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魔》邱木久久

11、第 11 章

　　看着想保护的他魂魄分离，肉身灰飞烟灭。
　　不要再上演这般剧情了。要阻止这一切的继续。
　　八百年前，一只小兽从混沌中跌落在人间的一片森林中，满身毛发糊着血水结成了一团团。用尽全力也挪不动小小的身体。窝在潮湿的草堆里慢慢等死，天空降下的大雨落在大地上，打在这哆哆嗦嗦的颤抖着的小兽身上。
　　不知何故而诞生，不知何故跌落在此地，不知何故是被驱逐吗？偏偏自己有意识能思考，这是何等的迷惘？
　　一天，两天，第三天，小兽气息虚弱，满身脏兮兮。从旁经过的其他野兽也弃他不理，不愿下口拿他当食物。
　　“爷爷，我找到一只小猫。它受伤好严重。”一个小孩子抱起了小兽。
　　“小起，那我们带它回家好不好？”白发长须的老者慈爱地说。
　　“好！”
　　其他生物的气息？人类的幼崽抱着残弱的自己？
　　在小小的臂弯内没有感到任何颠簸，贴着这温暖的体温，小小的兽合上眼睛睡去了。
　　“咔擦咔擦”，有人在剪自己身上的毛发，刚想发出吼声以示警告，奈何只能发出了“呜”一声小小的近乎无力地低鸣而已。
　　剪着毛发的剪刀停住了。“爷爷奶奶，小猫它饿了吗？”
　　小猫是什么？我可是一只强大的兽……一只困兽……被遗弃的兽……吗？
　　被捡回来的小兽想举起前爪表示抗议，可落在小小孩童的眼里看到的只是爪子在轻轻晃动抽搐着。
　　“伤得好严重。”
　　温热的毛巾轻柔地擦着小兽的爪子，脸，身，铁锈的血腥味渐渐淡去。
　　忽然一只飘着香味的碟子放到了自己的跟前，香香的。
　　“这是羊奶，小白快喝吧。”
　　小白又是什么？我的名字？
　　小兽眼神迷惘。
　　饥肠辘辘的小兽还是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真香！
　　“爷爷奶奶，小白喝光了羊奶！”小小孩童十分开心道。
　　“那阿起也过来吃饭吧，吃多点身体才会强壮。”
　　两个老人看着眼前可爱孩童，满是疼爱的神情。
　　十年前，一对年轻的夫妇把一个小婴儿交给他们，托付他们照顾，抹着眼泪走了。
　　两个老人无儿无女，为小婴儿起名为起，冠上家族姓氏上官。
　　“小白，小白。”每天也听到小孩童这样呼唤自己好多次，开始只是抬眼看看不作搭理，日子一天天过去，身上的伤慢慢好了，从抬头看看转为抬头看后扭过头不搭理。
　　“小白喜欢歪着脖子睡觉。”上官起的小手轻轻抚着面前这个小兽额头前唯一的一处水滴形的黑色毛发。
　　平静如流水的时间一点点流淌，小白长成了大白，上官起也十五岁了，两个老人脸上的皱纹已经多得再添不下去了。
　　上官起还是有那样的习惯，每天都要抱着大大的小白去屋外院子晒太阳。
　　捡回来的小兽已经不像小猫了，像一只的威风凛凛的老虎。不再是初捡回来的那只可怜巴巴的小兽。
　　一只总是眯着眼睛很慵懒，不吃生食，只吃煮熟了的食物的大老虎。
　　上官起从没下过山，他唯一的玩伴便是这只伏在自己膝盖晒太阳的白色老虎——小白。
　　爷爷奶奶答应过他，等他过了十八岁的生日便让他下山游玩去。
　　到时，也要给小白买些有趣玩儿回来，上官起摸着小白左耳上那个黑色小晶石耳圈暗暗期待着十八岁生日的到来。这黑晶石耳环是他前些日子给小白打了耳洞戴上去的，专属于自己的东西要添加一个印记。
　　已长成庞然大物的小白当时痛得裂开了嘴巴，大大的前掌条件反射性地举了起来，可是待看清眼前那双熟悉的笑意盈盈的眼睛，就马上放下来。
　　眼前这个人是五年的相处，熟悉的人，疼爱自己的人，经常把吻轻落在自己额头的人、落在自己毛糙糙嘴巴上的人，喜欢抱着自己晒太阳的人——上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