

　　无数个梦里，他都没有想过车学沇会说出这样的话，那么单薄的身子，李在焕却恍惚从中看到绽放光芒的星。

　　大脑来不及运转，怀里就多了个脑袋，给他冰冷的身子带来火热的体温。

　　“李在焕，我告诉你我偏偏不放手，你等了我三年，接下来换我追求你。”

　　“不管什么事，我们一起去克服。”

　　这或许是李在焕人生中听到最动听的情话，无论多少年以后，他还会记得车学沇满脸是泪，却无比坚定地抱住自己。

　　心口空缺的地方被幸福满满地填满了，都快溢出来了，再多的形容词也无法修饰出自己现在的狂喜。

　　李在焕毫不犹豫提起手，紧紧抱住车学沇，把他用力地往自己怀里按，有多爱，就有多用力。好像要把他和自己身体融合在一起。

　　明明知道这是毒，可还是上瘾了。

　　“我爱你”李在焕把头埋在车学沇的脖颈旁边，如同受伤的野兽寻找温暖的洞穴，吻着他的锁骨，无数遍地说道。“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我知道。”车学沇搂住李在焕的头，顺着他的头发，他知道的。

　　“所以你那天以为那群人是要揍元宰？”

　　车学沇安慰好李在焕，两人肩并肩坐在病床边。

　　对着温柔的车学沇，李在焕把所有埋在心里的秘密全盘托出。

　　“我路过练习室，看见那几个人把元宰围成一圈，我以为，他们是要打架，想了想练习生打架会被开除，就想是他们自作自受，加上，加上我的私心，就没管他们的事情。”

　　“可是没想到，元宰就这么自杀了，我才知道原来和那群练习生有关，没来得及问，他们就集体离开了公司，我猜公司其实早知道这件事了。”

　　“没过多久，我们就宣布拍摄出道实录，那段时间我一直很自责，就是我的自私害死了元宰。”说着，声音又低下去了，“可是我又不能这样放弃我的未来，我没法和任何人说这件事，我自己也知道我做的不对，我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卑鄙？”

　　车学沇听得忍不住搂过李在焕的肩，“不是的，在焕，最卑鄙的是那些人渣。”

　　怪不得那段时间在焕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在练习室练到凌晨，哪怕是假日，有空就发呆，车学沇问了好几遍都问不出所以然，原来是这样。

　　那件事，对在焕的伤害也不小吧。

　　“那弘彬从那时候就讨厌你了？”

　　“不，弘彬并不知道真相，他直到10月份的时候，看到了录像带，才知道所有真相，把恨发泄在我身上，我刚开始不肯去解释，毕竟本来就是我的错，他怨我好，恨我好，我都承受，可是没想到他用你来报复我，我……”

　　“所有从对戏开始的？”

　　“没错，那时候他就开始报复我了。”

　　“乃至于后来的那件事？”

　　俩人心知肚明，李在焕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从海边回来，你的身上全是吻痕，我一时失控才……”

　　“吻痕？！”车学沇惊呼，原来是这样，难怪李弘彬偏偏那天把自己叫出去，谁能料到他还做了这种事，“那今天的事又是因为什么？”

　　“唔，他、他拍下了我强迫你的那个、、晚上，照片上面、、是你。”

　　车学沇张大嘴巴。

　　李在焕默默地垂下头，他深深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保护人的力量都没有，全部被人牵着鼻子走，“他让我选择，如果离开你，他会销毁录像带，但是如果仍然执意要和你在一起，他会把录像带公布出来。”

　　“所以你说出那样的话，呀西，李在焕，你让我说你什么好？！”车学沇一巴掌往他后脑勺拍去，“你这个笨蛋，害我哭了那么久，你以为弘彬不知道真相是什么吗？”

　　“弘彬肯定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又找不到其他的发泄口，不然你以为他还只是这样的手段吗？”

　　李在焕没听懂，有些茫然地盯着恨铁不成钢的车学沇，“那、那是什么意思？”

　　车学沇叹口气，“你不了解弘彬，他非常聪明，想要做的事情从没有失手过，如果他要知道你明明看见他们强迫元宰，却没有去阻止，那你的下场会比现在惨百倍，他现在不过是利用我来报复你，这真的轻很多了。”

　　“现在的弘彬在躲避真相，自欺欺人。”

　　车学沇也很自责，作为队长，那么久以来都没有发现他的情绪，是不是很失败？

　　说完这句话车学沇目视前方，眼里闪过怜惜。谁对谁错，早就被时间冲淡，车学沇对李在焕说不出这不怪你的安慰，因为他自己也在责怪他自己的愚钝，若早点知道真相，他必定不会由着李弘彬这样，也不会在宾馆的晚上说出那样的话。

　　想起他们两人躺在宾馆的双人床上，面对面聊天，李弘彬该是用什么表情面对自己？明明元宰的事情对他是痛苦的回忆，而自己却用元宰逼迫他放弃伤害在焕。自己该察觉出来的不是吗？

　　李在焕终于理解了车学沇的意思，这么细想来，其实弘彬很早就可以拿出录像带来伤害自己，可是他没有，一直等到自己和车学沇在一起了才拿出来，他以为这是李弘彬阴险的计谋，为了看自己从天堂摔到地狱，但现在，看来应该是弘彬始终在犹豫，犹豫到现在。

　　至于他为什么犹豫，是为了自己还是车学沇？

　　李在焕也有些模糊地猜测出来。

　　不过现在要做的是怎么帮助弘彬跨过心理上的坎，俩人顿时安静下来。

　　第二天的上午，李在焕敲门进入李弘彬的房间。

　　李弘彬在整理下午去野外拍戏的行李，他一件件放衣服进去，又一件件拿出来，好像不满意这些，其实他的心乱的不得了，走进门的李在焕眼里的怜悯让他意识到自己的计划失败了，而失败的原因，自然猜得到是车学沇。

　　看来你们都知道了，李弘彬知道车学沇了解自己，他知道自己不会放出照片，正如同李弘彬知道李在焕下一步会做什么，到这一步了，自己早该放手了吧。

　　“弘彬，对不起。”

　　“我没办法做出选择。”

　　“你可以在爱元宰和元宰的未来做出选择吗？”

　　弘彬手顿在行李箱的上方，他淡淡地说，“这种选择建立在错误的现实上，拒绝回答。”

　　李在焕好像知道李弘彬的回答，并没有在意他的拒绝。

　　他继续问道，“那你有没有假设过，如果那时候元宰把事实告诉你，你会怎么做？”

　　“你是不是会想，如果有你的帮助，元宰不会走到这一步。”

　　“那我现在也是一样，我们根本没有权力帮助所爱的人做决定，哪怕是为他好。”

　　李在焕很认真地看李弘彬的表情，终于看到他平淡的微笑中出现裂痕，但他并不觉得有多解恨，反倒是愈加心酸。

　　心酸弘彬的爱情。

　　“元宰不肯告诉你真相就是不想你的报复影响你的出道，对吗？”

　　李弘彬珍藏着一个古旧的手机，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条来自天国的简讯，简简单单的字符，来自一个空号。

　　无数次，李弘彬拨打这个号码，不管里面是不是一遍一遍重复机器的声音。

　　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坚持不懈地打着，等着有一天会有个人接起来，“？”

　　“他到死也没有告诉你真相，而是带着这些进入天国。”

　　“可是你会为了他的单方面的决定痛苦一辈子。”

　　“我不想让自己变成第二个元宰，哪怕我的选择会让我爱的人受到伤害，但爱是绝对的平等，谁都不能为对方做决定，我告诉车学沇，我该怎么选择爱你和你的未来。”

　　“他告诉我，选择爱他，不要放手。”

　　弘彬的手在颤抖，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