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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笑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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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如晖并不明白,自己哪儿得罪慕容樾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从未交给他任何要务,只让他处理那些打杂似的小事,这次慕容樾交付职务,明明是对自己前途大好的磨炼机会,可慕容樾瞥都未曾瞥他一眼。
他憋了一肚子闷火,这股闷火在他肚子里烧了几年,迟迟没有大肆燃起来,然而这次,他真的憋不住了。
告退皇帝后,慕容樾说要回去命人收拾行装,云如晖却跟上慕容樾,叫住了他,“师父留步,学生有一事想请教请教。”
慕容樾大庭广众之下,自然不能不留情面,他身子一止,温润和气的声音响起:“不知如晖有何事急着请教?”
“师父,恕学生鲁莽,学生十八拜您为师,期望能从您这里学到更多自身不具备的,这些年来,学生在您身边确实学到不少真知灼见,只是……”
云如晖话音戛止,看着犹豫忐忑起来,慕容樾平静地看着云如晖,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叫住他的目的。
这个学生是慕容樾收的,却也并非慕容樾的本愿,从他逐日看着云如晖一举一动起,他就知道,他们并非一路人。
“但说无妨。”
慕容樾此言一出,云如晖才敢开口道:“实不相瞒,学生在您身边学了许多本领,只是,师父可否能让学生多多施展本领?往更高处看一看。”
“言之有理。”慕容樾微微点头,“不如这样,菡州近来在大建沟渠,朝廷派了不少匠工去往菡州修缮水利,你去督工吧,菡州酷暑干旱,田地的稻子都靠邯水撑着了,这可是关乎民生的大事。”
云如晖听此,眉头一跳,他压不住心中的不忿,低声问道:“难不成……难不成,师父就派学生去看人挖坑吗?”
“挖坑?”慕容樾抬眸,眼眸中飘逸着一丝寒气,“你是在说我让你看人挖坑呢,还是在暗指我给你挖坑呢?”
云如晖连忙道歉:“学生口无遮拦了!”
“我倒愿你口无遮拦,你可不是口无遮拦的主。”慕容樾呵呵冷笑,“我问你,你跟着我是否是为了学为官之道?”
云如晖点头,只见慕容樾沉着声音道:“若你诚心要学,窍诀你老早就该看见了,为官的,不应该总把眼珠子往上看,往下看,你才看得到自己脚下踩了多少泱泱苦众的骸骨——”
“学生……”云如晖被说得满脸窘迫。
“走吧,这个坑你不跳也罢,菡州督工早就有人安排了,不差你一个。”
慕容樾懒得继续和云如晖说些浪费口舌的话,他知道,云如晖做官想要的是名誉和权力,故此笔下的诗文也总离不开青云二字,他舍不得富贵的阖京,也不可能去往菡州那穷乡僻壤的地儿。
云如晖僵在原地许久,侍从来叫他,他才终于动了动身子,他斜眼看向身边的侍从悲落,有些无力地笑了笑道:“看来,要想等他信任我,还不如等着什么时候能熬死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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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桐雨在右丞府,刚听到阿姣的话,就知道诺诺肯定是闯祸了,不知道慕容樾是出于什么奇葩的心理,他总跟诺诺说,在外不要畏畏缩缩,要有傲骨和豪气。
这傲着豪着,诺诺小小年纪,渐渐就嘚瑟起来了,真有官宦子弟那几分嚣张了,恨不得见人就显摆我爹是右丞相。
毕竟有“我爸是李刚”的前车之鉴,吴桐雨还是有些担心诺诺不懂事得罪人了,听到阿姣说那傻小子把糖葫芦扔人衣服上了之后,她更是急匆匆地拎着两盒礼品就跟着阿姣,去赔礼道歉了。
吴桐雨来到驿馆之前,像是修建得气派开阔的宅院,高高的雪白/粉墙,上面累着新鲜墨瓦,入门便是假山假水的园林式建筑,两个小厮为吴桐雨带着路,直向孔青裕住处。
“夫人,我怎么觉得,这帮人没那么简单啊?”阿姣低声在吴桐雨耳边说着。
“我也看出来了。”吴桐雨同样压低了声音,“这么大的驿馆,这么安静,不会被包场了吧?太浪费了。”
两人手拉着手,四面环视,若不是吴桐雨早见惯了画栋雕梁,还能有些分寸,那么此时的她肯定免不了刘姥姥心态。
终于穿堂走径来到孔青裕的住处,吴桐雨远远地就听见诺诺咯咯的笑声:“难道这个笑话不好笑吗?”
诺诺竟然还在笑?吴桐雨疑惑地进了屋,只看到诺诺正大口地吃着葡萄,满脸舒坦,而坐在他对面的金色华服男子,抽搐着眉角,脸色惨白,紧紧地咬着牙。
一看到自己娘亲出现了,诺诺立马从凳子上跳下来,抱着吴桐雨的腿,笑道:“娘亲,我方才讲了个笑话,我觉得可好笑了,但是这个哥哥他怎么不笑?”
“什么笑话?”吴桐雨摸着诺诺的头,这小子没事就好。
诺诺奶声奶气地大声说道:“这是上史论时,刘先生给我讲的一个笑话,说是有一个知月将军被任命攻打瀚浩军队,大臣们在商量该派多少军力前去,那将军却摇头说,只需要他一人前去,无论胜负他都能活命归来。”
“为……何?”异乡人吴桐雨不太懂这个笑话的含义。
诺诺笑道:“因为反正知月和瀚浩打仗,回回都只有将军跑得回来!倒不如他一个人去算了!”
“噗嗤。”一旁的阿姣忍俊不禁。
吴桐雨虽笑不出来,但她明白了一点,这是个讽刺知月国军队无能的笑话,她也眼尖地发现了华服男子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不好意思,请问,您是哪位?”吴桐雨小心翼翼地问道。
华服男子喉结一动,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在下,知月孔家次子,孔青裕。”
作者有话要说: 无内鬼,来点知月笑话。
一次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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