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二狗子临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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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扬的小曲惆怅哀怨，梁祝化蝶催人泪下。
汪汪的两声犬吠打断众客人的惋惜，季蒙牵着二狗子神气地走进一顾茅庐。来临安还不到一月就混成了成功人士，众宾客羡慕地跟他打招呼。
季蒙笑容满脸，两颗老虎牙尖尖，看着亲切又活泼。
二狗子汪汪叫唤两声，撒腿就跑。季蒙一时得意，没握紧狗带，竟让二狗子就这么溜了。他怕二狗子冲撞了宾客，又怕他撕咬他的财产，忙不迭往上去。
“汪汪”两声犬吠后，二狗子坐到戏台子后方的一个简易化妆室里头。
这是季蒙特意为戏班子准备的，二十来瓶，容纳人口有限。好在古代也没什么大咖，戏子身份卑贱，有个地方化妆并不挑剔。
二狗子的汪汪很快自歇，并没闹出什么动静。
化妆室里传来尖锐刺耳的女音，带着三分刻薄，七分怨愤。
“秦雪悠，你当你是个什么玩意儿，演了几天祝英台，还真把自己演高尚了。你自己这个角怎么弄到手的，众人心知肚明，陪季蒙那小子陪了几日啊！还想用什么下作的手段忽悠班主，把其他好角都给你。”
季蒙摸了摸二狗子的狗头，眸光阴沉：“进去。”
二狗子“嗖”地蹿入化妆室，汪汪汪的犬吠闹出一阵躁动。尖锐的女音如铜锣般敲响。
季蒙很喜欢这条狗，经常带二狗子出门晃，还喜欢把它拴在门口，特意凶吕平书斋的狗腿子。
戏班子的人不敢轻易动它，就怕狗毛掉了，饭碗也丢了。
“砰”地一声巨响，季蒙笑呵呵走入化妆室。二狗子扑倒主人脚边，摇头晃脑祈求夸奖表演。
季蒙给它面子，蹲身表情对它的喜爱，把撸顺的狗毛弄得乱糟糟。
班主笑容满面：“不愧是季公子的爱犬，威武不可挡。”
“小弟季蒙哪里敢当班主一句‘公子’，您这是折煞我了。”
班主面色僵硬，转头看向脸色煞白的姑娘，继续赔笑：“都怪我管教无方，还望季公子海涵。”
季蒙这才肯饶了二狗子，把手从狗毛中扒搭出来。目光一一扫向戏班子的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对着他这个大铁饭碗，个个大气不敢喘。
他低头把二狗子的毛捋顺了。
“临安戏班子众多，我之所以挑上班主，那是因为您会是个厚道的老实人。我姐姐经常夸你，若非您肯赏一口饭吃，她早就饿死街头了。姐姐为了报答您，是没日没夜地学唱戏。”
抬头眸光泛着凉，一一看向戏班子的男女老少，最终定格在秦雪悠面上，笑容温馨：“说句老实话，若非您帮了我姐姐，当初选戏班子合作时，我压根不会选你们。”
班主知道他的意思，瞥向长相略显刻薄的姑娘：“梅梅，你还不快向你秦姐姐认错。”
刚才那番刻薄的话，确实是梅梅说得过火了，在季蒙冷眼微笑下，她害怕得哆嗦。若是秦雪悠记恨她，趁机跟季蒙告状。
班主肯定不会为了她离开这个能避风雨赚钱的好地方，若是她被赶走。
一介孤女，她死定了。
双膝跪地，哭得稀里哗啦：“对不起秦姐姐，您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秦雪悠没来前，她一直是戏班子的顶梁柱，故此对她诸多不服。秦雪悠心里也明白，叹了口气，把她扶了起身，擦了擦眼眶泪水，说：“没事儿，大家都是一家人。”
父母被杀，兄弟被屠，大火烧毁了她的家。
本以为一生浑噩，还不如死了干净。
可天对她好，让她遇到这么多好人，她不舍得死。
梅梅还在哽咽，秦雪悠又劝了几句，两姑娘重归于好，班主松了一口气。躬身看向季蒙，讨好地笑了笑。
季蒙也不想为难个小姑娘，古代人看不起戏子，一些达官贵人更是把戏子看做娼妓。他站起身，把狗绳子交给秦雪悠：“往后二狗子就是你保镖，谁敢欺负你，尽管放狗。”
二狗子浑身黄毛，个大凶狠，尖尖的牙齿一咧，猩红的舌头一伸，把梅梅吓得退步三舍。
秦雪悠倒是很喜欢狗，揉了揉它的大脑袋，笑得眉眼弯弯：“多谢季公子。”
替二狗子找了个照顾他的狗妈妈，季蒙心情更好。哪怕小黑子说吕平来一顾茅庐点名找他的茬，也没有生气，哼着小曲去看他玩什么花样。
吕平今日没凶神恶煞的。季蒙施礼后，风度良好问：“敢问吕公子有何指教？”
吕平似乎不想来一顾茅庐，可心中实在安耐不住好奇，问：“你说的都是真的。”
“我说什么了。”
“你装什么装。”吕平气道：“当然是罗瑾玉未婚妻的事儿。”
似乎嗅到了八卦，季蒙睁大眼眸：“难道吕公子对柿子姑娘有兴趣。”
“谁说的，本公子只是觉得罗瑾玉那厮虚伪至极，怎么可能会有姑娘真心相待。”吕平自小爱跟罗瑾玉做比较，可惜样样比不过。前段时间还被不知名的臭婆娘诋毁的声誉，害得有点儿名声的姑娘都跟他保持距离，见面就敷衍。
为什么无敌帅的临安第一公子没有姑娘喜欢，虚伪卑鄙无耻的罗瑾玉有姑娘喜欢。
吕平不服。
季蒙拽拽地双手负后，一脸吊炸天的模样。他指了指自己，哼了哼：“罗罗不仅有女人喜欢。”
吕平一怔。
季蒙伸手掏出自己准备许久的东西，往头上一戴。四个狗爬大字罩满了他额头，朱砂书写的“我爱罗罗”引人瞩目。
季蒙荣耀至极，他特意选了个朱色颜料，跟自己大红衣袍相匹配。豪情壮志抒发自己的心情：“我爱罗罗。”
吕平：“......”
自取其辱的吕平败兴而归。
☆☆☆
罗管家继大人墨宝和未婚妻传出后，又一次深感无能为力。
他敲响书房门户，大人正在看地方官递上来的折子。大人认真工作时，不喜被人打扰，若是以往，罗管家定识趣离开，可这回他不能走。
他走了就没人维护大人的情操和清白了。
罗管家一脸心碎的模样，让罗瑾玉笑了。他放下折子，温和道：“季小蒙又闹出了何事？”
罗管家险些泪奔：“大人，他居心不良，老奴斗胆请大人断了与他来往。”
罗管家自小看他长大，把他当成主子又当成儿子。手低下的人管束得规规矩矩，就怕一不小心就冲撞了他，惹他不快。
季小蒙因对他有恩，草纸墨宝挂高墙，胡乱编出柿子姑娘与葛中王子，罗管家都忍了。
罗瑾玉越发好奇，季小蒙到底又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大事。
罗管家扁嘴，哽说：“他对大人有企图。”
罗瑾玉：“？？？”
罗管家泪崩：“众目睽睽之下，他不知廉耻，公然跟大人示爱，还没有自知之明，把‘我爱罗罗’这四个大字当成头巾戴在脑袋上。”
“字还写得特丑。”
罗瑾玉：“......”
☆☆☆
一月后，季蒙挣了银子，笑眯眯在蝶翠楼摆了几桌，点了十斤桃花酒，豪迈拍胸说：“要吃就吃，要喝酒喝，管饱。”
难得碰到个大方的老板，众人心里喜悦。
季蒙接过小黑子手中的工资单子，捧着一匣的银子，土鳖般跟员工们联络感情。平日里说的那些都是虚的，唯有银子到手，员工们才会记得你的好，给你卖力干活。
戏班子进驻一顾茅庐时，跟季蒙签了契约，成了季蒙的员工，他们的班主只是代替管理者。
对待员工，季蒙一视同仁。把银子一一分发下去，还准备了额外的辛苦费。男女老少双手捧过钱财，个个差点儿乐得哭了出来。
他们的戏班子到处逛，一天到晚也没了个安稳的日子，还天天遭人唾弃。哪里像现在，在书斋“演书”，既有老板发工资，偶尔还有客人打赏。
客人们都是清雅孤高的读书人，虽然不太看得起他们，却个个都是规规矩矩的。不像以前在酒肆酒馆，那些粗汉子喝了几口烈酒，一言不合就打人调戏姑娘。
季蒙把眸光投向乐得见牙不见眼的班主，再给了他发一个大红包：“班长辛苦了，小子年轻，以后还得要仰仗您。”
班长听着客套话，吓得坐了起来：“季公子客气，季公子客气。”
季蒙无意中瞥了眼坐着秦雪悠身旁的姑娘，她现在安安静静的，头全程龟缩，看来二狗子功不可没。
拍了拍班长的胳膊，笑说：“梅梅姑娘唱小曲儿不错，我那些话本子有几个角色需要唱功不错的姑娘，让姑娘练一练。”
梅梅一听，眸光发亮，颤颤地道：“谢、谢季公子。”
发完戏班的工资后，季蒙又去发其他人工资。二楼雅座斟茶倒水的姑娘和卖书管事的少年都归小黑子管。
这些人都是流浪的孤儿，小黑子把他们聚集起来，给他们一口饭吃。个个捧着工钱，都笑得眉眼弯弯，都把季蒙当财神爷膜拜。
员工们脸上洋溢着笑容和喜悦，身为大老板的季蒙更是高兴。
他拍了拍小黑子肩膀，给他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你有没有发现你哥是个伟人。”
作者有话说第26章 二狗子临门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