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系统有病》一棵好树

97、真相

　　下午两点钟，天阴沉沉，暗得好似已经快入夜了一般。

　　胡子站在门口裹紧身上的长外套，老五穿得不多，只能躲在不透风的骨灰房内。

　　看墓园的老人在另一间屋子里睡觉。这不是清明不是七月十五的，墓园里很少有人来。

　　“五哥，天咋变这样了？”胡子看着天不安道。

　　小屋里只有一盏小小的白炽灯，透着白惨惨的灯光，看上去有些可怕。

　　“入秋了。”老五说道，“当然就变冷了。”

　　“那咋是今天？前几天太阳还好呢。”胡子不敢进到小屋去，小屋的墙壁上有玻璃框架，骨灰盒就是存在那些玻璃小房内，当地人戏称这是公寓楼。每只骨灰盒前面还摆了亡人的照片，胡子胆子小，不敢看这些。

　　“你想说什么？”老五拿出一支烟点上，深吸了一口，“怎么，怕你四哥出来找你？”

　　“那不是。”胡子呵呵笑了两声，“四哥不是我害的，我怕啥。”

　　“老韩怎么还没来？”老五抽完烟，外面也没动静，他有点没耐心了。

　　“胡子，打个电话给老韩！”

　　“五哥，真打呀？”胡子犹豫，“我总觉得，韩哥是听到了昨晚上我俩说的话，故意叫我们来的。”

　　“不然他舅家离墓园也就三公里，走路也该到了啊。就是耍我们呢。”

　　“嘁”老五冷笑一声，“没拿着他的钱，也没让他坐牢，他有什么好出头的。你别多想，老韩没那么傻。”

　　【真实幻境启动】

　　韩江川从墓园口进来，先是去了看门老头的房间，老头正睡着，韩江川隐约听见另一间房有人说活。

　　听着老五和胡子说的，韩江川心底里冒出一个念头，他不敢去相信。

　　《噩梦》是系统商城里存着的一部恐怖电影。讲的是人会在梦境里遇到自己当前害怕的事物，如果战胜了恐惧就能活着醒来，如果失败，就只能一直沉睡在梦境中。

　　剧情的恐怖之处在于，噩梦不会结束，陷入噩梦的人逃过了今天的噩梦，但等待着他的还有明天后天甚至更久之后的噩梦。噩梦无穷无尽，好像永远也逃脱不掉。陷入噩梦的许多人精神上不堪重负选择了自杀。

　　韩江川选择这部电影作为真实幻境模拟的场景，周围的几个人都被他拉入了幻境中。

　　“五哥！”胡子正要和老五说话，就看见老五后面的照片眨了眼睛。

　　老五不明所以。

　　“四哥…眨眼睛了！”胡子想跑出去，可脚上没了力气，只扶着门站着。

　　地下突兀地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老五的脚踝，老五惊的抬起脚，手又如灰般散开。

　　那只手上戴着的大金表是老四花了五万买的劳力士，每每遇着人都要有意无意地炫耀一下。老五和胡子两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四哥来了？”胡子咽了口口水，声音都抖了。

　　“真是邪性了！”老五把口袋里的烟拿出来点燃，插在了面前的泥地上，带来的酒也打开，浇在了地上。

　　老五跪下，对着香烟，边拜边说：“哥，我是你弟啊。你该走就走，别来找我。”

　　“是老虎害得你，他现在在监狱，你去找他吧。”老五拜得虔诚，他可是老四的亲弟弟，老四哪怕变成鬼回来，也不会害他的。

　　“呵呵呵”小屋子里响起阴恻恻的笑声。

　　“是老虎？嘻嘻，真的是老虎吗？”

　　“四哥，我也是为咱家。”老五说道，“不说是老虎害得你，咱就拿不到赔偿，没赔偿，你家里老婆孩子咋办？”

　　“这些年咱没挣几个钱，小孩还要读书。”老五说的诚恳。

　　【真实幻境】中，老五和胡子扮演的是电影一开始的受害者。而韩江川扮演的则是大boss

　　韩江川操纵着吴老四的骨灰坛爆开。彻底把两人的胆吓破了。

　　“四哥，五哥没骗你。”胡子这人话多，害怕的时候话更多。

　　“你生了病，又没钱治……”

　　拼拼凑凑，韩江川知道了真相。

　　老四是故意寻死的。老四得了病，医生说可以治疗，但治疗费贵啊。听人说，一天就得用掉近五位数。

　　而且治了也不一定能好，好了也活不久，最多也就一年。

　　吴老四和吴老五兄弟俩一起做工程的，这几年运气不好，赔多赚少，手里根本没余钱。家里老人小孩都要养，吴老四心一横，决定牺牲自己一个，让家里人享福去。

　　买保险是来不及了，碰瓷也碰过几个，赔了几千块钱，不痛不痒的。

　　吴老四和老五一合计，想干票大的。

　　找一个脾气暴的，引一引，让他给自己来个痛快。吴老四和老五说，人命总值钱的。

　　“四哥，老虎家里有钱也不给咱。”老五说着，他想让老四去老五家里闹，一条人命呢，只给十八万像话吗？

　　韩江川的气血全往脑子里涌过去。

　　这辈子的老虎被老四老五坑了。

　　那上辈子的他呢？是不是就是老四老五选出的冤大头？

　　他在监狱里待了十年！他的老娘和女儿有十年没见到他！

　　这十年里，以前的邻居朋友都和老娘断了来往，小米在学校里被人喊是杀人犯的女儿……韩江川都知道，也为此深深痛苦，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错。

　　出来后，韩江川面对吴家人也挺直不了腰杆，自己背了一条人命，一辈子怕是都还不清。

　　现在，事实告诉他，他当年是有错，但这错并没有他想象中大。一切都是老四老五做的局。

　　老五和胡子看不到，骨灰房里的黑气聚集成一个人的模样，这人睁开眼睛，眼睛里邪恶的红色光芒闪烁。

　　这是《噩梦》的【真实幻境】，也就是说，大家都是在梦里。在梦里，再怎么冲动暴力都没关系。

　　韩江川压抑了许久的怒气终于得到释放，他听着老五和胡子两人痛苦的嚎叫，心中快意。

　　忍？忍个屁？

　　就不该和人讲理！和这些垃圾讲理有用吗？不如用暴力让他们吃教训，让他们下半辈子都在恐惧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