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谷鸟的时光里》敦儿狸

4、第 4 章

　　“……哎。”她应了一声，有些愣怔，那男孩盯着她，眼神有些奇怪。她没多想，只又扭了头跟警察说：“您看!这是不是您记的电话？他妈妈不在X市，让我来的。您看，这通话记录……”
　　那警察凑上头看了两眼，也不想把事情弄麻烦，就说道：“这把小孩给你，你可得尽好监护责任啊，打架这事可不能再发生了!”
　　“好嘞好嘞!”周小谷笑道。
　　那男生在身后一声不吭。
　　陈布的裤脚被人拽了拽，他扭着身低头看了一眼，损友挤眉弄眼，他面无表情的又扭回头。
　　那女孩已经把事情解决了，转过身在他身上扫了一圈，然后说：“走吧，先回去。”说罢，又盯着地上一圈看着她的男生们扫了一圈，客气的笑笑。
　　身后的男孩高高大大，跟在身后莫名还有一种压迫感，也不说话……
　　出了警院门，她跨上自己那粉色的小电驴：“走吧。”
　　那男生犹豫了一下，迈了长腿坐到后座上，蜷着两条腿登在脚蹬上。
　　“……呵呵，是不是有点挤？”她到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那男生道，“谢谢小姨。”
　　小姨……她一头黑线，说的倒也是，反正她当长辈也当习惯了，她辈儿大，年前甚至已经荣升了姑奶奶，想来不久回老家时，就可以听到这个美好的称呼了……这么一想，她就习惯了，说实话，老家几个跟她一样大的，也都是小姨小姑姑这样叫，真是没什么可避讳的。
　　“说起来，你怎么考到这儿来了？我们市的Z大也不错的啊？考这么远不想家么？”
　　“朋友几个一直想来这个学校，就干脆一起来了。”
　　“哦……”虽然不是很理解，但无所谓，不管她什么事。
　　“那……过几天国庆节要回家么？”
　　“你呢？”
　　“我？”周小谷想了想：“回吧？没什么事就回了。”
　　“那我回。”
　　“嗯……”
　　聊胜于无……周小谷算是对这小孩儿熟悉了点儿，到了家门外，周小谷不自觉拿起点儿长辈的样子，说：“你这也真是，刚到X市这人生地不熟的就去打架……”
　　电梯到五楼停下，周小谷领着他出来，掏钥匙开门，等门一开，她忽然就有些抓狂，自己一个人住，向来没什么避讳，洗澡时换的内衣内裤就在沙发上摆着……沙发上还有半袋没吃完的零食，茶几上还有剩菜……也不知道有味儿没……她强装镇定的准备领着人直接往房间走。
　　她把自己那点积蓄加上点家里的补助在这里买了个小房子，二室一厅，并不大，但也舒适，平日里客房她也不进去，里面挺干净。
　　路过卫生间，地上的水还没干，她顿住脚步：“……你要不要洗澡？”
　　那男生想了想：“洗吧……”周小谷就道：“行，去吧，里面东西都齐的，黄色那瓶是沐浴露。”
　　陈布进去洗澡了，周小谷赶紧把沙发上东西收拾了收拾，把自己卧室门一关，又把茶几上该扔的扔了扔，这才打开电视，搜了个台。
　　也无心观看，耳朵里全是浴室哗啦哗啦的水声。她继续吃那半袋零食，心想这小子长的还挺帅!
　　不一会儿，几乎是很快的，浴室水声就停了，她想了想，又跑过去翻箱倒柜出一套睡衣，喊道：“别穿你那衣服!”打架都不知道脏成什么样了。
　　陈布一愣，手里抓着那深蓝色的毛巾顿了顿。转过头看见自己那衣服，他倒是无所谓……
　　门给人敲了敲，开了一条缝，一截白手臂递过来一件睡裙，灰色丝质的……
　　那女孩有些不好意思：“今天刚邮过来的，估计正好你能穿。”虽然是个裙子……
　　“哦……”他接过，那手臂缩回去。他把那睡衣套在身上，去镜子前照了照，睡衣是宽大型的，倒确实也还行。
　　他开门出去，周小谷就在门外，见他出来，扫了扫他，笑：“我就说应该能穿。”然后进去把他那身衣服扔进角落洗衣机里。
　　“……”本来想说不用了，奈何人家动作太快……
　　周小谷往客厅走，身后跟着陈布，“吃过饭了么？”
　　“吃了。”
　　“没有的话那有方便面，凑合吃吧，懒得做了。”
　　“……”他说的是吃了吧……
　　周小谷这事儿倒是无所谓，都是小年轻，谁不知道谁呀!
　　陈布还真吃了，他看了两眼电视上放的甄嬛传，又看了看沙发上也换好睡衣的周小谷。
　　周小谷看了他一眼，像是突然想到，道了句：“哦哦!快去睡吧!太晚了……”那男生站起身往屋里走，周小谷又想起什么：“哎!”
　　陈布停住。
　　“给你妈打个电话，她挺着急的。”看那男生点了点头，笑了，她从旁边置物架上拿了个黑瓶子扔给他：“身体乳，抹上!”
　　“……”陈布接过那瓶子，几乎有些呆了：“不用了吧！”
　　周小谷盯着他，还挺认真：“还是抹上好!”马上换季，天干起皮了周小谷忍不了!
　　陈布拿着那瓶身体乳进了房间。开着免提给他妈打着电话，无非也就一些，没事，不是啥大事，也没打架，就是发生了点口角……没惹事，就是一些小事，之类的，一面回应着他妈，一面研究那瓶身体乳，他发誓，就是想挤出来点看看，谁知道一摁出来好多……无奈只好往胳膊上抹了抹，又往脖子上抹了抹……这香味简直都冲头!
　　安慰住他妈，这神奇的一天终于算是结束了，他往床上一摊，终于呼了口气。
　　居然真能再见到她。只是她不记得自己了……想起她在警局看着他们几个那眼神就想笑，陈布愣愣想了一会儿，手机震起来，他看了一眼，是刘顺儿和王画玮，他懒得搭理他们，也知道他们想说什么，干脆关了静音睡觉。
　　只是这梦里，颇不安生。
　　他睁开眼的时候，仿佛吓了一跳一样猛地坐起身，窗外月光亮的吓人，他出了一身汗，心口还在剧烈的跳……好半天平复过来，他回过神伸了只手捂住半边脸，懊恼的又倒回床上。
　　他突然有点自我厌恶，感觉要疯，两只手捂着脸狠狠搓了一把，然后就有些无力……唉……他只得平复一下心情继续睡觉。
　　可是想睡着又怕自己睡着，于是折腾了半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