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非欢喜》一即安

29、分别

　　总归是换了环境不习惯或者心里想着还有事，第二天早上秦棉是自己醒的，她躺在床上想了一下，才记起这是在哪里。一看手机刚五点半，果然还早，拉开窗帘外面也是安安静静黑漆漆的一片，慢吞吞去洗漱好还不到六点，外面客厅却好像有动静了，应该是吴非起来了。她开门出去，客厅没人，寻着灯光和动静找到厨房，吴非正穿着睡袍在打火，看他不甚熟练的手法，她忍不住问道“你在干什么？”吴非这才注意到她正站在餐台边看着他，扬扬手中的鸡蛋，他说“做早饭，你再去睡会儿，好了我叫你”。秦棉没动，看他手忙脚乱的样子她很怀疑等他们吃到这顿早餐后她还能赶上飞机，不好太打击他，她委婉地建议“你准备做什么，我们一起”，被他断然拒绝。在他第三次把鸡蛋连壳一起扔进锅里的时候，终于没再抵抗秦棉去握住锅柄的手，最后他们在六点四十吃上了早餐，煎蛋、火腿肠、三明治和蔬菜沙拉都是秦棉做的，只有牛奶是吴非热的。
　　吃完已经七点，厨房里一片狼藉，两人没顾上收拾就出了门。家里什么都有，秦棉就带了点随身用品，装在一个小箱子里，下车的时候她还在计算里面的护肤用品有没有超过规定的量，考虑要不随身带着算了，免得到了还去取行李结果就看到吴非从后备箱抱出来个纸箱子，封得严严实实的。“这什么？”“年货，你带回去”看到那包装完好的纸箱，一丝不妙的预感涌上秦棉的心头，“不会又是鱼吧？”她试探问道，“当然不是，北京又不是沿海”显然他的回答并不能让他放心，她当然知道不会是鱼，只是在询问这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进一步提示“所以呢，是什么？要不打开我看看”两人推着行李车往柜台走，吴非看都没看她，直接说“没有你的，时间快到了，回家慢慢看”，秦棉语塞。
　　办好托运时间就真的差不多了，两人到了安检处，看着完成安检的人一个个往候机厅走，却都没有动，秦棉想着两人接下来这么长时间都不能见面，有点后悔自己把机票订早了，正想说点什么，被吴非轻轻拉进怀中，紧紧抱住，“进去吧，等下时间来不及了，到了记得说”“嗯，我会想你的”秦棉将头埋在他怀中闷声说，吴非吻了吻她的额角没再说话。直到都看不见他了，秦棉还不舍地想哭，因为感觉自己太丢脸了好不容易才憋住了。看着秦棉进了候机厅，吴非找了块显示屏在不远处坐下，直到收到秦棉的登机短信，看到前面屏幕上她乘坐的航班信息显示“已起飞”他才开车回去。
　　刚到家，正准备收拾厨房门铃就响了，是他妈，“今天我休息，去给你爷爷取中药，正好路过来你这儿看看”，去取药正好路过他这儿？一个东一个西，也亏他妈想得出来。也知道自己理由很牵强的吴非妈妈赶紧转移话题“你都放假这么长时间了，还一直住这儿，现在秦棉都回去了，你也该回家来了吧”，吴非一下抓住重点“妈，你怎么知道秦棉回去了？”他妈愣了一下，马上换上一副疑惑的表情“云晓都放假了，秦棉不是他助理吗？那放假她爸妈肯定是要催她回去的嘛，这还用说”吴非就知道，又是徐云晓这小子，整天通风报信的，现在和他家联系的估计比吴非他自己都多。
　　连着撒了两次谎，他妈也有点尴尬，看吴非手上拿着个围裙，赶忙问“拿这个干什么，你又不会做饭”，吴非说要收拾厨房，他妈就更困惑了，好端端的收拾厨房干什么。过去一看，立马兴奋了，快步跑回来，也不再掩饰自己知道秦棉今天回老家的事了，急切地问道“她早上是从你这里走的？”吴非看她脸上止不住的雀跃就知道她想歪了，无奈地说“妈，你误会了，我这边离机场近，昨晚才让她住在了这里。”“哎哎哎，我可不会管你们年轻人这些的，你妈可不是那种事事都要掌控的老古板啊。”这样说着，身体却以极扭曲的程度转向后方张望，看到卧室门都关着还不死心地说“你回去住的话，这边得收拾下，反正来都来了，我帮你弄好算了”，吴非不用琢磨就知道他妈想干什么。
　　虽然两人昨晚的确是分开睡的，可要让她知道秦棉睡在他的卧室，那肯定是会马上开始张罗婚礼的，未避免这种设想成真，他只好语气严肃地叫了声“妈！”他妈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又想起件事儿来，埋怨吴非怎么没把家里准备给秦棉带回去的东西给她。想着家里装的那几个箱子，连他都觉得太夸张了，要给秦棉她肯定不会收的，不过跟他妈解释不清，只好说她一个女孩子东西太多不好带。结果他妈就说他该跟着一起过去的，现在还早去拜个早年回来还能赶上年夜饭，吴非没作声，心想他倒是想去可人秦棉压根儿没这想法，他估计秦棉爸妈现在知不知道有他这一号人都难说。心里正不是滋味，就感觉胳膊被拉了两下，回过神她妈正不满地看着他“问你话呢，魂跑哪儿去了？”她说了什么他确实没听见，只好再问“您说什么？”，他妈不易察觉地翻了个白眼“问你知不知道秦棉老家的地址”，吴非这边费了老大的劲儿才阻止了他妈要把那堆年货给秦棉家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