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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   脖子上挂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龙,委屈巴巴的描白实在是太好笑了,苏言从来冷淡的脸上,也没忍住轻轻笑起来,像是冰雪上开出来的花,温暖又惊艳,描白也被他蛊惑到了,哭唧唧地扑在他的怀里找安慰,完全忘记了他才是下手剃毛的那一个。
      好不容易磨得冰块隐瞒它学坏了这件事情,代价就是他脖子上的毛毛。
      颈上无毛,好丑!
      要冰块亲亲抱抱才能好!
      然而它的冰块是一个冷酷无情的男人,无常回家里后,它也被赶回家了!
      QAQ,冰块根本不爱它了!小时候的冰块多可爱啊!都怪吴镇子那个老古板,把它家小时候可可爱爱的糕点,教成现在这副冰块脸!
      毛球一样试图用自己尾巴遮住,期期艾艾地回家,压根忘记了松塔看到它的模样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变着法子问它,而它会不会不小心说漏嘴……
      夜晚,最高的红色古松上,传来尖尖细细的惨叫声,被老婆手动拔毛的描白发现自己好蠢,它怎么会觉得自己能瞒得过它聪明的老婆呢?居然还为了这件事情,乖乖给冰块剃了毛?
      晚上被老婆扔在地上打地铺的描白恍恍惚惚地这么想着,半夜突然坐起来,冰块以前不是这么促狭的家伙啊!他今天不仅耍了它,还笑了?
      冰块上一次笑是什么时候?
      好像是卞野子那个老顽固教会他吹笛子的时候?
      那时几岁来着?
      三岁?四岁?五岁?
      忘记了,他学会笛子之后,那个老顽固就病逝了,吴镇子那个老古板变着法子让冰块定心习文练武。因为天时地利,领悟的也是寒冰剑意,天长日久就成了冰块。
      今天冰块居然笑了?不对,它记得上次那个男人来山上的时候,冰块虽然没有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是不是以后它也有一天能够看到小时候钻酒缸子,喝得醉醺醺跟着他们疯玩的糕点了?
      于是小夫妻两个有了话题,第二天就恢复了甜甜蜜蜜不提。
      “先生,车已经准备好了。”
      无常和描白离开以后,苏言眼前就剩下连绵不断已经下了三天的雨帘,他往前一步,走入雨帘。落在他身上的也不是雨,而是碎冰,噼噼啪啪地碎掉落尽廊外池中,浮出水面的鱼,惊得四散而逃。
      他的身后,负责山上警戒的军人范意过来说。
      “这次,不用换衣?”苏言说。
      “是的,不用换,这次的宴会,是您这样的修行者,很多也是像您这样穿着的,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范意回答,每一年邀请苏先生参加的宴会,都不计其数,而这位先生从来没有接受过。他以往都是沉迷于修炼,不理会山下的繁华。
      这是苏先生第一次在外面正是露面,为什么突然愿意下山了,范意不知道,心里猜测和两个月之前那次发酒疯有关系,他也无法猜测。
      这是苏先生第一次愿意参加的宴会,总是格外的庄重,他们也准备了好几套礼服,最后没有用武之地。苏先生决定参加的,是那位玄学学会的会长,祝令成祝会长一百二十岁寿辰,双甲子之年,参加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修行者,穿什么的都会有,唐装、汉服、长衫、礼服,应有尽有,苏先生喜欢穿他自己常备的纯色的长袍,恰恰很合适。
      “嗯。”拿着剑的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他不在意,这位苏先生素来寡言少语,能说一个字,是绝对不会说两个字的。跟着苏先生走出那个有着很深长廊,一进又一进的院子,站在庄园门口,苏先生歪着头在眺望着什么,范意看过去,只有薄薄的云雾环绕的副峰。
      “苏先生您在找什么?”范意问。
      “并未。”这样大的雨,不知道友人在山的那边,是什么样子,他上回过来,不知为什么,回去的时候不太高兴,至今不曾联系他。
      这次出去回来,去看看?
      想到这里,他扫了一眼身后给他打伞的范意,收起身上的寒意,走入雨帘之中。
      山道年久,依旧很新,除了几处雷击之处泛黑泛白,都是青石组成,山门就是出去的公路,车子停在那里,接下来是将近三个时辰的车程,范意送苏先生出门,自己要上了另外一辆车,回到自己驻守的驻地。
      “范意。”
      “到。”
      “你们未曾有成,不能力敌的修者,让他们上山,无妨。”
      “可是……”范意觉得这怎么行?这松山上有不能为外人知的东西,那不是任人予取予夺?
      “无妨。上山,才是大恐怖。”长袍转身的时候荡起微弱的弧度,那张好看的脸上似有讥讽还有嘲笑,关上车门,范意行了一个军礼,目送车离开,自己百思不得其解地回去。
      山上,才是大恐怖?
      山上有什么?不是活泼可爱的松鼠和国宝熊猫滚滚吧?大恐怖,难道指的是后山下那大片大片的墓地?想到这里,范意背后一凉,又清醒过来。
      他可是军人,怎么能信什么神神鬼鬼的?
      坐在车里的人,冰冷的眉眼看了一眼越来越远的山庄,他不在,那些从来没有死心的魑魅魍魉,肯定会跳出来。
      到那个时候,没有了主人压制的松山,才是最恐怖的,让他们去见识一下吧!
      为什么山上只有红松鼠和熊猫两个族群?
      为什么他们松山派需要单独圈出狩猎场,那里大片的丛林,不乏雄狮、猛虎这样的猛兽,也只能在那里生存,从来不敢离开狩猎场半步?
      当温软可爱的小毛团化身恐怖魔兽的时候,那些人,应该会终身难忘。
      司机窥见后面苏先生眼里有些恐怖的一点笑意,打个冷颤,很快车里的寒意消失,松口气。这位苏先生,威严非比常人,幸好,从不为难人。
      给耳蜗带上耳机,苏言从袖袋里拿出一块平板,点开课程,接着学习。
      九月份高中开学,苏行之就要下山,正式加入山下世界,希望能在山下寻找到,如今变得虚无缥缈的道。
      距离松山五十里外的山村,大雨下了三天,导演郑青松抓紧时间,拍摄雨戏,不用人工降雨,山上还云雾缭绕,堪比人间仙境,怎么能不让他高兴?
      王子瑜饰演的主角苦逼地在泥浆里翻滚,翻滚,再翻滚……他被反派抓了,想要把他溺死在水坑里,他不断地挣扎,几乎要憋死了,还是一连几次都不能让郑导满意,又一次坐起来,在那里呸呸呸地吐泥水,在他对面,是笑得捂着肚子的白衣长袍少年,他在大帐篷里,穿着仪态都肖似坐车离开的白衣人,不同的是,这个男人,不,年龄应该算少年的人,论脸的精致程度,胜过俊美出尘的苏行之,白皙的皮肤令人艳羡,也和山上那人不能相比,差了几分。
      他被王子瑜狼狈又俏皮的模样逗得哈哈大笑,王子瑜那边一点都不生气,自己盯着花猫一样的脸,凑到导演那边耍宝,“郑导郑导,你说我如果像青蛙一样蹦跶,会不会好一点?等下方便溅安镌那个幸灾乐祸的家伙一身水!”
      “别皮啊!他那身就是要干干净净不染纤尘啊!”导演立刻说,“他可是仙!仙!脏了一点,你来洗啊!”
      “偏心!”王子瑜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样子,故作愤慨。
      安镌,也就是那个白衣少年还在那里叫嚣,“王哥你倒是来啊!我等着!”
      郑导瞅着这两个不省心的家伙,心里想,那我就加一场戏,让你安镌也变成一直脏兮兮的落汤鸡,顺便让王子瑜这个小混蛋在水里玩个痛快!
      两个小年轻都在导演阴间眼神里打个寒战,乖乖不说话,
      郑导坐下来,把王子瑜叫过去,告诉他到底是哪里不对劲,王子瑜好好想了一下,然后就一条过。
      “卡!”郑导很满意,这次请的演员都不是什么大明星,咖位最高的安镌也只是一个三线的明星而已,指导演技的时候,都很能够虚心学习,达到他想要的效果,“下一场,安镌准备!”接下来就轮到安镌饰演的另一名主角来救人了。
      安镌的唱跳都是业界有名的,基本他想要什么动作,就能做出什么动作,漂亮也很到位,安镌应该没少向山上那位学习。
      只在上山查看景区的时候惊鸿一瞥的郑导揣着手很高兴,苏先生那样一位贴近人物的仙人存在,他是请不起的,安镌乖觉也厉害,悄无声息地就靠近了那位人物,都不需要操心,再好不过。
      至此,雨戏全部结束,打道回村。
      几辆豪车开进这个偏僻的村子,路过这些穿着精美戏服的剧组,完全没有停,掀起高高的水花,故意溅他们一身泥,扬长而去。
      “怎么这样?”女主角庄蝶生气得都快要哭了,她身上粉色的直裾襦裙,已经全部脏了,脸上都在流着泥水,郑导皱眉盯着过去那几辆车的车牌号,心里不好的预感更明显了。
      这个车牌号,不会是孔家的那几个纨绔吧?来这里做什么?
      这些招猫逗狗的京市纨绔,无利不早起,他看着远处似在天边,云雾中一角伸出来的阁楼。
      胆大包天的家伙,不会是想要去松山派打劫?这……这人有天大的胆子?三年前的那场冲突,两千人的队伍差一点一个照面就被苏先生干掉,威慑犹在,怎么现在又有人想要摸虎须了?
      脑后像有眼睛一样,准确躲避掉泥水的安镌,身后助理小陈给他打着伞,眉眼也一样盯着远去的豪车,他看见了好几个老熟人,很确定那些人的德行,心里很明白他们来这里做什么……无数个念头在心底转过去,他还是拿出手机,点出那个这段时间点了无数遍的手机号,最后还是没有打电话,只发了一个信息。
      村里来了好几个游手好闲的混混,可能会对你不利。——安镌
      刚刚到京市住所的苏言,正好拿出手机看到这个信息,他比较好奇安镌眼里的混混是什么,想必不是什么好人?终于又有友人的讯息了。
      我不在山上——苏言。
      几乎发过去就收到的信息,安镌心想,这个小古板倒是挺快的,一点都不像是之前不熟悉手机的时候。看到信息恍然大悟,他就说那些人为什么敢大摇大摆地来这里,原来是因为苏言没在家?那怎么办?那山上不就没人了吗?紧接着下一条信息就让他笑了。
      无妨,山上无我,才是最恐怖的。——苏言。
      依旧言简意赅,安镌盯着那几个字,山上的景色和东西他都转了一圈,也没发现有多恐怖呀?但……这人不会无的放矢,心里想,那些人最好是跑到山上去,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恐怖,他见过山下的那个军区的人,修行不怎么样。
      修行世家的子弟,不是驻军能够拦住的。
      那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不在?——安镌。
      参加一个修者的生辰。——苏言。
      修者的生辰,他一下子就知道他去的是哪里了,心里有些复杂。
      那你小心一点——安镌。
      匆匆回一句就关了手机,并没有看到苏言过了几分钟发过来的信息。
      嗯。友人你上次为何生气?——苏言。
      这个信息并没有被他的友人看到,直到宴会开始,都没有得到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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