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银纲]不可饶恕》芮七歈

7、第六章

　　坂田银时这边还在纠结该去哪里填饱自己的饥肠辘辘的肚子，伤腿倒是无所谓，也不是没有带伤上战场过，但问题是城堡这么大，绝对会迷路的，而且语言不通，也没法问路啊！不是吧，难道阿银我居然要落得一个饿死的结局吗！咦，不过，这么说起来，天人都说的是日语哎，虽说是为了侵略，但明明让战败的他们学习天人的语言就好了，还真是感天动地的体贴呢……

　　下一秒敲门声就把坂田银时已经飞到不知哪里的思绪拽了回来，他清了清嗓，假装正经的一句“请进”刚出口，各种好闻的香气就随着打开的门争前恐后涌进了鼻子。

　　啊，原来是神明大人带着食物来救他的命了。

　　沢田纲吉这边刚侧身让女仆将餐车推进去摆桌，扭头就看到银发男人目光炯炯地盯着他，猩红色的眸子这会儿亮得仿佛能放出光来，像极了攘夷战争时期发现落单敌人的白夜叉。成长了但骨子里依然怕鬼的青年乍一看到这场景心脏咯噔一下，险些崩了维持得好好的笑脸。

　　“……坂田先生，您饿了吧？不如先用餐？”

　　坂田·因拖欠房租被迫吃了好几天面包边·好不容易破费买了鲷鱼烧还没吃到·很久没见过这么多食物了·而且还全部免费吃·银时等的就是这句话，虽说这顿饭吃完之后两个人肯定要来一场不好应付的谈话，但还是活在当下先填饱肚子再说。向来不知道客气为何物的男人一屁股坐到桌子前，豪放地连餐具都没用开始狂吃。

　　沢田纲吉没有打扰看起来真的饿极了的坂田银时，在一边椅子上安静地坐下默默观察着那人。昨天事出突然，他面上不显，心里其实有些紧张，今天安下心才后知后觉坂田银时确实不是一般人。

　　昨天感知到资料室有人的瞬间，他下意识的以为是敌袭，手里的钢笔瞬间被死气之火点燃作为武器扔过去，但坂田银时居然在混沌的状态中——现在想想，他连眼睛都没睁开——就侧身躲开了，虽说一开始就没打算杀了坂田银时，但沢田纲吉心里还是有些骇然的。死气之火那个速度，居然凭肉身可以躲开吗？开玩笑，又不是人人都是云雀恭弥。

　　而且他的眼神，沢田纲吉又想起坂田银时那对红眸，平淡的，冷静的，超脱生死的。那是在战场上无数次厮杀出来的沉着，却又不像一般的将士。说不出来他的眼里有什么，但这个人的背一定是挺直的。

　　好像无论如何也敲不断他的脊梁一般。

　　“啊啊，这是天堂吧……”

　　坂田银时边吃边幸福的呢喃没逃出旁边沢田纲吉的耳朵，说句实话，他第一反应其实是想反驳的，那句“不，这是地狱才对”在嘴边转了几圈到底滚回肚子。毕竟虽说金丝雀的处境对任何一个向往自由的正常人来说都是地狱，但对于毫无理想的金丝雀本身来说，这不就是最美好的天堂吗？所以沢田纲吉跟着笑了笑，点头“嗯”了一声以作赞同。

　　只是美食的话，坂田银时的天堂还真是很容易就到达呢。不过这么说起来，明明他自己想要的很简单，也不多，怎么就这么难办到？比如一周打一次游戏机，隔几天就在快餐店吃个汉堡什么的……作为普通人活了十四年的现任首领到现在依然不是很适应意大利的食物，彭格列餐厅那些用最顶尖的食材做出来的美食，对他来说和路边几元钱的三色丸子差不多，多少会有点暴殄天物的感觉。

　　等沢田纲吉胡思乱想结束，才目瞪口呆地发现面前所有餐盘都一干二净了，坂田银时餍足地打了个饱嗝。虽然他是怕坂田银时挑食或其他原因特意准备了两人份，但，全吃了？坂田银时居然饭量这么大吗，和大哥有得一拼了吧，不，应该比大哥能吃……

　　不得不说，他们两个在思绪无厘头这件事上还是有很多相似之处的。

　　不管沢田纲吉在想什么，美餐一顿的坂田银时这会儿是非常满足的，虽然好像吃太撑了，但万一一会儿谈崩了，沢田纲吉要他狗命怎么办？当也要当饱死鬼。啊不过，在正式谈话开始之前，他有个问题实在好奇。

　　“那个时候，为什么没有直接杀了我？”

　　这个话题就有些突兀了，青年闻言侧首看向他，坂田银时在他温和又带点疑问的注视下不自觉伸手摸了一下侧颈，当时青年指尖的温度似乎还留在那里：“我可是感受到了哦，你手指有用力。是不是如果你听不懂日本话，我就命丧此地了？”

　　沢田纲吉看着他的动作眨眨眼，带点迟疑地摇了摇头：“即使坂田先生真的是敌人，我也不会杀了你的啊？”

　　这话是认真的，继任彭格列以来，为了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即使是沢田纲吉手上也难免沾染了不少鲜血，——他不能总是依赖他的守护者们。尽管以狱寺隼人为首的他们乐意为了他那点儿天真和幼稚，将杀人的任务揽到他们自己身上，但他也总归是要成长去面对、并接受里世界的一切的。沢田纲吉从来都不是也不会处于被保护者的位置，他才是那个保护者。

　　但非必要情况下，沢田纲吉依然本能地很厌恶杀人这件事。

　　当然了，也有合理的理由：如果真的是敌袭，他是如何突破重重封锁进入总部，又是如何进入档案室的呢，他是来自哪一势力，又与谁相接应了……当然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让他死掉，不是吗？

　　不过这些话没有说出口的必要，于是沢田纲吉只是迎着坂田银时“我可能实力不比你强但我不傻”的眼神弯了弯眸，耐心地、真挚地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会杀了你的。”

　　重复一遍，无论如何，坂田银时必须活着。这是他内心深处的感觉，是从初代目那里继承而来的超直感给他的指引。

　　他的感觉还没出过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