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提前见长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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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眼里的嘲讽更甚，朝玄关内喊了句：“有毛头小子欺负老人。”
随着他话语最后一个字落下，玄关门走出两个虎背熊腰的大汉，目露清冷，鼻孔朝天哼了哼。
季蒙放下袖子，施施然一拜，笑靥如花：“小子季蒙，是罗宰相的好朋友，不知可否通融通融。”
罗瑾玉确实在里头，两大汉相似一望，一人留在盯着季蒙，另一人走入“万事通”寻人。季蒙不慌不忙从袖子掏出一把精致的花雕折扇，故意走近了老头身旁扇风。
冬日未过，他自然不冷，可老头冷啊！
扇呀扇，还冲他甜甜一笑：“老人家凉快不？冷要寻你那位十天半月包你能见人的郎中看看。”
老头瞪他，季蒙全然当看不见。
老头白胡子被季蒙扇得飘起，眼珠子瞪得翻起，季蒙还是当没看见。
老头正要翻脸时，大汉走出，脸色恭敬地做了个请的手势：“季公子请进。”
季蒙敛起笑容，收回折扇，高兴朝老头一拜：“那我先进去了。”
老头黑着脸，摆了摆手。他还真没想到这小子真是罗瑾玉认识的好兄弟。
罗小子品味高雅，何时跟个庸俗的臭小子称兄道弟了。
还什么“情人未满，友情以上！”
我呸！
古董店外面朴素平淡无奇，里头却是装潢得颇为高大上。一个个檀香古木架子盛放满价值不菲的古董，檀香味淡淡萦绕于鼻，闻着就是金子的味道。
两个大汉带季蒙绕过几个古董架子，前方是一条红地毯铺设的道路。两人站在两旁，做了个请的手势，季蒙朝二人拱拱手，便踩着柔软的红地毯上。
地毯尽头是一张檀香木头桌子，桌上坐了两个白衣人，一老一少。
老头满脸皱纹，看似严肃拘谨刻板，眸光却极其平和，嘴角微微扬起，少了几分傲慢古板，更多的是文雅。
他左手拿了一块不规则的东西，细细翻看一番，觉得甚是惊奇，仿佛平生从未见过。而那东西似乎是研究已久，那东西已经被他手里的老茧磨得掉了两层薄片。
不属于这个年代的东西，任老头如何饱读诗书，依然没有研究出来。因大力摩擦，东西纸屑掉了不少，他轻拍了拍，还给罗瑾玉，说：“怪哉！不是大邺的东西。”
“是外邦的东西。”
季蒙缓步走来，嘴角挂着轻佻的笑容。
老头站起身拱了拱手：“这位肯定是大名鼎鼎的季公子，幸会幸会。”
大名鼎鼎是假的。
就是一只小虾米。
季蒙不敢托大，拱手说：“老先生折煞小子了。”
老头喜欢谦和的年轻人，脸上笑容更甚，低头从抽屉翻找出一本言情小说，名字叫《我家夫人好威猛》。季蒙脸色怪异了三分，没想到一把年纪的老头还喜欢这玩意儿，心里敬佩油然而生：“这是小店卖的书籍。”
喜欢的可以随时选购。
“这书籍文笔细腻，书畅流通，说的男女之道乃一妻一夫，爱情平等，婚姻男女亦平等。如此美好的爱情观点，恐怕出自女子之手。”
说着老头从抽屉又翻出两本《我的小王妃》和《我家皇后带球跑》。脸上摆满了谦虚的笑容，说：“大邺书籍我看过不少，也写过不少，却是头一回听闻此夫妻之道，实在孤陋寡闻。不知季公子的书籍来自哪个外邦。”
在大邺人心中，不属于本国之人皆属于外邦。
大邺邻国无数，了解最多要数葛中和太原，一个是先帝在位期间经常进攻打仗的国家；一个是先帝去世后，被疯狂进攻大邺的国家。
为了解敌人，大邺自然对葛中与太原的文化也派专人来了解过。
太原曾是大邺的一部分，两人文化相差无几，只是乱臣贼子谋逆不成，自立为国。葛中崇尚武力，他们武臣多，文臣却极少，百姓们多是不愿意读书的。况论是会写出“女子当自强”这样的书来。
季蒙摸了摸鼻子，心虚虚看了眼罗瑾玉。他神色并没任何变化，低头饮茶，仿佛对二人话题全然不感兴趣。
季蒙说：“我的书真是来自女儿国。”
罗瑾玉脸色僵硬了半刻，随即神色如常，只是眸光凉凉地瞥了眼季蒙，仿佛在说：编，你继续，你继续编。
老头却不知季蒙惯爱胡说八道，眸子闪过惊讶，似乎忽然发现了新世界，好奇不已：“何为女儿国，莫非是只有女人的过度。”
想了想，他又说：“不对呀！若非只有女人，女人一人如何繁衍后代，又是如何存活？”
在大邺人眼中，女人虽不全然是男人的附属品，可若没有男人，女人是无法存活的。
季蒙说：“西边有一幻境，名为海市蜃楼，若是有缘人，便会进入女儿国。女儿国内全是姿色各异的美丽女子，从国王到百姓全部是女人，若是想有孕，只要喝一口女儿国的子母河水，便能成为母亲，诞下的孩童亦全部是女婴。”
“竟有如此神奇之国度。”
老头啧啧称奇，觉得一把岁数白活了，今日才知此传奇。他如摸宝藏地图般摩擦言情小说封面，惊奇不已：“怪不得书中著作全是女儿言论，爱情自由，婚姻自主，女人当自强。”
罗瑾玉再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季蒙继续说：“女儿国的女人从未见过男人，可她们从书本中得知男人这种生物，十分好奇向往，便书写重重著作，向往女儿国之外的男女之情。”
“原来如此。”
老头对季蒙的话坚信不疑，从罗瑾玉手里抢过被撕扯成碎片的纸皮屑：“此物莫非也是从女儿国中来。”
修长的手指放在他腰间后脊三寸下，季蒙犹豫了一下，便点头，还未说话，手指捉住他衣衫连带着皮肉，用力一拧。
“啊啊啊啊！”
季蒙忽而大叫。
老头惊讶看向季蒙，又望了几眼神色如常的罗瑾玉。季蒙嘻嘻一笑：“没事儿，没事儿，有蚊虫叮咬。”
“不能够。”老头说：“我的檀香木架能防蛇虫鼠蚁。”
店里到处是檀香木架，什么都能有，就是不能有蚊虫。
季蒙低头看了眼正经端正，却很不正经借着宽大的大氅捏他肉的罗瑾玉，问：“防不防狐狸？”
老头面色一凝，目光从淡然饮茶的罗瑾玉掠到满脸苦逼、险些落泪的季蒙。他眼尖注意到罗瑾玉惯端茶饮的左手，如今换成了右手。
两个年轻人靠得极近，衣袍宽松，接着大氅若是干了点儿什么，他老眼昏花也是瞧不见的。
罗瑾玉把桌上纸皮屑拂到掌心接好，再如揣宝贝般把东西揣兜里。他站起跟老人施了一礼，便说告退。
老头若有所思看了眼季蒙，笑眯眯说：“有空常带朋友来玩儿。”
季蒙笑说：“我下回来给你讲个哈利波特的故事，特别好玩儿。”
罗瑾玉凉凉地刮了他一眼，低喝：“你给我闭嘴。”
“凭啥要我闭嘴。”季蒙不服：“你自个儿闭不成么？”
罗瑾玉修长如玉的手指放在他腰间，连袍带肉一块儿拧，目露寒意：“谁闭嘴？”
暴力决定一切，季蒙说：“我闭嘴。”
两人走出万事通，玄关的老头不冷不热眯了眯眼睛，桀桀说：“你真不考虑去看看大夫。”
季蒙赏了他一个白眼，没说话。罗瑾玉倒是对老头行了个大礼，唤了句：“叔公。”
季蒙眸光一凝，他现在才审视老头，穿着黑衣，面相桀骜，白白的胡子被风吹得乱糟糟的，一看还真有几分富贵相。笑着摆了摆：“罗先生好。”
“哼！”罗老头蹙着眉，摆了摆手：“一朵鲜花插狗屎上，煞风景。”
说完，他站起伸了个懒腰，哼着小曲儿进屋去了。
季蒙指了指自己英俊的脸，问：“他说谁是狗屎啊！眼睛糊了啊！我明明是鲜花。”
罗瑾玉勾唇一笑：“我也是鲜花。”
季蒙胳膊熟练搭上他肩头：“那咱两都当鲜花，让他们俩老头当狗屎和鲜花去，呵呵。”两人走出万事通，走向繁华街道之路，大风刮来，季蒙不受控制抖了抖身体。罗瑾玉把自己的白大氅分了他一半儿。
“从小到大，跟我用同一件大氅的就你一个。”
白大氅暖洋洋的，季蒙心里更暖：“我不是不愿意告诉你，只是我说了，对你我未必是好事儿。罗罗，我真把你当好朋友，就是因为咱们是好朋友，我更不能说。”
从未来穿越来大邺这事儿，哪能告诉别人。
不说别人能不能接受，会不会把他当傻子。
他自己都无法说出口。
太他妈的傻了。
他从小孤苦无依，不知爹不知妈，跟一流浪狗住孤儿院。有一日，流浪狗走失了，他到大街上寻狗，无意中让一雷霆劈中。
就此成为穿越大军的一员。
罗瑾玉拢了拢大氅，说：“我等你告诉我的那一日。”
季蒙觉得这恐怖得辜负他了，他怎么可能会说呢。
大手搭上他胳膊，正经不过三秒，笑嘻嘻说：“若是你肯嫁我，我带你回家。到时你不就知道我家在哪儿了么？我保证你见了我家，比万事通老头见了我家还惊讶一万倍。”
罗瑾玉冷眉怒目，收回大氅：“不嫁。”
季蒙没了暖和的大氅，也不恼，两颗小虎牙露齿而出：“小哥哥脾气还挺倔的，趁着好哥哥还没媳妇，你就赶紧从了吧，万一我寻到了媳妇，你过了这村可就没那店儿了。”
也不知季蒙是否太过轻佻，惹恼了罗瑾玉，他眸光越发阴沉可怕。
作者有话说第62章 提前见长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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