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Yiuran

28、贰拾六

　　江承恩也就随便一说，完了就兜着茶米油盐往厨房走，一样一样井然有序的排放起来。

　　莫锦抿了抿唇，把薯片袋丢进垃圾桶就回到自己房间里。

　　坐在桌子前时他想起来自己还有条家里的备用钥匙，于是翻出来拿着去找江承恩。

　　“家里的钥匙。”

　　江承恩当时正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无聊的翻来翻去，闻声抬起头看着莫锦，接下了钥匙。

　　莫锦看着江承恩一会，没说什么就回到了房间里。

　　顷刻后，他听到门“磕噔——”一声关上的声音，他当是江承恩去洗手间关门声，没留心的继续用手机在备忘录打着字。

　　小半个小时字打完了，莫锦伸了个懒腰拿着杯子去客厅打水。

　　外面黑漆漆的安静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什么，开了灯很往常一样觉得枯燥的打了杯水喝着，续杯时他眯着眼觉得有些不对劲。

　　……他不是和江承恩住了吗？

　　啊，对哦，家里多了个人。

　　多了个人……

　　所以他妈的人呢？？

　　莫锦反射弧足足绕了地球半个圈才反应过来家里空落落的没人了，要不是玄关柜还摆着江承恩的鞋子莫锦都要怀疑江承恩悄咪咪的搬走了。

　　他松了口气，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等江承恩回来，心里骂自己傻逼兮兮的给他钥匙干什么。

　　不给的话江承恩出门就会和自己说留个门给他。

　　然后他就可以借机和江承恩一起出去。

　　这样子江承恩去见谁谁谁他都清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在这里傻逼兮兮的焦躁不安的等着。

　　“啊…好烦。”莫锦把水杯放在地上手搭在外面躺在沙发上眯着眼，几分慵懒几分颓废的，活像个等出轨的妻子回家的落魄丈夫。

　　大概又过了半小时，在莫锦快要睡着时门锁插进钥匙的声音在安静里清晰可见，接着是门被推开又合上的一声响。莫锦偏头，并没看见江承恩的身影。

　　在换鞋吧。

　　莫锦迷迷糊糊的想着。

　　他的手突然被一个带刺的湿润东西舔舐了一下，把快占据意识的瞌睡虫全吓跑了，“操…？”他坐了起来，一只毛发透亮的美短跳上来爪子在沙发上爬了爬，勾出一点绒毛。

　　“蛾子过来！”一道熟悉又不熟悉的声音响起。

　　美短像是有些不满的喵了一声，盘腰坐在莫锦旁边揣着手手看从玄关走出来的人。

　　“啊，我就说客厅灯怎么亮着。”柯文杰在玄关处换了鞋拿出自己的拖鞋时发现鞋柜上多出来的两双鞋子，微微挑了挑眉，不动声色地推着行李箱直径朝莫锦走了过去。

　　“你怎么回来了？”莫锦摸了摸美短的头，抬头笑着问：“留洋好玩吗？”

　　“好玩个屁，今年突然说不给养宠物了，请了假费好大劲才把它带回来。”柯文杰把脖子上的围巾解了下来，随意丢在沙发上，热的一身汗，“这边还那么热啊，俄罗斯都开始几度了。”他觉得不得劲，又把自己的外套毛衣脱了下来，扒的只剩下最里边的白色背心。

　　“还好，这边只是有点凉快。”莫锦抱着蛾子摸了摸，“你家里人不养它？大费周章的带回国。”

　　柯文杰挑挑眉，顿了顿才说：“给我爸妈养就是吃鱼的了，真的和他们说不通宠物猫不能吃生鱼。”

　　“你是要给我养？”

　　“对啊，不方便吗？”

　　“也没有，我蛮喜欢猫的。你在这住几天啊？”莫锦在看到行李箱时大致就知道了柯文杰是要在这住几天了，一时间心里没底。

　　“三天吧。诶对了，那两双黑球鞋谁的啊？”柯文杰从莫锦怀里把蛾子抱了起来，挨着莫锦坐着。

　　“新舍友。”

　　柯文杰逗蛾子的手都顿住，侧过头看着自己敞开的房间里明显多了很多东西。

　　“你把我房间租出去了？”

　　“嗯哼…”莫锦垂着眉目淡淡的回应着。

　　失算了。

　　柯文杰回来真的在莫锦计划之外。

　　啊…不如说莫锦压根没考虑过柯文杰会回来的事情。毕竟柯文杰全家都在俄罗斯定居了，莫锦便直接把这个风险摘除了。

　　莫锦垂着脑袋有些烦躁地想要怎么和柯文杰商量这事。赶江承恩走是不可能的，莫锦把柯文杰赶走都不可能把江承恩赶走。

　　“那我算放心了。”柯文杰松了口气，说出的话让莫锦不知所以。

　　“啊？”莫锦微愣。

　　“你之前那段时间我是真的怕你，现在看来你似乎真的开朗很多了啊。”柯文杰拿根黑盒白字的澳洲烟，敲了一根出来放嘴里叼着，烟点燃的后劲很大，云云雾里之间，柯文杰想起曾经的一些事情。

　　大概在两年前，柯文杰在高山要处理些事情，于是住在莫家和莫锦相处了一段时间。他大莫锦四岁，遇到的恰好是因为江承恩而对世界改观后的莫锦。

　　阳光又正义温和。

　　这是柯文杰对莫锦的第一印象。

　　两人在相处的这段时间里关系挺不错的，之后到柯文杰离开两人也经常发消息联络。

　　莫锦考到临江二中时柯文杰生活在临江并且正好在二中附近有套房子，所以莫母便和柯文杰商量着把房子租了下来。为了提前习惯在临江的环境，莫锦留在临江和柯文杰待了整整一个暑假。

　　大概是柯文杰比莫锦大的原因，让莫锦早熟的心智有了共鸣，很多话都愿意和柯文杰说。包括之前自己的心态和江承恩的出现也都说了。

　　柯文杰当时听到莫锦说自己之前的生活态度时还不以为然，毕竟他实在无法和现在这个温文尔雅的莫锦联想起来。

　　直到那天报名回来后一直不说话的莫锦站在客厅看越狱的仓鼠在书柜上跑着，一个打滑从将近两米高处跌落在地上垂死挣扎时，莫锦的眼里仿佛在看一场无趣的影剧一般无聊又淡漠，站在旁边冷眼旁观的无情让柯文杰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看着莫锦提着挣扎的仓鼠的一条扭曲的腿脸色平静的高抛把仓鼠砸进垃圾桶里，然后用湿纸巾擦干净了手和仓鼠跌落在的地上。

　　柯文杰反应过来去看那只仓鼠时，都已经死了。

　　本来还能救的生命在莫锦最后的高处砸下彻底死了。

　　他不理解的问莫锦：“它还可以救的你为什么要丢掉？”

　　“救它会很麻烦。”莫锦垂着眉目看角落里还存有仓鼠生活痕迹的笼子，淡淡的说：“我何不换一只？反正都一样吧。”

　　冷酷又无情。

　　毫无人应有的同情心和悲伤。

　　也是这时候，柯文杰才意识到莫锦不是像他说的那样——因为江承恩的出现，把自己这种无趣的心态转了过来。

　　而是他把曾经袒露在外面的心态隐藏起来，顶替而来的是温文尔雅的好皮囊。

　　柯文杰不清楚这种心态该怎么表态属于什么类型，于是当天晚上在犹豫不决的选课里，填下了心理学。

　　俄罗斯开学晚了半个月，柯文杰在莫锦开学时还继续待了段时间。

　　那段时间里莫锦干脆连伪装也没了，终日一副无所谓的冰冷模样。柯文杰看不下去，在一天吃饭时问了他：“怎么了吗？看你好像不高兴。”

　　他装作像普通人一样只是以为莫锦不高兴，并未提及什么。

　　“江承恩不在二中。”莫锦犹豫了会才说，声音微哑低沉的柯文杰都快认不出这是之前爽朗温和的嗓音。

　　“啊？是救你的那个男生吗？”

　　“嗯，他不在。”

　　莫锦又和柯文杰说了不少话，柯文杰这才知道莫锦的分数足以考上更好的一中，但他志愿填了临江二中，并且和家里人冷战了三天才被同意来二中读书的。

　　一时间哽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莫锦这种冷淡的状态到柯文杰要走时仍是如此，柯文杰担忧着一直挂念莫锦，去了俄罗斯也常常发短信给他。但都石沉大海没有回音。

　　过年时他想回去一趟，但是俄罗斯不过年，没假期而且他也没学到什么有用的，只好另做打算。

　　今年因为蛾子的事情，他算是找到理由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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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人物介绍
柯文杰，21岁，173cm
莫锦的房东and莫母朋友的儿子
俄罗斯留学中(大二)，主攻心理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