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恶之女》众惢

45、大元·其四

　　荣亲王府的大火……洛华听到此处一时没忍住，猛的起身，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向崔梨葭，才察觉自己的失态，重又坐回位子，脸色苍白不已。
　　朔帝见及此，倒是颇为玩味的内心偷笑，这平城洛氏的遗孤得知自己的族系仇人还被自己当作恩人，也是很可笑。不过他也很好奇为什么这莲兮会有这般冲动的来指认崔梨葭，神色阴晴不定，低沉而富有威压的语音冲她说，“你且说个明白。”
　　崔梨葭内心震怒不已，这不是单纯的为了解除自己与荣亲王府的婚约，这是在要她崔梨葭的命！好狠的心思，崔梨葭紧握的左手，护甲甚至于刺穿了自己的骨肉，渗出血水来。
　　单纯“凤凰泣血”的钗子，只不过到头来顾虑神户公府博陵崔氏的千年威望终不过是无心之失。可是杀了自己兄长由圣旨下的婚约对象，焚烧先帝下令建造的荣亲王府，谋害洛家二十多条人命，却足以致崔梨葭以必死之地，甚而可以以违逆圣旨动摇皇权为由头削了博陵崔氏的爵位。这种事情公布世间理亏无法辩解，纵使博陵崔氏再钟鸣鼎食，也抵不过百姓的流言蜚语，百官的口诛笔伐！
　　可是这事情除却子兮和自己手中暗卫知道，是避着旁的侍女的，她莲兮不可能知道。
　　要么是自己的自认为最忠诚的侍女暗卫背叛了自己，要么是……崔梨葭内心不由得缓过气来，想要借着一个莲兮来恐吓吓唬骗自己这博陵崔氏的嫡女，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崔梨葭忍受着自己内心无比的屈辱感，跪下禀报，“小女崔梨葭愿以博陵崔氏的兴衰存亡起誓，我如若真与这婢子所言做过这么多大逆不道之事，小女便随着神户公府一起烈火焚燃，博陵崔氏全族飞灰湮灭。”又狠狠盯着莲兮道，“你敢下毒誓确言你所说悉数实话吗？”
　　再毒的誓言不过空口白话，老天如果真的长眼必然不会让毒誓应验！博陵崔氏嫡支只跪祠堂，既如此就以诚心平众人。坚决不可承认的事就绝不承认！
　　“小姐，你为何如此狠毒，咒我们博陵崔氏全族！我不是你，做不到这种大逆之事。”莲兮属博陵崔氏旁支，她没那个勇气下如此之毒誓于自身，但言辞依旧凿凿。
　　皇后到底妇人，大家闺秀的出身以及同属于世家小姐的身份，她不免为之震撼，虽然怯懦但依旧禁言道，“皇上，臣妾以为，梨葭小姐这话说的似是不假，怎么可以听了片面之词就定了罪，先查清楚事情真相才是最重要的。”
　　朔帝颔首，“梨葭丫头，你看呢？”这语气威严，也极富威胁，如果你敢一句为假，定然轻饶不得。
　　崔梨葭怎么会不理解他的意思，可是自己认了就会有什么好下场吗？崔梨葭低垂的头咬着唇，那是无尽恨意，但是在抬起头来已是一脸乖觉，“小女以为确是如此，望皇上与皇后娘娘还小女一身清白。”
　　朔帝收回那双似老鹰的目光，重又看向莲兮，“你可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主子做了这些恶事。”
　　莲兮听得此言论不免一惊，她照着指示只是给崔梨葭嫁接罪名，哪有什么实际证据，自己在神户公府蒹葭苑里也进不了里屋几次。内心踌躇不已，头不由得望向上首方向……
　　此时柳宸絮咳道，“你还在磨蹭什么，还不快招来。”
　　崔梨葭瞥见莲兮的眸子是望着上首的，座位上首的皇族一家子，果然是你朔帝指示的。贼喊捉贼。
　　莲兮脸色一白，“皇上，那钗子就是最好的证据，只经过我们小姐和子兮姐姐的钗子，却有如此恶毒心思在期间，会有谁是幕后黑手？博陵崔氏与兰陵萧氏的婚约，奴婢不止一次听到崔梨葭小姐的埋怨，冲着的都是皇上您，说您打压博陵崔氏。裴氏小姐的指认未必不是空穴来风，崔梨葭小姐她如果能狠得下手做这么些狠毒的事情怎么会怕鬼魂，那萧氏小姐并没有明确说话，说不定，那次现身就是为了应和裴小姐所言为真呢！”
　　崔梨葭起身缓缓绕着莲兮的身旁转了一圈，“也就是你都只是揣测没有实际证明咯？”
　　莲兮低下的头看不清表情，头低地愈是深了。
　　子兮跪下，禀道，“皇上，皇后娘娘，我们小姐一向近身伺候的就奴婢一人，这莲兮是怎么的知道我们小姐的'闲言碎语'的倒是有待商榷。”
　　崔梨葭接着道，“小女听闻，前朝素忌讳人说诡诞之事，前朝公主因行巫蛊被叱荒谬，愈加荒唐后被处以五马分尸，死相惨烈。莲兮你也以鬼神之事为真吗？”梨葭将面朝向上首，一幅坦诚模样，“皇上，小女若真有什么罪，京兆伊自有评判，小女之无辜与鬼神评判无关，而是京兆伊以律法行事，是宫中太医诊断确认。难道这些人也都说了谎吗？”
　　众人发现莲兮已是在发抖，不过她突然抬头紧紧盯着崔梨葭，“崔梨葭！即使你巧舌如簧能将是非黑白颠倒又如何？送皇后娘娘'泣血'钗之事就摆在眼前你如何洗脱得明了？若说前朝公主巫蛊被车裂，你崔梨葭诅咒皇后娘娘也不逞多让！”
　　柳宸絮问道，“送给母后的这只钗子到底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污秽？”
　　朔帝亦是颔首，精明的目光死死盯住崔梨葭，问道，“一码事归一码事，这钗子的事还是得先弄清楚才对，梨葭小姐了有个什么解释。”
　　钗子……
　　崔梨葭一头雾水，旁的是她自己有做过所以她能干净处理，不留痕迹。如今这明摆着的构陷，既是针对她所以才会各种证据都指向自己，还在这么多人面前让这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无法从宽处理。
　　莲兮冷笑道，“梨葭小姐，您怎么说不出话来了？果然坏事做多了还是会失足湿鞋，你不承认在这显而易见的事实面前也该认了吧。”
　　崔梨葭环顾一圈，可笑，自己博陵崔氏嫡女，在明显的诬陷面前却不会有人为自己说一句公道肺腑。自己的奴婢有奸细，自己的好意被利用，人家都等着看你博陵崔氏的笑话呢！
　　“皇上，”此时洛华起身取起钗子，恭恭敬敬的禀道，“小人可以证明梨葭小姐实属无辜。”
　　原来还是有人愿意为自己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