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君换人间》九字定江山

41、第 41 章

　　齐则回到沧浪宫已是深夜，轻轻推开宫门，没想到一个瘦小的身影从房间疾冲出来，黑夜之中仔细辨认，齐则看见的是戚城焦急的脸庞。齐则心里一暖，微微一笑，心里暗想这禁宫能带给她的看来也不仅仅是阴谋与背叛。
　　戚城自从在抱德殿匆匆见了齐则一面，再没见到她，以为她已回到了沧浪宫，起初并没在意，忙活了一晚上回到沧浪宫却并没有看到齐则的身影。他担心自己义父被那些恶太监陷害，提心吊胆一夜未睡，衣不解带的在房中等齐则回宫，终于在四更将至听到宫门传出细微的声响，忙跑出来看看。当他看到齐则安然无恙的回来，激动地几乎热泪盈眶，因为他知道，若是五更天明，齐则还没回来，那他第二天接回的只能是一具尸体了。
　　齐则知道戚城担心自己，却也不方便多说今夜之事，只是好言劝他回屋，自己则心事重重地回了房间。
　　且说四更天齐则可以回屋睡觉，另一宫中颜淑却再不能休息。她吩咐瑶儿传宫人伺候梳妆，整好了衣带宫袍，起身去凤阁批阅奏折。
　　凤阁之中，奏折在桌上堆积成一摞摞的小山，颜淑玉手拿起一本，认真读了起来。今日若不是酒醉她尚可控制自己、再克制自己与安宁王相见的欲望，但她等了整整十年，而今日她二人一人在殿中、一人在殿外，就是无法相见，几个时辰的宴会，让她的心像是放在火中反复炙烤，终于在酒意渐浓的时候，冲动战胜了理智，她再也承受不住这样的煎熬，回了宫中就马上传了陈京进宫。
　　禁宫虽是禁宫，但人脉复杂、眼线众多。今日宣了陈京进宫的事情，相信明日就会传到一些朝堂重臣的耳中。虽然她十年经营，已有自信可以掌控全局、逢凶化吉，却仍是不敢松懈，越是站在权力的顶峰，越是一丝一毫马虎不得。
　　五更天明，有宫人来请她登早朝。昨日皇帝齐宗酒醉，不用去请，也知上不了早朝了。说到底这些年早朝之所以还未取消，全杖着齐宗谕旨让皇后同理早朝。
　　早朝之上，颜淑端坐在凤位，在她身旁，大殿正中的位置，皇帝一位空空如也，金灿灿的龙椅发出诱人的光芒。这天下之主的位置，竟然常年空缺，实在是天大的浪费，不少朝臣心里都这么想过，尤其是最靠近龙椅的胡嘉作，然而今天胡嘉作却不在朝堂之上。
　　要说这屹立朝堂数十年的老臣哪里去了，他此时正在老家衡阳。胡嘉作是真的衰老了不少，原本不到五十岁，保养的颇好，让人看着也只有四十岁上下的年纪。没想独子坠马身亡，竟让这精明过人的老臣一月之中就佝偻了身子。这一月之中，他屡屡入宫向颜淑痛斥蔡家，又处心积虑地通过齐宗身边之人向齐宗吹风，弹劾蔡虹、蔡涛，写奏折弹劾不成，又联合自己的亲信下属在朝堂之上是大吵大闹，甚至披麻戴孝，死跪宫门，什么招数都用了，弄得齐宗是看着他就烦，直接一纸圣旨让胡嘉作回老家缅怀儿子、安心静养。对蔡家却只罚了蔡家一年饷银，蔡涛禁足三月，官职是纹丝未动，板子是一下没挨着。
　　在胡皇后的沉默不语之中，胡嘉作这才明白，自己当年的“棋子”，如今已成四方共举的靠山，是朝堂上真正的擎天之柱。明显的蔡家是投靠了胡皇后，众朝臣看着蔡国公有恃无恐的样子，无不在下面暗暗竖起拇指，纷纷赞叹还是蔡国公审时度势，关键时候投靠了皇后，才保得全家无恙。这风头一起，原来的皇帝一派纷纷都向皇后投效，上的折子里全是对皇后的溜须拍马之词。原来的胡党一看胡嘉作失势，马上是树倒猢狲散，一溜人马上没了曾经的精气神。
　　今日朝堂气氛颇为凝重，北线传来战报。皇后看了战报是面色凝重，一言不发，兵部尚书史文卫此时在下面跪着是双腿打颤。他可是实实在在的保皇党的第一大要员，曾经凭借着搬倒安宁王齐则的“功绩”，以及妹妹“玉妃”在宫中的地位显赫一时。但好景不长，随着后宫的过快充实，齐宗早将史明玉忘在一旁，一年也见不上几面，而史文卫升到兵部尚书的位置，也是数年不再提拔。自己的妹妹是皇后曾经的对头，自己又是保皇党的，胡嘉作倒了，下一个会不会是自己，他心里是越想越往下沉。
　　皇后颜淑高坐在凤位说到：“史大人，兵马大元帅、保国大将军展国良月前领兵两百万，北上朔州抗击漠北金帐。今日传回战报，说大将军展国良领五十万大军深入荒原，十五日未归，音信全无。既是十五日音信全无，为何战报今日才到？你作何解释！”一番话含威带怒，问得史文卫冷汗直冒，袖子不住打摆。
　　史文卫颤颤巍巍地说到：“这……回禀皇后……下官听闻是漠北驿站悉数被袭，因此……因此信息传递不畅……”
　　“啪！”他一句话还没说完，奏折就从凤座上扔下，正砸到了他脑袋上，他连忙禁声，不敢再往下说。皇后颜淑此时满面带怒，一张绝色姿容是半点情感也无。她冷冷的声音说到：“三法司、刑部何在？”
　　从朝堂中走出两人，行礼说到：“三法司主事祁玉、刑部尚书展义府参见皇后。”
　　颜淑又说到：“兵家驿站，军事之要穴也。所在位置乃是兵部最高机密，驿站被袭，必有内鬼，命你二人彻查兵部上下一干人等。兵部尚书史文卫，都职不力，用人不查，身具通敌卖国之嫌，即日起除去官职，交三法司查办。”
　　祁玉、展义府双双回到“是，谨遵皇后懿旨。”又上来二位宫廷卫士，将史文卫拖了出去。
　　朝堂之事完毕，皇后颜淑一夜未睡，觉得似有一丝疲惫。回到宫中，正要让瑶儿安排小憩，又忽想到一事，将瑶儿叫到房间问话。不多时，瑶儿出了凤仪宫，直奔沧浪宫而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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