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酷大佬今天穿女装了吗》洛衍兰

27、追捕

　　房间中气氛仿佛凝固了一瞬间，然后就在李任星以为苏雨心不会再回答时，她开口说：“我也不知道。”

　　李任星没料到会是这个答案，忍不住愣了片刻。

　　“这也没什么好惊讶的。”霍方神情不变，“祭在17世纪那时候就出现了。当我出生时，这个叫法就已经是世代流传，存在着了。我也无法弄明白它的起源。”

　　他停了片刻，又说：“但是关于这种叫法的来历，的确有过好几个传言。”

　　“是吗？都是什么？”李任星原本无精打采的表情顿时一抖擞，坐直了身板，表情严肃认真，聚精会神地听着苏雨心往下讲。

　　“有一种说法便是，这个名字是一位强大的祭所取，他取了这个名字，并强迫着每一个比他弱的人都要使用这个名字。”霍方的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楚。

　　“在那位祭死亡之后，这个叫法并没有消失，而是一直流传下去，并且越传越广。最终世界上所有的祭都用了这个名称。”

　　“好吧。”李任星还以为苏雨心要和自己讲什么惊天大秘闻，却没想到是这类虚无缥缈的传说，声音不免带上了几分失望。

　　“你着急什么。”霍方看破了李任星的心思，淡淡地说，“我还没说完呢。”

　　“在我们的圈子里，还流传着另一种。”霍方眸色深不见底，“你知道祭这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祭这个字是什么意思？”李任星有点摸不着头脑，“需要我……查一下字典？手机百度？”

　　“……”

　　“不。”霍方稳住自己的情绪，“不用查字典，你就自己思考，祭这个字，在你的印象中代表了什么。”

　　代表了什么？

　　李任星细细一想，“献祭，祭拜，祭祀，血祭。”

　　“没错。”霍方说，“就是这些。祭这个名称，就是这些意思。”

　　李任星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然后脑中嗡地一下，突然悟了。

　　他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深深撞击了一下，撞击后的余波与自己可怕的念头渐渐重合。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

　　“祭……就是……把生命作为贡品。”

　　“没错。”霍方一点头，淡定地垂下眼帘，声音肯定而理智。

　　“但是……难道你们……”李任星一时间大脑中杂乱无章，许多念头竟相闪现。

　　难道所有的祭都要在某一时间死去？怎么会？！

　　还是说祭必须要杀死别人作为贡品？

　　贡品又是怎么回事？

　　被祭拜的那个人又是谁？！

　　亦或者……被祭拜的那个根本不是人，而是神？！

　　他脑海中一连串问题如烟花般呈现，但李任星也不是普通人，很快就冷静下来，只是稍稍沙哑的嗓音出卖了他内心的波涛汹涌：“苏雨心，你们……”

　　霍方仿佛一点异常都没发现：“我们怎么？会去送死吗？”

　　李任星感到喉咙口一紧，一颗心隐隐提起，生怕苏雨心说出那个可怕的答案。

　　“怎么可能。”霍方一哂，“想让我去把自己的生命给别人做供品？先看那个人有没有这个命去拿吧！真以为我这样的祭是那么好杀的吗？”

　　李任星这才呼出一口气，一颗心落回原位，浑身一阵轻松。

　　他又问：“那你之前为什么说……承认我说的那句话是对的。”

　　霍方毫无压力地回答：“因为那些被
　　杀死的祭，他们在死后灵力会转移到另一个祭身上，这不就是把生命作为贡品献出了吗？”

　　他看向已经呆住了的李任星：“不然你以为是怎么样？”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事实竟然是这样。

　　李任星感到哭笑不得：“没什么。”

　　“对了。”霍方的目光扫过李任星全身，“你自从回来后还未好好休息过吧。”

　　“嗯。”李任星想了想，发现自己一回到宾馆就跟着庄和去听他科普，了解大致情况后又马不停蹄地来找苏雨心。

　　的确还一会儿未歇过，忙得连轴转。

　　自己连衣服都还穿着进入零度空间时的那套。

　　像苏雨心这样一回房就化妆换衣服的人，一定在嫌弃自己吧。

　　果不其然，霍方挥挥手道：“那你先回去休息，缓一缓。”

　　乍然一下子接受了那么多信息量，这人一定也很累吧。

　　虽然现在看着还正常，但指不定哪一刻就快崩溃了，还是去睡一觉多消化消化比较好。

　　李任星却曲解了霍方的意思，以为苏雨心看自己这身脏兮兮的穿着不顺眼。

　　他想了一下，发现自己基本上问题都问完了，也没什么再想问苏雨心的。

　　于是便起身告辞：“那我先回去休息了。”

　　“好。”霍方半靠在沙发背，双眼半眯着，似乎在养神。

　　李任星向门口走去，却不经意间撇到了小茶几——上面放着霍方吃完了小蛋糕的盘子和一整杯酸奶。

　　“你不喜欢喝酸奶？”

　　“嗯？”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霍方睁开一只眼，在茶几上一扫后心中了然，“也不算是不喜欢，就是……平时不怎么习惯喝。”

　　“那你喜欢喝什么？女孩子不都喜欢喝酸奶之类的吗？”李任星心想难道苏雨心不怎么喝酸奶，是因为她喜欢喝那种甜甜的果汁吧？

　　“酒。”霍方最喜欢喝酒，什么种类都行。

　　但除了酒之外，他基本什么饮品也不喝。

　　反正祭的身体经过灵力的改造，就算喝下一整箱酒也不会醉。

　　这个爱好在方诺内部并不是秘密。

　　“……”

　　李任星再一次意识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差距，不得不感叹苏雨心是个奇妙的人，一次又一次打破了他对女性的认识。

　　李任星哑然失笑，挥挥手打开房间门走了出去。

　　霍方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等到门外的脚步声走远了，却仍旧保持着同一个姿势。

　　房间内陷入一片汪洋般的寂静。

　　橙红色的夕阳光照在房间内，把闭着眼仰头靠在沙发中的人的皮肤染上暖色，就连那张面无表情的脸，都从唇角处渗出一丝暖意来。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铃又响了。

　　门外传来酒店服务员亲切可人的声音：“您好，请问这里是357室的苏小姐吗？我是酒店服务员。”

　　有什么事？

　　霍方睁开眼，从沙发里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服务生穿着酒店统一的白色制服，手上托着一个盘子，见到霍方后露出一个笑容：“苏小姐，这是您的红酒，请慢用。”

　　霍方将盘中的高脚杯一只手拿起来，晃了晃其中暗红色的液体：“红酒？我不记得自己像酒店点过这东西。你们酒店服务这么高级吗？”

　　服务员脸上笑容不变：“不是的，小姐。这是一位姓李的先生刚刚来前台点的，说是让我们送给357室的一位苏小姐。”

　　姓李……

　　是李任星？

　　霍方向服务员道了谢，关上房门后倚在门边，垂着眼帘暗自思量。

　　是因为自己之前对他说过喜欢喝酒，所以特地点的？

　　他摇了摇头一笑，仰面把整杯红酒都一饮而尽。

　　酒水特有的淳味在舌尖流连，久久未能散去。

　　李任星，他还真是……有心了。

　　房门走道角落中无法被光照到，黑暗渐渐蔓延过霍方全身。

　　霍方匿于黑暗中，眸色晦暗不明。

　　不知是否因为先前和李任星说起了，往事渐渐从回忆的深处翻滚着浮现。

　　忘了？

　　在成为祭之后，霍方的记忆不知提高了多少倍，怎么会忘记？

　　一丝一缕都清晰如昨日。

　　那是霍方七岁生日的前一天。

　　那年霍方的父母都还健在。

　　贺爸爸在霍方七岁生日那天要出差去外地，公司有一个项目需要他着手，无法陪霍方度过生日。

　　所以他就在霍方生日前一天抽空，陪霍方去游乐场玩，权当作给他过生日。

　　霍方那时已经觉醒灵力大概半年，该震惊也震惊过了，该迷茫也迷茫过了。

　　但更多的是默默地接受。

　　他一向就不是一个习惯于倾诉的人，经历这种情况后也只是一个人把心事更加封藏。

　　苏母和贺父也察觉到了什么，但没人能把霍方的心事给挖出来。

　　这次贺爸爸带霍方出来玩，一方面为了给他庆祝生日，另一方面就是为了让他开朗一些。

　　只是贺父不知道，霍方遇到的事情，不是简简单单去一趟游乐园就能放下的。

　　霍方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以自己这小
　　身板，和别的祭根本无法比。

　　别说去攻击别人了，就连自保都难。

　　所以他自从觉醒灵力以来，从不曾自己单独去哪个地方，每天学校家里两点一线，连出门都未有。

　　这次跟贺父出来一趟，结果就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