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深浅，你我不散》晚舟辞浅

9、Part9

　　“你高一生日的那天晚上，是和白薇薇在接吻吧。”
　　秦深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我失神地盯着他握着我的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脑海中那段雨夜的场景清晰地浮现了出来。
　　那天是秦深的生日，也是我父母正式离婚的日子。他们在法庭上吵得声嘶力竭。这时秦深打电话让我去参加他的生日聚会。我拒绝了，我冷漠地说没有时间。
　　秦深那么看重这次生日聚会，那么看重过生日这件事。
　　可是心力交瘁的我连解释安抚都没有力气。
　　秦深气极了，在电话那头大喊我变得越来越阴阳怪气莫名其妙，以后离他越远越好。我直接把手机关了机。
　　终于把离婚的程序走完，已经傍晚了。我被法院判给了妈妈。妈妈在天津工作，所以她打算让我转学。可是我舍不得。我们四个直升了同一所高中，我还好不容易和秦深同班。我们才刚刚恋爱，我们还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我说，妈，给我点时间。我现在有急事出去一趟，回来再给你说。
　　不等她再说些什么，我拿起一把伞便冲进了漆黑的雨幕。
　　再快点，再快点，说不定还能赶得上给秦深一个惊喜。
　　跑到他家楼下，我便看到了我永远也无法忘记的一幕
　　远远地，一对男女的侧颜无限靠近，唇齿相依。那个男孩就是秦深。熟悉的眉眼，陌生的神情。
　　女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我的视线，轻轻侧头，冲我挑挑眉，微微一笑。那个笑容充满了挑衅和轻蔑，九年来从未变过。只是那时的她画着妖艳的浓妆，我倒一时眼生。
　　手指一软，头顶的大伞毫无征兆地跌落在地。雨水和泪水糊了我一脸。去质问秦深？去大骂那个女人？我感到痛苦愤怒的同时，却也感到一丝胆怯。
　　我好怕他对我说，刚刚在电话里的那句话就是分手的意思。我好怕他问我，为什么不来参加他的生日聚会连解释都没有。我更怕要告诉他我要转学的事。
　　我浑浑噩噩地转过了身，悄无声息地离开了那里，离开了他的生活。
　　就这样吧。这样就是最好的结局了。我不断地这样告诉自己。既然要断，就要断地干干脆脆。
　　秦深沉痛地看着我：“你果然看到了。你一声不响地转学消失，你知道我有多着急？我去问许晚舟发生了什么，她只是说你父母离婚了，心里难受，想换个地方生活，让我够成熟，能对你做出承诺时再来找你。”
　　“你真的喜欢我吗？秦深？”我抬起头，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写满了情感：“我不明白，秦深，我真的不明白。如果你喜欢的是我，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亲吻呢？为什么要和别的女人交往呢？”
　　“那只是一个误会，我可以解释，我当时是喝醉了。。。。。。”
　　“那和她交往呢？也是喝醉了？”
　　“过去那么久的事情还重要吗浅，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说着，他突然面向正在吃饭聊天，往我们这边偷瞄的人提高了音量：“各位，我说一下。我早就和白薇薇分手了，碍于她的名声一直没对外宣布。现在我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女朋友，姜辞浅。”
　　他手指的力量让我挣脱不开。
　　白薇薇尖利的声音响起：“秦深！我那么爱你，你就这么对我？从前碍于我的名声？那现在呢？现在怎么不管了？”她一下子撞开许晚舟，冲到秦深面前声泪俱下；“秦深！你就是自私！需要我的时候就和我交往，不需要我的时候就把我一脚踢开。”
　　“随你怎么认为。”秦深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蹙眉看着他们。
　　白薇薇突然转过身，一双含泪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姜辞浅！你以为他是真正喜欢你吗？他只是喜欢这种文静单纯的女生而已。所以他可以和你交往，也可以和我交往，也可以和千千万万个这种性格的女生交往！”
　　我心里一震，
　　许晚舟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两个保安就把白薇薇强制性地拖了出去。
　　“贱人一个！”许晚舟对着白薇薇的背影翻了个白眼，随即走到我跟前；“姜姜，你可别听那个疯女人胡言乱语。秦深是真的很喜欢你，他这几年一直在为你们的未来努力。”
　　秦深也深深地望着我，抓住我的手更加用力。
　　我轻轻的笑了一下：“秦深，在我离开的这九年里，我遇到过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事。因为爱上了你，我一直过得很孤单。习惯了两个人拌嘴吵闹的回家路，怎么能忍受一个人的清冷月光？习惯了时刻要注意你的一举一动，怎么受得了眼角余光只剩陌生的面孔？”
　　“浅。我明白，我都明白。我的心意和你是一样的。”
　　“不，不一样。在我的心里，你是最独一无二的存在。在离开你的这九年里，从未变过。”我的眼眶涩涩的，嗓子有点干：“我知道你喜欢打篮球，喜欢周冬雨，甚至，喜欢白薇薇。我却不敢确定，你是不是喜欢我。就算喜欢，有多喜欢？我是你世界的百分之一，千分之一，还是万分之一？我们之间的感情本来就不对等。”
　　我忍着眼泪一根一根地把他的指头掰开。像是斩断我高中夜夜遥望星空不肯睡去的固执，像是抹掉滴落在小学相片眼泪的决绝。
　　“实话实说吧。我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你，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感情。与其委曲求全，不如当机立断。”
　　“明白了。你这是又要放弃我？又要一声不响毫不留恋的放弃我？”他的眼眶微红“白薇薇白薇薇白薇薇！她就这么重要？重要到你可以放弃我两次？”
　　不是她重要，是你太重要了啊。
　　“我们，就这样。”
　　“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是的。”
　　“那好，就这样。我们先冷静一下，等你改变主意了，再给和我联系。”他隐忍着捏紧了拳头。
　　“不会有这个时候了。”
　　我转过身。
　　走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