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色人不知》s欣欣然s

8、一地孤白

　　内容提要：雪落凡尘悄无声，茶过半盏人心凉。
　　紧接上文，老夫今日继续往下说。

　　自打赵澜上次一别，过了已有小半个月了。
　　现已是一月有余，正是热闹的时候，大人们添置家用，孩子们满街乱跑。商贩的吆喝声从街头传到街尾，街上的马车来来回回的就没有停过。

　　虽然现在年味儿是淡了，但是在过去那可是一件大事儿。那时候没什么节日，一家人只有过年这天才会团圆在一起。所以基本上都会提前一个多月就开始准备，就算是再不着急的，也会提前一个礼拜左右。
　　在年前，家家户户的门上就都会贴上春联了，并挂上红彤彤的大灯笼，这是为了赶年兽，祖祖辈辈传下来的。
　　最主要的是逛庙会，甭管过的好不好，都会去捐个香火钱。不为别的，只求来年有个好兆头。
　　等到大年初一，大家就会拎着吃食互相拜年了，那时候孩子们会换上新衣服，欢呼雀跃的四处乱窜。爆竹声也是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只要是长了鼻子的，几乎都能闻到飘散在空气里的那股子火药味。
　　除去娱乐场所，饭馆茶楼，其他商铺也会关门几天回家过年，这是规矩，毕竟一年相聚的日子实在不多。
　　这可就苦了各位名角儿了，有的一天就要连着唱上十几场。几天下来，嗓子都哑了。
　　连同顾棠也是一演就演了五天，最后还是福安把他硬拽到后院，才保住了他的嗓子。
　　歇了几天顾棠，算是有了出屋的力气。安安静静的坐在绝殷树下面，手捧着热茶，身上盖着在细碎的雪花。一双桃花眼迷离恍惚，美的跟副画儿一样。
　　就是看着顾棠长大的莫娘，刚走过去的时候也是一愣。
　　“这是今早新送过来的茶，他们都说苦中带涩，我尝着倒甚是香醇。特地给你端过来品品，要是觉得不错，今后就煮新茶了。”莫娘边说，边把茶给顾棠倒上。
　　顾棠换下手里的青瓷描金杯，轻启樱唇稍抿了一口。
　　“入口无回甘，水性薄且利，喉韵极燥。此茶确有新茶不错，但其中掺了不少陈茶，晾晒之时又受了次潮，后又在烈阳下暴晒了几日，苦中带涩实在难以入喉。”
　　顾棠悠悠转转的说着。眼前飘过几片雪花，似有似无若即若离。
　　莫娘听完，气的端起杯就开骂，连招呼都没打，就走远了。
　　“好个刘老赖，连我都敢骗，看我怎么收拾他！真是吊死鬼打媚眼——死不要脸……”
　　莫娘怒气冲冲的就往茶楼外走，经过柜台时，福安见势不对忙着拦住她。
　　“娘，你这是要干嘛去呀？”
　　莫娘抗起刚被送来的茶袋子，“不关你的事，好好看着茶楼，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转头就走。
　　福安下意识的想跟上去，可偏偏就在他马上要迈出茶楼的那一刻，二楼的那位主子就派了之佩过去，喊他上去伺候。
　　福安气的直跳脚，但还是忍下了，抻了抻身上的抹桌布，三步两步就走了上去。
　　“临昭公子，不知有何吩咐？”
　　福安弯了下腰毕恭毕敬的问着，一脸硬挤的笑，看的赵帆甚是不解，转了转手上的扳指，皱眉道
　　“不高兴？”
　　福安想都没想，立马露出标志性的八颗小白牙，奉承道
　　“哪儿能呀？看公子说的，您能来那可是我上辈子积来的福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噗——，咳咳咳……”赵帆被他这副狗腿的样子，呛得脸都咳红了。
　　福安立马上前，去抻了抻他的耳朵，嘴里还念念有词。
　　“猫呛狗呛孩儿不呛，猫呛狗呛孩儿不呛……”
　　赵帆刚一缓过来，立马就拍掉了他的小肉手，有些恼怒道训斥着：
　　“这都是在哪学的？”
　　福安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小肉手，委屈巴巴的答道：
　　“小时候我呛到了，我娘就会给我抻耳朵，很管用的。”
　　赵帆看着他逐渐红肿的小肉手，心里一阵自责，鬼使神差的牵过去放在手里揉了揉，心疼的问：
　　“疼吗？”
　　“还好吧，也就是像被马车碾过一样。”福安一本正经的嘟哝着。
　　赵帆被他逗的大笑，“你被碾过？”
　　福安摇摇头，“没有，但能想象到。”
　　赵帆眼里含笑，扯他坐下，又揉了揉他的小肉手。
　　福安被揉的脸上有些发热，赶紧找话题抽回手。
　　“不知道临昭公子找我有什么事？”
　　赵帆捻了捻指尖残余的柔软，很是不舍。可是鉴于对方还小，所以只能作罢，佯装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
　　“没什么事儿，就是问问你可会做茶百戏。”

　　福安愣了愣，“茶百戏？”
　　赵帆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福安立马起身摆手，
　　“我连煮茶都费劲，别说茶百戏了。”
　　赵帆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无奈道：“没事儿，我教你。”
　　“那，那我事先说明，我可不是什么聪明伶俐的人，所以你不许打我骂我。不然，不然我就一哭二闹三上吊。”福安捂着肿成猪蹄的小手，梗着脖子委屈的说着。
　　“哈哈，知道了”赵帆算是服了他了，心想果然自己没挑错人。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