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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6、救赎与堕落 ...

  •   岑鬼挣扎着重新站了起来。

      他的这一举动成功将尉迟萤的注意力由城门附近引了回来,不过代价便是尉迟萤似乎当真动了杀心。

      “你能受下这个封印,很了不起......”

      说话间,他在掌心中凝出了一个崭新的封印。

      这个封印与过往所见过的所有封印都大不相同,内里流淌着的灵力竟是赤红色泽,像极了尉迟萤眼角落下的血泪。

      “那么这个呢?你能受下吗?”

      “这个是......封印命魂的术式。”

      手掌凌空停在了岑鬼额前寸许处。正欲动手,尉迟萤却突然警惕地向后退开了一大截。

      虽然他及时动用“城卿”之印在自己身前凝出了一层壁障,可不知为何壁障竟还是被尉迟玹削开了一道口子。他似乎是用蝉丸做到的,不过眼下的蝉丸同记忆中相比也并没有什么区别才是。

      不,不对。是怨念与戾气......

      可是纵然怨念与戾气带有极强的侵蚀性,也不至于强到能够敌过父神的力量......

      尉迟萤抬手用封印封住了脸颊上淌血的伤口,随口夸了玄鬼一句,“你变强了。”

      玄鬼淡漠地瞥了他一眼,如实道,“是你的力量快要消失了。”

      尉迟萤循着玄鬼的视线低下头去,瞥见胸口那枚已是光华黯淡的“城卿”之印后,露出了了然的笑容。

      玄鬼未再理会尉迟萤的反应,摊开掌心,将一小团囚禁着各色流光的封印从心口径直按入了岑鬼体内,随后平静地解释道,“这是所有鬼王予你的鬼气。他们托我带话给你,‘赶紧收拾完这家伙就回来,大伙都要撑不住了。’”

      裹挟着鬼气的封印从心口没入体内,最先滋润的便是命魂,一瞬间岑鬼好似听见了那些家伙的心声。

      数量可观的鬼气沿着经络疏通全身,修复着里外的所有伤口。手脚又重新恢复了气力,虽远不如鼎盛时期,可是这种能够亲自动手教训敌人的感觉,真的让他由衷地感到舒坦。

      岑鬼轻轻地呼出一口气,活动了一番手指和脖颈的关节,冲着尉迟萤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如何?羡慕么?可怜你是孤身一人,不会再有人为你送来慰藉了。”

      玄鬼听后疑惑地看向岑鬼,岑鬼也难以置信地捂住了嘴,连忙辩解道,“一定是因为山鬼那家伙的灵气......”

      自己的嘴怎可能会这般缺德!

      尉迟萤却成功地被这番话给激怒了。

      他仰头痴痴地笑了两声,抬起胳膊振臂一挥,仍在下落的天火应召改变轨迹,一同砸向岑鬼与玄鬼。

      巨响接二连三,视野硝烟弥漫,地面碎裂塌陷,岑鬼与玄鬼将身形隐藏在了烟雾之后。

      尉迟萤原地环顾了一圈,因着浊气太盛,竟是没能通过“城卿”之印的感应找到二人,便再一次在周身支起壁障,转而动手加快城门合上。

      门外立刻传来鬼王们此起彼伏的哀嚎和破口大骂,“阿岑你他娘的快动手啊!撑不住了!”

      刚一说完,数道风刃便破开硝烟袭来,三两下便在壁障上割出了豁口。

      尉迟萤还未来得及修补,数团青焰又直直冲撞上来,不仅将壁障粉碎得一干二净,还顺带着撞上了存放在胸口的“城卿”之印。

      尉迟萤捂着伤处低吟了一声。

      “你的封印之术是很厉害。”岑鬼的嗓音突然出现在烟雾中的某一处,尉迟萤连忙向那处结印,却扑了个空。下一瞬,岑鬼的声音又出现在了另一个方向上,“不过你也应该到极限了吧?”

      一杆长.枪如电闪般迅速刺来,尉迟萤还未来得及作出反应,枪尖便已没入体内。

      不过岑鬼并未就此松懈,及时将长.枪抽了回来,继续掩藏在硝烟之中,“得饶人处且饶人,若你现在肯放我等离去,我等自也不会对你赶尽杀绝。你想自欺欺人回那莫须有的安息之地,一人回去便是!”

      “不可能......”尉迟萤回答得很是果决,“安息之地才不是自欺欺人的莫须有之地!只是你们这些外族见识短浅罢了!阿玹必须同我一起回去。哪怕那些族人最后都没能回来,父神的三个孩子也必须团聚。倘若少了其中一人,父神和昙都会难过的......”

      话音落下,更多的血泪从他的眼角涌出。

      他驱使着体内已然为数不多的灵力,心中怀抱着对部族最为虔诚的信仰,像一个常年流落在外,渴望归家与父亲团聚的孩子那般,为一个渺小的期望祭出了所拥有的一切。

      他至多只能再用最后一次移形换位之法了,但是没有关系,只要能带阿玹回去与父神他们团聚,最后一次便足够了。

      他聆听着玛瑙珠串碰撞的脆响,也不再去费心思考岑鬼与尉迟玹究竟藏身何处。

      术法封印凝成的一瞬,周身场景陡然一变。

      物换星移间,位在城内的三人被术法一同送上了天火陨落的高空。密集的火雨似万千烈马一般在身侧簇拥奔腾。

      岑鬼与玄鬼被送达穹顶时便径直与一团天火撞了个满怀,巨大的冲击加重了身上的伤势,石块的重量便似要将他二人生生碾回地面。

      岑鬼强忍被天火灼烧的痛楚,掌心拥着一团青焰直接按压在了着火的石块上。

      天火与青焰两相蚕食,岑鬼便借此空隙使力一推,生生将陨石的轨迹推至偏移。玄鬼便在此期间操纵沙暴在半空凝了一方虚实交错的平台,待到岑鬼推开陨石以后,便抓着后者的手腕乘风刃落在了平台上。

      平台缓缓下沉,风沙四散而去,二人安稳落回地面。

      尉迟萤也紧随其后落脚,手中拧着封印准备再一次靠近玄鬼。

      “冥顽不灵!”岑鬼挡在了玄鬼身前,攥着枪杆的拳头虽有烧伤,却因盛怒而不停颤抖,青焰沿着灵力的脉络在头顶漫出一对龙角。

      身侧天火不断下落,巨石与地面撞击所扬起的烟尘再一次隔绝了视线。

      玄鬼站在原地,合上双眼,敏锐地捕捉着烟尘之中每一缕关于尉迟萤的气息。

      片刻后,他注意到了尉迟萤之所在,手中抛出一缕裹挟着怨念的风刃,尝试指引岑鬼,“跟着风走。”

      岑鬼当即意会,保持着半化龙的状态冲出硝烟,果不其然发现了尉迟萤的身影。

      同一时间,尉迟萤也发现了岑鬼。但他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吃惊与慌张,指尖术法凝成,一摞摞的陷阱封印便交错浮现在了二人之间。

      玄鬼趁势结印,将体内已然为数不多的怨念一并激发,注入到了封印之中,权且停住了属于尉迟萤的时间。但是因着怨念与灵力相悖,时间封印的阵法上很快便蔓出了漆黑的颜色,自行崩碎毁灭。

      岑鬼抓住这短短的三息时辰,配合着玄鬼的封印以连击百次的速度毫无保留地进攻那些横亘在身前的陷阱阵法。

      这些陷阱阵法并不比壁障来的牢固,不多时,在枪尖攻势最为密集的区域便最先裂开一道指甲盖大小的洞口,而后随着攻势的连绵鱼贯,洞口周围漫出裂纹。

      裂纹愈来愈广,尉迟萤摆脱时间封印后根本来不及调度陷阱发动进攻。

      一眨眼的功夫,岑鬼便摧毁了尉迟萤召唤来的所有封印。

      可是与之等价的,便是他在短时间内动用了太多灵力,而那些灵力十分驳杂本不属于他,经脉一时难以承受出现透支,由内而外蔓延的剧痛逼得他不得不在壁障破损以后立刻停止攻势。

      岑鬼不甘地呕出一大口鬼气,想要迈腿再向前走出一步,可偏生身子已经僵硬得再也不听使唤。这种感觉像极了为人时因极冷而引发的短暂性痉挛,全身上下的筋脉都在抽搐,一时半会无法恢复。

      尉迟萤因此得了喘息的空档,便欲趁此机会反击,孤注一掷地用气浪冲开了遮掩视线的硝烟。

      硝烟散去以后,正前方站着的却并非岑鬼,而是玄鬼一人。

      玄鬼缓缓抬起左手,手中的蝉丸直直对准了尉迟萤的眉心。

      尉迟萤忽然嗤笑出声,恍然间明白了其实早在这一战的最开始,自己便已经输了。

      自己犯下的最大错误,就是让岑鬼得了机会恢复鬼气。要杀这家伙的话还真是如灵蛛所言得又快又狠,一点喘息的机会都不能给他留下。

      自己掉以轻心,到头来吃了个大亏。

      早知如此,这数千年来也该从尉迟玹身上分些心神来关注关注这个家伙。

      这般想着,尉迟萤低下头去,看了一眼从自己心口穿出的昆仑玉枪尖,长.枪的穗子是冉冉青焰,温度虽不及天火来得灼热,却在一寸一寸侵蚀着“城卿”之印和自己全身上下的经脉。

      结果明了,是自己输了。

      但是......并不想认输......

      “哈哈哈哈......”尉迟萤放声大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朝玄鬼递出了右手,用一如当年的清朗语调同他说道,“来,最后一刀,由你来动手。”

      玄鬼便当真合上双眼,两手握住刀柄,转瞬出现在了尉迟萤跟前。

      刀刃眼看将要没入皮肉,尉迟萤却冲着玄鬼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那条已经快要尽数化作流萤的手臂缓缓抬起,置于胸口。

      一个封印缓慢成型,耗尽了“城卿”之印中的最后一丝灵力。

      “抓住你了......”尉迟萤像个在捉迷藏游戏中取胜的孩子那般,由衷地笑了起来,“留在这儿吧......”

      “同我一起回安息之地......”

      “......”

      失了“城卿”之印的维系,整座鬼城开始崩塌。

      本就遍布裂缝的地面一块接着一块陷落,浊气从地缝中喷涌出来,玄鬼觉察身下地面将塌,正想动用气旋浮空,脚下却忽然一沉。

      玄鬼难以置信地低头查看,惊觉自己的腿上已不知何时缠满了冰昙的根茎。

      根茎是从尉迟萤的心口中长出来的。

      地面塌陷,尉迟萤连同碎石一并滑入了深不见底的地洞,身躯便牵连着根茎,扯着玄鬼一并落了下去。

      一切都发生得太过突然,玄鬼甚至连挥刀去砍的动作都来不及完成,身下便忽然失去所有倚仗,仿佛要被一同拖入地狱。

      他落入了坍陷的地洞之中,洞口的光亮离他越来越远......

      越来越远......

      下坠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瞬间世界颠倒,他恍然觉得,自己的宿命或许便是如此,自入城的那一刻起,便注定是回不去了......

      “阿玹!”岑鬼没能第一时间抓住玄鬼的手,眼睁睁看着后者被根茎拖拽、一同拉入地洞。那一瞬间他的心中被从未有过的绝望填满。

      他毫不犹豫地跟着玄鬼一同跳进了洞里,一股脑地踏着碎石往更深处冲。

      他的手脚还在因为先前的错手而颤抖,满心想着的都是假如无法将玄鬼带回来的话,自己便留在此地一同陪他好了。

      抱着必死的信念,岑鬼脚下的动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终于,视野之中出现了玄鬼的身影。

      岑鬼失声而笑,踏着碎石径直冲了上去,捉住玄鬼的手腕将之一把扯入怀中,紧紧拥住。

      玄鬼将下颌靠在岑鬼肩头,两手紧紧地抱了回去。若是换做以往任何一个时候,他必定会责备岑鬼眼下的举动是胡来,是不惜命......

      可是现在,他却只想紧紧地将岑鬼留在身边。

      自私也好,心狠也罢,自己已经不想再一次体会下落时那名为“恐惧”的情绪了。

      相拥无言,视野中的洞口随着下落的持续离得越来越远,一如即将远去的现世......

      ......

      忽然,某一瞬间,玄鬼似是望见了一丝摇曳的光亮。

      很快岑鬼也注意到了玄鬼眼中的光点,扭头一看,起初愣怔,旋即露出恍然且惊喜的神情,一把将之抓住。

      二人的身形蓦地止住下落,停在了半空。

      玄鬼盯着那缕微微泛着光亮的物事看了半晌,这才意识到此物竟然是一根蛛丝。他试着用手去握了握,发现此物虽细,却异常结实。

      “这里怎么会有蛛丝?”稳住身形后,岑鬼这才得空去思考,“而且寻常蛛丝,能撑住我二人的重量?”

      “废话少说!”骂骂咧咧的嗓音自头顶传来。岑鬼循着蛛丝仰头望去,发现洞口赫然立着一人。不过因为相距甚远,所以无论那人是谁,在岑鬼眼里都只是一颗黑漆漆的芝麻。

      见岑鬼仍旧没有任何动作,洞口那人再度开口骂道,“岑清樾你他娘的给大爷我赶紧上来!大爷我重伤未愈,撑不住了!”

      岑鬼这才从这声口癖之中意识到来救自己的人竟然是灵蛛,“你为何......”

      “大爷我才不想救你!大爷我甚至巴不得你灰飞烟灭!”灵蛛一面向上提着蛛丝,一面恶狠狠地骂道,“但是大爷我素来不喜亏欠他人情面,先前在雪原时你救了大爷我一次,所以大爷我眼下也只是还你一个人情罢了!”

      蛛丝提着二人逐渐向洞口靠近,灵蛛的身形也由一粒芝麻变作了一颗花生。

      就在这时,缠绕在玄鬼脚上的根茎却骤然绷紧。

      玄鬼被一股巨大的力道带得往下一沉,灵蛛险些因这一力道摔入洞口,站稳身形后扯住了蛛丝,高声问道,“怎一回事!你二人还想不想出来了?”

      玄鬼意识到情况不妙,忙开口告知岑鬼,“是萤......”

      还未说完,根茎之上便再一次传来拉扯的力道。岑鬼低头朝下看去,因为地洞实在太深太深,加之浊气弥漫,根茎的尽头已然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可是下一秒,尉迟萤的脸却突然从黑暗中冒了出来。

      他在顺着根茎向上攀爬!

      “糟了!”岑鬼下意识脱口而出。

      洞口的灵蛛也察觉到了尉迟萤的出现,语气显然比一开始焦急了许多,“大爷我重伤未愈,蛛丝撑不住了!”

      似是为了应证灵蛛的说法,就在这番话刚说完后,岑鬼握着的蛛丝附近便缓缓出现了断口,且随着下坠力道的增加而不断变细。

      这样下去很可能一个都走不了......

      岑鬼试着用火铳对准尉迟萤开枪,玄鬼动用风刃试图切断悬空的根茎,但是尉迟萤却似不畏死般一面汩汩流着血泪,一面竭尽灵力用壁障保护根茎,而他自己却生生受下了二人的所有攻势。

      他疯狂且执着,饶是身躯超过七成的地方已经退化成了流萤,也依然坚定地不肯松手。

      “阿玹,跟我回去......”他便像是一只从深渊中爬出的索命怨灵,只要不达成心愿,无论驱逐多少次都会重新回来。

      他攀着缠绕在玄鬼腿上的根茎不停攀爬,誓死要将玄鬼拉入深渊。另一边,灵蛛自洞口垂下一根蛛丝,蛛丝攥在岑鬼手里,随时都有崩断的可能。

      短短的一瞬间玄鬼便做出了决定,心中一横,松开了抱住岑鬼的左手。

      “阿玹!”岑鬼察觉到了玄鬼骤然远去的力道,连忙撤去火铳一把扯住后者的手腕,心有余悸地恳求道,“你别松手......”

      “大爷我保证会让你平安无事地离开安息城的,唯有你,绝对不能出事......”

      玄鬼却很清楚眼下的状况根本不容乐观,浊气萦绕,时间紧迫,自己和岑鬼体内的鬼气皆已告罄,倘若久拖,蛛丝尽断,二人谁也别想获救。更何况萤的目标从始至终都是自己,如果自己留在这里的话,岑鬼他们也就平安了......

      “阿玹,抱歉......”玄鬼只听到耳畔传来这么一句低沉的絮语,下一秒,后颈一阵酸痛,眼前便只剩下无尽的黑暗......

      岑鬼将昏沉过去的玄鬼抱在怀中,收起了掌心里快要消散的天雷小蛇,将蛛丝飞快地系在了玄鬼腰间,又往他怀中塞去了一样物事。

      做完这一切后,岑鬼便用最简短的语句告知头顶上方的灵蛛,“灵蛛!带着阿玹回去,你的人情便算是偿清了!”说完,手中化出长.枪,甩开蛛丝,头也不回地朝深处俯冲。

      中途他抓住时机,趁着壁障还未成型,一枪斩断了尉迟萤心口附近的根茎。

      尉迟萤怨恨得无以复加,使力抓住了岑鬼的手腕与肩膀,指甲深深锁入“皮肉”之下,带着岑鬼一同堕入了无底的深渊。

      站在洞口边的灵蛛甚至都未来得及作出反应。

      等他回过神时,蛛丝上便只剩下了玄鬼一人。

      他来不及多想也没有其它的选择,只能尽快地将玄鬼救了上来,然后拖着昏迷中的后者朝城门奔逃。

      令他感到意外的是,城门竟还开着——虽只剩下仅限一人侧身通过的距离,可终归是唯一的生路。

      所有鬼王都抵在厚重的石门上,拼命地与闭合之力做着抗争,使力使得面目扭曲狰狞,同要吃人似的,平日里那些所谓的风姿和形象皆已荡然无存。

      “快啊!撑不住了!”

      “等等!为何会是灵蛛!”

      “阿岑人呢!”

      灵蛛前脚刚一踏上柔软的黑沙,后脚城门便应声合上。

      鬼王们卸力后纷纷瘫坐在地,神情恍惚地喘着粗气,似仍沉浸在九死一生的余韵中难以自拔。

      山鬼第一时间冲去灵蛛跟前夺下玄鬼,着手检查起后者的身体状况。

      剑鬼将重剑横在了灵蛛的脖颈附近,冷声问道,“清樾殿下呢?”

      灵蛛低下头去梳理思绪,缓和了好半晌,这才咽下一口唾沫,缓缓将方才发生的一切告知了城外的鬼王大军。

      听完灵蛛的一番话后,在场鬼王的面色无一不是动容。

      沉默笼罩在黑沙之上......

      约莫一盏茶后,一阵风沙自坡下吹过,视野中本已趋近通透的鬼城终是彻底随风消散、归于虚无,连气息都未剩下一缕。

      而在同一时间,玄鬼安放在心口的那簇青焰火种,也悄无声息地熄灭了......

      偌大的沙漠显得空荡荡的,看起来竟是有些许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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