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猫番外》疾风不知

2、翻脸

　　闻中白来到天狼星域的时候，腕上通讯器滴滴作响，但是他没有理会。

　　他脸上带着笑，眼睛里却一分笑意也没有，在外围就命令船舰悬停，自己独身消失在茫茫宇宙中。

　　侍从们恭敬地低下头，不管见了多少次，这一幕依然令他们震撼——人类渺小之躯，却可以不借外物在宇宙行走！

　　这是何等强大！

　　但闻中白自己清楚，他已经并不算是人类了。当他踏入天狼星域内一颗隐秘的星球，目光所触都是和人类迥然不同的庞大躯体时，他心里却浮起了一阵说不出的亲切之感。

　　那些“巨人”们看他的目光也很亲切，与看自己身边的族人毫无不同。闻中白听见他们聊起自己在上一次“狩猎”中撕碎的人类数量，目光在微微闪烁之后很快恢复了平静。

　　现在，他是魔伽族人。

　　不管他从前是怎么想的，在接受魔伽族人的晶核、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之后，他的思想就已经无限地向这个种族靠拢，同时变得更加冷酷无情。

　　他匆匆来到一座大殿前，这是魔伽族长的居所。

　　闻中白抬头看了看高达十丈的石碑，上面威严的气息让他不由自主地吸了口气，感到一阵战栗。

　　激动、恐惧、野心。

　　这些情绪同时存在于他的大脑里，然后在见到族长的时候又恢复成了平静。

　　“您召我前来，可是为了——”闻中白弯了弯腰，以示敬意。

　　“啊，多么强大的气息！”族长打断了他的话，坐在高台上陶醉地闭着眼，“我能够感受到，有一位新的族人诞生了！他是如此地强大，如此地强大——”

　　闻中白心中一跳。

　　族长的声音转为低沉，“可是，他拒绝了我的召唤！”

　　“这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白。没有任何魔伽族人能够拒绝来到我的身边、来到祖地！”

　　“那么，您找到原因了吗？”

　　族长摇了摇头：“不，还没有。人类真是一个神奇的种族，充满了无限的可能性——啊，上次‘狩猎’里的人类可真美味，我至今难以忘怀——你觉得呢，白？”

　　闻中白道：“他是个人类？我是说，他是从人类转为魔伽的？这似乎有些奇怪。”

　　距离上次狩猎已经过去了一年，据闻中白所知，仅仅有三个人类被魔伽人看中选为族人，这个过程里还死了一个。

　　而除了“狩猎”里的赐予，人类还能通过什么渠道成为一名魔伽？

　　除非——

　　闻中白的心缓缓下沉，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仿佛下一刻就会炸出胸膛。

　　他想起了一些让他不愿意回想的名字。

　　而族长肯定了他的猜测：“他应该是你曾经的同伴，白。那一批人类可真让我印象深刻……噢，虽然他曾经拒绝了我，但是没关系，既然他已经回心转意，那么魔伽不会拒绝任何一名族人。”

　　“白，就由你去迎接我们迷路的族人吧——告诉他作为一名魔伽的荣耀。”

　　闻中白扯了扯嘴角。

　　——他还是慢了一步。

　　现在，他只希望，把自己变成魔伽的是方舟，而不是那个他最不想回忆起来的人……

　　虽然说，一旦成了魔伽，那么心灵意识都会不由自主地朝魔伽靠拢，并且不会伤害自己的族人，但是谁知道呢，那可是个真真正正的疯子，并且能力就是精神控制。

　　这些年，闻中白用了各种办法试图去追查方舟等人，但都收获不丰。唯一一个时管局被他当鱼饵掉了这么多年，什么也没有钓上来。时管局的那个智能只是一个副本，并非主体，其他人则是一些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喽啰。

　　闻中白叹了口气。

　　隐约地，他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

　　但无论如何，他不后悔。

　　——孰胜孰负，犹未可知。

　　“接下来，只要找到了方老大，我们就可以进行反攻……”

　　“关于魔伽人的踪迹……”

　　“宁老大，接下来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忙……”

　　“现在魔伽越来越猖狂，闻中白那些人更是助纣为虐……根据我们截到的消息，他们准备把天马星系的一颗星球拿来给魔伽族人举行祭典……”

　　不大的会议室里，坐着寥寥几个人，物理防范级别却提升到了最高。

　　时管局被上面的人又一番搜查甚至秘密抓捕，早已得到消息的高层们提前撤离，其他员工也统统遣散，让某些人落了空。

　　面对九星之主的强势，宁朝歌的清醒无疑给了他们很大的安慰。003坐在时管局老大对面，听他讲述接下来的计划，在心里与之一一对应。

　　骤然得知这个世界的真相，003心里其实还是有一些懵逼的。虚拟世界和现实到底不同，就像……

　　003看了上首一脸漫不经心的男人一眼，又转回了目光。

　　在最初的喜悦过后，他难以避免地对宁朝歌感到了一丝陌生。作为在时管局工作了数年的优秀员工，003早已被培养出了一项必不可少的素质——区分其他世界和现实世界，并且将自己对其他世界的感情控制到最低。

　　也因此，失去了过往记忆的003难以避免地在接下来的相触中把两个世界的宁朝歌作比较。他对宁朝歌的所有熟悉感都来自于虚拟世界的相处，这种感情在脱离虚拟世界之后就不知不觉地被收敛起来，成了一道横在他和现在的宁朝歌之间的隔阂。

　　而宁朝歌显然也对自己的猫变成了人这件事非常不能接受。这一路上，他很少和003对视或者交谈，总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沉下了脸——003偶尔能察觉到自己背后那一道如影随形的目光，若有若无，仿佛只是错觉。

　　他有点搞不清楚宁朝歌在想些什么。在融合了魔伽的晶核之后，宁朝歌似乎就变得非常喜怒无常。003总觉得他心里像是埋下了一颗定时炸弹，会在特定地时间地点轰然炸响，把所有人都炸的回不过神来——

　　比如现在：“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和你们合作？”

　　宁朝歌唇角的笑意不达眼底，嗓音轻飘飘的透着冷漠：“他们要做什么，与我无关。你们接下来的打算，也与我无关。给你一个建议——趁我现在心情还不算太坏，赶紧滚。”

　　时管局老大瞠目结舌，差点跳起来：“宁朝歌！你忘了我们之间的协议？你对得起方老大这么多年的流浪吗？”

　　他的目光投向003：“还有你的猫！这么多年，为了隐瞒他的身份，我们费了多少心思？”

　　003突然被cue，还有些反应不过来，宁朝歌却突然笑了，笑容里有一丝说不出的寒意，让003莫名想起他带着宁朝歌来见主脑的这一路上，每当自己熟练地打点上下、和别人套话以及下意识地流露出对主脑、老大的尊敬时，宁朝歌都会露出这种被冒犯了似的神情。

　　003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这一路上，宁朝歌一直在生气——

　　可是，为什么呢？

---

作者有话要说：　　待修改，总觉得有些地方没写好orz
下一更可能在下周吧，争取十章之内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