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律师事务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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杰森张口，一副要发飙的样子，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吞回去，表情也从勃然大怒转为五味杂陈。
“这，”杰森说，每一个字都特别生硬，“这不会有好结果的。”
“我不明白你在讲什么。”迪克撒谎。
他知道。他当然知道了。正如同早饭前，杰森对着刚回到庄园、还来不及伪装成不是彻夜未归的他来了句“你是不是有死亡愿望”一般，迪克当然清楚杰森的这两句话都是在针对他跟莱蒂的‘有关系，但没关系’作出评论。
他只是……不想面对现实。
可惜的是，杰森是杰森。当然杰森非但不买账，更怒目而视。
“少来。别给我装傻，你知道我在讲什么。”
迪克赶紧改口，“好吧好吧，你说得对，我知道你在讲什么，”顿了顿后，他又说：“我保证，不会有人为此受伤，好吗？我不会伤害她，或其他人，所以你就放心吧，小翅膀。”
杰森翻白眼，低头掐起鼻梁，脸上的无奈就像他是个幼儿园教师，而迪克今年才五岁，不是三十二岁。
“这个不会有人为此受伤的名单中也得包括你，迪克头，”他没好气地道，“我就是不明白……难道布鲁斯跟赛琳娜的故事还没给你足够的教训？难道布鲁斯以身犯险的经验还不足够警告你，谁都好，就是别挑战蝙猫配？”
迪克咧嘴一笑，不顾杰森的斥喝、敞开双臂硬是给杰森一个大大的拥抱。
“值得一试。”他答，“谢谢你担心我，小翅膀。”
杰森后退一步，朝天转了圈眼珠，边碎念边倒退着离开厨房。“是啊行吧。随便都好。你们这些缺乏自我保护意识的白痴……”看起来就像是他害怕再被迪克强行拥抱，所以赶紧淡出这个场景。
被弟弟（再次）拒绝拥抱，这或多或少叫迪克有些伤心，但更多的则是松一口气。这件事很复杂。这是另一个深不见底的兔子洞，迪克今天无心也无力去面对更甚是处理。
三天后，他在家庭晚餐时间听说赛琳娜离开哥谭、前往蒙马特展开新生活的事。
对此，提姆评论道：“这听起来像她。”
迪克微微皱了皱眉，不予置评。不知何故，提姆这句应当算是中立的、陈述事实的评论，在他耳里却像是隐含某种针对赛琳娜的讽刺性评论。
但也许这只是他想多了。通常提姆说话就是如此，有点不客气，却又直切问题核心。
“那现在谁负责照顾她的那些猫？”达米安问。
“莱蒂。”杰森答，叉起一块炖土豆，耸了耸肩，“如果她有事得出城，那就是我。”
达米安发出一声嗤笑，似乎是对杰森照顾小动物的能力颇不以为然。“莱蒂西亚不该把这份任务交给你。我怀疑你根本不清楚猫一天该吃几餐。”
杰森白眼一翻，不假思索地回嘴道：“就算莱缇不找我顾猫，接手这份职责的人也轮不到你。”
就像是宇宙降下某种暗示，忽然间，餐桌上所有人齐齐望向迪克。
迪克咀嚼的动作停下来。
“……什么？”他问，茫然地环顾众人，银叉还悬在嘴边。
其他人彼此对看一眼，摇摇头，又收回视线。
“还不如达米想趁机多摸两把赛琳娜的猫呢。”斯蒂芬妮小声嘀咕道。
迪克扬起一道眉。他可是听见了哦。
那是在他们去纽约听遗嘱的前一天。迪克还记得，当时，这段对话就这么结束了，大家很快把注意力转向明天即将发生的事，气氛也再次下沉。
事后回想起来，他们实在不必为失去布鲁斯感到如此难过。
然而当他们想通这点时，遗嘱已经宣读到一半了。
‘尼尔森与默多克律师事务所’顾名思义，是一间由姓氏分别为‘尼尔森’和‘默多克’的律师合开的事务所。
该建筑物是一座挺老旧的典型纽约红砖建筑，位在纽约市曼哈顿区人称‘地狱厨房’的街区一隅，正门的左右两侧被漆成一种介于红头罩的头盔和他皮夹科之间的红棕色调，地点实在谈不上好，大门外就是一排垃圾箱，气味也不好闻。
但他们还是来了；迪克心想，一边困惑为何布鲁斯不将遗嘱委托给韦恩家在哥谭长期配合的律师事务所，非要找到纽约来。
并不是说直到此刻，迪克才注意到这点。只是先前他都沉浸于悲伤中，无暇思考其他。
也不是说他质疑这间小事务所的专业度不足，这就只是……不太寻常。
“感谢各位莅临，”律师默多克说，站在事务所会议间的最前端，“今日我们齐聚一堂，为了，”
“别废话了，默多克。”达米安打断对方，“我们都知道我们来这是为了听我父亲留下的遗嘱。你知道我们是谁，我们也知道你是谁，在场没人不知道彼此是谁。这里没人需要你空洞又乏味的暖场。”
默多克从墨镜后扬起一道眉。另一边，他的律师搭档尼尔森，正微妙地低下头，假装是在揉眼睛，实则是在掩饰自己的白眼。
斯蒂芬妮熟练地从后方把达米安的嘴摀上。
“别介意。他是我们家最小的孩子，有点被宠坏了。”斯蒂芬妮声称。她很幸运。要是达米安再小个几岁，现在她已经被咬了。
“我想达米安的意思是，我们可以直接进正题。”迪克试图打圆场，“毕竟，时间就是金钱，想必二位也有其他事要忙。”
“或者我们就这么说吧，”杰森缓缓地道，每个字都刻意带上点犯罪巷的口音，“我们中的某些人不太喜欢离开哥谭。”
“那还真是抱歉，我们的事务所设在纽约哈。”另一位律师尼尔森坐在房间角落的高脚凳上，小声嘀咕道。
杰森朝尼尔森的方向斜了一眼，哼了一声后，抬起脚把靴子重重放在桌面上，双臂抱胸，整个人往后，仰倒在椅子上。
迪克他就……就只能长长一叹。
倒不是说他不能理解为何杰森跟达米安表现得如此有敌意；他自己也对默多克挂在脸上的那抹虚假微笑感到些许不适，更不喜欢这种……彷佛已经被对方看透了的毛骨悚然之感。
但，既然布鲁斯决定把遗嘱委托给这间位在纽约的事务所，更特意指名这二位律师，迪克只能相信，布鲁斯这么做，自有其深意。
他转过头，看了眼截至目前还算安分的杜克、提姆跟卡斯，一时间百感交集，只能摆摆手，告诉默多克：“清洁费稍后我会补上。请别管他们，继续宣读遗嘱吧。”
默多克耸了耸肩，精准地拿起放在桌上的活页夹，打开后，对着文件，开始宣读布鲁斯长长的遗产，就像他真的有在阅读一样，尽管他其实是个彻底的盲人，不论在室内室外脸上都戴着黑色墨镜。
“我会从最广为人知的韦恩庄园房产开始读起，”默多克说，微妙地用了‘读’这个字，“六成留给理查德·约翰·格雷森，四成留给达米安·奥尔·古尔·韦恩。具体分配为……”
“迪克，”杜克从迪克身后靠近他的耳畔，低声问：“你觉得我们真的能相信这两个家伙？”
“我猜是吧。”迪克回答杜克。
就芭芭拉所查到的历史纪录看来，默多克与尼尔森都是极其正义的律师，时常为一些根本付不起诉讼费的受害者辩护。所以迪克只能猜想，布鲁斯特意将遗嘱委托给这二位律师、或多或少是出于某种对同路人的赏识……
……吧？
迪克沉思的同时，默多克也持续地在念着布鲁斯所留下的长长一串遗产。
此时，尽管杰森跟达米安表现出些许攻击性和躁动不安，但整体而言，气氛仍算平静。
直到默多克说：
“……这些就是韦恩企业的部份。接下来则是蝙蝠侠所拥有的离岸化名账户。”默多克语气平静，彷佛这几个字组合起来后所代表的意义出现此处并无任何不妥之处，“首先，”
“等等，什么？”斯蒂芬妮脱口而出。
“我们完全不知道什么离岸账户。你在讲什么？”提姆飞快否认道。
默多克举起一只手做阻止貌，“请先等我读完，好吗？我保证到那时候，一切会听起来更有意义。”他说，继续读出一些理论上和实务上都不该出现在‘布鲁斯·韦恩’的遗嘱中的遗产。
从蝙蝠侠的离岸账户、到挂在蝙蝠侠化名下的每间安全屋、又到他们在罗得岛附近的一座根本不在地图上的秘密机场（因为正义山就在附近），再到他们藏在哥谭湾下的蝙蝠潜艇、最后甚至是蝙蝠洞本身。
随着默多克念出的越多，气氛就越紧绷。从其他人脸上，迪克可以看见不安、震惊、错愕和愤怒，但仍没人做出实际反应。大家都按捺着，等默多克念完。
“──以上，”默多克说着，抬头面对长桌旁的韦恩家族成员，“我确信这就是全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律师事务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