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砚》安露生

20、第 20 章

　　“你爸回去了？”盛砚文接过周述递过来的豆浆，问。
　　“嗯，昨天回去了。”周述目光离不开盛砚文。
　　“那你今天是要去公司上班？”盛砚文吸溜着豆浆，斜眼看他。
　　“嗯，先过去看看，如果没有必要坐班的话，打算协商一下，每个星期去一两次交差。”周述说，“也不知道行不行。”
　　盛砚文倒觉得他想多了，“反正行不行都没坏处，你们公司环境也挺友好的。”
　　周述还是懊恼：“可是如果每天都去坐班的话……”就不能陪你了啊。
　　盛砚文瞪他：“每天坐班怎么了？你脑子能不能想点有意义的东西，每天跟我去消费就很有成就感了？”
　　心思被看破，周述有点尴尬。
　　“我跟你说，老老实实上你的班，别那么多想法。”盛砚文觉得自己简直就像个操碎了心的老父亲，“尽量争取拿多点工资，回头你实习结束了，请我吃顿火锅。”
　　“就算不拿那一个月的工资，我也不是请不起。”周述嘀咕。
　　盛砚文懒得管他，“反正你要是不好好遵守公司规定，让我知道的话，你一个月内就别来找我了。你不想好好上班，我可要好好工作。”
　　周述委屈，周述想争取，可最终还是不敢说话。
　　“赶紧吧，你公司不是比我上班哪儿还多两个站，赶紧的。”盛砚文嫌弃，“磨磨蹭蹭想迟到？”
　　周述还能说什么？除了屁颠屁颠跟着，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他这辈子，估计也别想在盛砚文这里有什么话语权了。
　　盛砚文上班的商厦近，下车的时候周述一双眼睛黏在他身上，搞得他后脑勺有种诡异的烧灼感。
　　本来想叮嘱一下这人好好上班来着，这会儿也懒得回头，直接车头也不不会地走了。
　　周述瞪眼望着盛砚文挤在上班的人潮中，逐渐消失，心里突然就觉得委屈。
　　“无情的家伙！”轻声嘀咕了一下，不得不给新上来的一拨人让路，等站好的时候已经被挤到了角落里。
　　他听到手机响了一声，是微信，可这会儿人挤人的，举手都没地儿，只好忍着不看，反正估计也是易澜那个无所事事的家伙找他炫耀悠闲的假期或者撒狗粮的。
　　再不济也可能是室友胡明。
　　总不可能是盛砚文。
　　下了地铁，周述第一时间掏出手机看消息。虽然已经认定不会是某人，可万一呢？
　　这么想着，下一秒看到联系人果然是某人的时候，周述嘴角忍不住疯狂上扬。
　　盛砚文的信息就短短几个字：好好上班。
　　可周述还是受到了莫大的鼓励，一时间激动得有些想回去找盛砚文的冲动，幸亏理智还在，否者他要真敢这么冒失，估计盛砚文得直接不理他了。
　　“好，我听你的！那个，如果我好好上班了能有奖励吗？比如晚上等我一起回去什么的”
　　周述飞快地输入完，发送出去，便忐忑地等回复。
　　不过，只可惜，盛砚文似乎已经开始上班了，一直没回复。
　　算了，等他下班了就回我了。
　　周述安慰着自己，往公司大楼门口走。
　　从进入公司晕乎乎被带着到人事和行政部门办了临时的工作证和餐卡，最后被带到设计部的头儿办公室，被一个板着脸的男人提点了几句之后终于得以到办公桌前坐下。
　　周述深深叹了口气，忽然无比心疼早早打工谋生的盛砚文。
　　带他的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随便丢给他一款小游戏让他改进之后就不管他了。
　　中午周述自己到三楼的餐厅吃了饭，期间没忍住给盛砚文又发了几条短信，虽然没收到回复，但心里也舒坦不少。
　　公司还是比较人性化，他一个新来的实习生，没什么任务，可以严格按照公司的作息时间休息，下午两点照常上班。
　　周述在餐厅里坐到一点半才磨磨蹭蹭回到部门办公区。
　　周述抬头扫了一圈，周围没有一个闲着的人，敲键盘的声音此起彼伏，填满了这百十平米的办公区。
　　十分无聊地撇撇嘴，终于还是放弃了盛砚文出门前交代过的“好好跟同事相处”的叮嘱，这会儿要打扰了别人，恐怕以后都不用相处下去了吧？
　　周述打开电脑，用手机下载了经理说的那款游戏，只玩了一把就烦了。
　　“什么鬼的改进，这有改进的空间吗？这只能重做了吧？”
　　嘀咕几句，丢了手机飞快地在他自己带来的笔记本上操作起来。
　　三个小时，一个新的小游戏顺利搞完，周述举手想要伸个懒腰，才发现周围一圈都是各种邋遢的码农，正一致盯着他。
　　周述有点茫然：“怎么了？”
　　一个长得挺骚气的家伙被惊醒了一般，从jpg秒变gif，狠狠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我艹，新来的你特么是假的吧？”
　　周述呆愣：“什么真的假的？你们找我有事吗？”
　　“呃，有事！”一群人异口同声冲他喊。
　　周述还是不懂这些人突然抽什么风，但他此刻内心深处十分为自己接下来的工作环境表示担忧，神经病虽然不会传染，可跟一群神经病共处一室，会让他的小心灵受摧残啊。
　　“有什么屁事？手上的活是都干完了？”经理显然对这帮人的行为习惯十分了解，端着个杯子从办公室出来，扔下一句还能面不改色地去冲了杯咖啡才折回来。走到周述边上，“怎么你这刚来就得罪他们了？”
　　周述一脸看傻子的表情，“我为什么要得罪他们？”
　　经理：“没得罪他们，那你是做了什么？”
　　周述依旧看傻子的眼神：“您不是让我改进游戏么？我觉得那游戏太垃圾，就重做了一个。”
　　周述说这话的时候，周围一片寂静，包括经理在内。
　　沉默片刻，经理才终于开口：“重做？给我看下。”
　　周述被一堆人围在中间，吹不到空调，白净的脸上冒出汗，强忍着不耐烦操作一遍，然后拿起自己的手机下了自己刚做的游戏，递给经理。
　　经理看了他好一会儿才接过手机，那群人总算转移目标，围着经理去了。
　　“一群怪人。”周述低声哼了哼，开始收拾东西。
　　快到盛砚文下班的时间了，他还想提前一点过去等盛砚文一起回学校呢。
　　“侯经理，麻烦您快点呢。”周述有点着急，忍不住催促经理。现在都五点了，盛砚文六点下班，从他们这过去还有几站的地铁，万一错过了就得自己一个人回学校了。
　　“急什么？”经理在一群下属虎视眈眈下完了会儿游戏，老被一群人动手动脚地打扰，实在有些烦，可那群人脸皮堪比长城的墙壁，厚得很，骂也没用，只能拣新来的出气，没好气地瞪周述一眼。
　　周述心里咯噔一下：完了，这第一天就把上司得罪了，接下来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兄弟，改天切磋切磋？”好不容易从经理手上拿回手机，周述马上就想走人，偏偏刚才化身鬼畜GIF的同事没眼力见儿，还搂着他的肩膀约战。
　　“随便吧。我有急事，先走了。”周述无奈地撇开肩上的爪子，背着沉重的背包步履匆忙地走了。
　　“哎，老大，你就这么放他走了啊？”骚气同事瞪着周述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里，才扭头问他们还在石化的经理，满脸的不可思议。
　　经理端着咖啡飘走了。设计部的人却沸腾了，纷纷议论他们老大从哪儿淘来了这么个神仙人物，实力秒杀他们这一群平时自我感觉十分良好的行业顶级开发者一条街啊。
　　话题中心人物在他们讨论得面红耳赤的时候，已经揣着一颗超速的心上了地铁。
　　给盛砚文发的消息都石沉大海，打了一个电话也没人接。
　　周述越想越着急，恨不得地跌能开出火箭的速度。
　　一下了地铁，周述便挤着人群大步出了站，直奔盛砚文上班的那个商场。
　　到了奶茶店，刚好门口遇上跟同事说着话往外走的盛砚文，于是嘴角一列，很傻地笑了。
　　“笑什么？你怎么过来了？”盛砚文看着周述满脸汗，脸色也是不正常的红，笑容一下收了，拧着眉看他。
　　“来找你一起回去啊。”周述强忍着耳鸣心悸的不适感，看了看盛砚文身边的那个妹子，忽然就觉得很心酸，“我给你发了消息，你没看吗？”
　　盛砚文一脸莫名其妙，“给我发消息干嘛？”
　　周述忽然觉得无比委屈，自己屁颠颠跑来，结果人家还用看傻子的目光看自己，真是，图什么呢？
　　盛砚文眉头皱着，跟同事匆匆道别，加快速度跟上转身就跑的人。
　　“周述！”出了大楼，盛砚文几步跟上刻意放慢了脚步的周述，满脸阴沉，“你又抽什么风？跑什么跑，这么热的天不怕中暑是不是？”
　　周述被责备了，本来已经慢下来的速度登时加快，盛砚文识破他的意图，一把将人扯住，“你跑什么跑！”
　　说完不顾周述的挣扎，把人拽进了地铁口内。
　　周述也不敢挣扎得太厉害，怕让伤着盛砚文，但他也拉着脸，不开口说话。
　　任谁被关心的人这么说，心里都不好受。
　　他是聪明没错，可智商再高，他首先也是个心智发育健全的成年人，明明是好意却被喜欢的人这么一通冷言冷语相对，心里能好受他就是个没心没肺的智障了。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次开坑写同性文,小学生文笔,不喜勿喷,另外,本文纯属虚构,不要纠结于什么逻辑上的细节了.11月依旧很忙,更新随缘,喜欢的欢迎,不喜欢的出门右转,别多哔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