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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梦醒陈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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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起
蓝湛醒来,头痛欲裂,昨晚的梦,心下觉得十分可怖,以他对魏婴倾慕之心,竟已然龌龊至此种地步了么,而魏婴对他的种种迎合与沉醉,思来只想让他惊心,然而这绮丽云梦,一遍遍在脑中回放,昨晚以后又当何如与魏婴相处?
抬手正抹额,低头振衣衫。
抹额不在眉,衣衫大不整。
难道,难道,难道……昨夜竟不是梦,而是真实,魏婴的痴缠激吻,他的次次索取……蓝湛一下面色煞白。
抹额……抹额……
他坐起四处寻找,却赫然发现黑衣公子抱着一柄坠玉雕花的陈情懒懒靠在窗边,正满脸
阴晴不定的看着他
“魏……婴,我……”
魏婴缓缓伸出手来,那条淡蓝色的云纹抹额正在他掌中,尾端飘飘荡荡,像昨夜缠绵时,魏婴那撩人了又撩人的发丝。
蓝湛微微发怔。
“含光君可是找这个?”魏婴眉目一挑,嘴角微微勾起,“你说我还不还你呢?”
“魏婴……”蓝湛正色,欲取过来。
魏婴调笑起来,把手握起,孩子气的开始将其束在陈情之上,一圈一圈又一圈……,他一边束,一边看着蓝湛,慢慢的道,“呃,含光君,为了他,你没少给我脸色看,还一次次的凶我,你们姑苏蓝氏真是有大才之人,设计此种害人物件,要不是你带着好看,我早就……”
“还我。”
“不还,你自过来取。”魏婴正色,捧着陈情走到桌边,缓缓坐下,撷起一壶天子笑。
蓝湛深呼吸一口,他慢慢走到魏婴身边,静静的坐下来,目不斜视,整暇以待,又是那个如玉耀人的含光君了。
魏婴斜着眼睛看他,这个人的侧颜真是漂亮,让他无法移开眼睛,于是他的眼波流转,带着倾慕,带着他对他一如既往的戏谑调笑,等着蓝湛说些什么。
窗外有鸟儿飞过,打碎房间里呼吸可闻的寂静。
还是魏婴,还是受不了两个人之间的欲言又止,心里有点害怕的他,蓦的起身,走到蓝湛身后,把陈情递给面前的白衣男子,一只拈起抹额,竟然开始给蓝湛束额。
魏婴在心里问自己,难道他不是想问问他,昨夜之事,是否视为大梦一场,含光君如蓝湛,仍是仙门百家女修们的梦中人,而他夷陵老祖魏无羡,依旧是邪魔歪道妖女们的好情郎?他和他,除了兄弟间的倾慕,并无其他?又或者,他,蓝湛,早就如他一般,心悦君兮君可知?
蓝湛迟疑的接过陈情,静静的端坐着,由着魏婴笨拙的为他束额,嘴角隐隐含着笑,所有的所有的答案尽在眼前。
诚挚的倾告泽芜君,“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带回去,藏起来”无数次在心底诉说着,“我有悔,不夜天没有和你站在一起。”“戒鞭、伤疤、问灵……”都是值得的,他静静的想着。
“蓝湛,你笑什么?”魏婴转到白衣男子的面前,最后将抹额校正。
“高兴.”
他疑到,“高兴什么,你是不是后悔了,昨晚是我过错,荼毒了你,我不该反正从今以后,我不会再”
“魏婴,我不悔……”
“什么?不悔什么?蓝湛,你说明白”
蓝湛端起魏婴喝剩的半壶天子笑,一饮而尽。
魏婴愣在原地。白衣少年翩然回头,拉他入怀。
“姑苏蓝氏之抹额意味深远,从前告诉你非父母妻儿不可触碰,还有另外一层意思,只有命定之人,天定之人,结为道侣之人方可触碰,魏婴。”
魏婴静静聆听,仿若雷击,他与他的缘分,自少年时就以种下,回忆起两人奇遇蓝翼前辈,共系抹额之时,明媚少年郎,自以为可对酒当歌,红尘作伴,一生快意,又启知命运叵测,造化弄人,灭门之祸,众叛亲离,阴阳两隔再见君,光阴似箭十六载,皎皎少年仍在否?
泪自眼角涌出,魏婴挣扎起身,从柜上取一壶天子笑啜饮,半卧床上,醉眼含笑,却又泪眼婆娑。
“悔,只悔不夜天,你以一人敌万人,未立于你身侧;悔,只悔悬崖恶,你跌落陨身,未救你于万一,世人都笑我问灵十三载,等一不归人,世人皆谓我逢乱必出蓝忘机,却不知历遍风雨只为寻”蓝湛哽咽,“寻魏婴你一人。”
如许深情,没想到是这样的一席醉话,没有酒,他永远也不会说,魏婴无言以对,只将陈情搁于唇际,幽幽一曲《无羁》涌出,屠戮玄武,洞中相守,历历在目。
“蓝湛,为我唱首歌吧。”
黑暗的洞穴里,为他注入灵力疗伤的少年一顿,随即缓缓低声吟唱起来,
“闻笛声独惆怅云深夜未央
是与非都过往 醒来了怎能当梦一场
红尘中毁誉得失如何去量
萧萧血热刀锋凉
山高水远 又闻琴响
陈情未绝 卧荻花月如霜
煮一壶生死悲欢祭少年郎
明月依旧何来怅惘
不如潇潇洒洒历遍风和浪
天涯一曲共悠扬……”
闻笛声,蓝湛拂琴,相知相和,二人眼神交汇,更不不觉神魂飘荡,一时不知身在何方。
曲罢,蓝湛忽然起身至魏婴身旁,像个孩般把头靠在魏婴肩头,魏婴忍不住嘴角勾起一道弧线,带着三分得意,三分酸楚,四分快慰。
“所以,含光君自是倾慕夷陵老祖已久了?说说,什么时候起,含光君就想对我行昨夜之事呢?咂咂,咂咂,昨夜的含光君,何其雅正,真真皎皎君子,泽世明珠!”
“魏婴……”
魏婴笑嘻嘻的肆意调笑起来,他放下陈情,翻手抚上蓝湛的脸,蓝湛一开始任意施为,并不反抗,由得魏婴像抚摸小白兔般上下其手,刚刚挽上的抹额又乱了,方正的发髻亦松了,白玉般的脸上仍是清冷,魏婴始终不尽兴,直到发现那小小的耳垂已然是红潮尽染,方才心花怒放。
含光君一欺身,便稳稳压住了夷陵老祖,他右手抽出抹额,左手将夷陵两手手腕握紧,一缠二绕三系,待得魏婴明了,一双不老实的手又如昨晚般被置于脑后,“含光君,能不能不要绑我。”他抿住嘴唇,故作可怜,“雅正啊,别忘了,含光君,想我堂堂夷陵老祖,竟被含光君置于这般光景,我不要面子啊。”他竟始终也不放弃挣扎,像条黑鱼似的扑腾。
“话多。”
蓝湛扯一扯,觉得绑得不错,很是满意,然后他便直沟沟的看着他,仿佛有点不相信,他在他的身边了,这么近,如此触手可及。
“蓝湛……”魏婴轻声一唤,仿佛喊醒梦中人。
他低头深深的吻上去。
和最爱的人,做最快活的事,红尘翻滚,浮生千变,只要在你在我身边,万事皆如烟波,春梦了无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