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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   第六章狐狸·稻荷神

      千代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她换上一开始的那件巫女服外罩鹤丸的白色羽织,将大大的兜帽盖在头上,遮住一小部分的眉目。在出城之时,她碰上了一道熟悉的人影,那人身着白色狩衣做阴阳师打扮——贺茂义心。

      比起之前的意气风发,刚刚从离岛之火脱身的他伤了一只眼,白色的狩衣上也不再干净整洁,他颓废地坐在一条昏暗的巷子里,周边有几个灵力低下的小妖怪觊觎其身上浑厚的灵力,在一旁虎视眈眈,等待着合适的出手时间。

      千代抿了抿颜色淡淡的唇,缓步走至贺茂义心的身前,冷声道:“本来,我也想将责任推给你。如果不是你,阿离不会面临如斯境界……可……”千代森色的眼眸里闪过一道暗光,她垂目,“可事情已经发生,却也没有到毫无转折的余地,如果你要一直一蹶不振下去,那就算是阿离也会失望的。”

      言尽于此,千代不再理会,转身走出巷子,徒留贺茂义心在原地微微抬头,看着那道纤细的背影孤独地远去……

      千代的行李可以说没有,只带了在离人阁所赚取的一点钱财和那只普通的竹笛,就走上了未知的道路。可能托了那身巫女服的功劳,一路上她并没有遇上太多麻烦,就算有些小妖怪前来找茬,也在千代强大的灵力逼退下灰灰离去。

      夏天的天气变化无常,前一秒还是温煦的阳光,下一秒就被黑沉的云朵覆盖,千代看了看头顶茂盛的枝叶,权衡着在树下避雨的利弊。

      还未等她得出结论,瓢泼大雨瞬间从天空倾撒下人间,千代轻轻地叹了口气,就在她认命一样地任雨水将身上衣物浸湿的时候,从一旁的草垛中窜出一团白色影子。千代定睛一看,竟是一只被雨水打湿毛发的狐狸,那狐狸小小的一只,在凉风的吹拂下打着寒颤。

      托本丸里众多“狐狸”的福,比如狐之助,鸣狐的小狐狸,甚至小狐丸的从小影响下,千代一直对狐狸抱有着非常友善的态度,成为审神者之后与那高天原之上的八百万神明的联系渐强的同时,以狐狸作为神使的稻荷神也与千代关系匪浅。

      想到那位神明温柔和蔼的模样,千代柔和了双眼,她小心地托起在地上不停颤抖的小狐狸,用披着的斗蓬将它轻轻地裹住,安抚地摸了摸小狐狸的头,试图让小狐狸冷静下来。一边看了看四周的环境,想了想这怀中一看就年岁不大的狐狸,她一手抱着怀中小小的毛团团,一手挡在额前不让雨水影响视线。

      当那小小的狐狸再次醒来的时候,就是在一个狭小的山洞里,山洞里本来应是一幅阴暗潮湿的模样,但看得出来有人细细地收拾过,就好像它身下那柔软的白色布料下就铺着软软的稻草,面前的篝火孜孜不倦地发出温暖的光。小狐狸眨了眨迷蒙的眼睛,支起短短的前爪,试图看清山洞里的情形。就在这时,洞口传来一道清浅的女声,“哎呀,你醒了?”

      小狐狸本能地做出战斗的姿势,奶萌奶萌的脸龇出一排细小的尖牙。千代丝毫没有吓到,她将怀中用一大片树叶包裹的东西放下,几个鲜红欲滴的果子就那样滚了出来,正好撞到了小狐狸的小爪子,果子一看就是甜蜜多汁的类型,小狐狸不是普通的狐狸,已经饿了许久的它肚子发出咕咕的叫声,成功让它那副尖锐攻击的模样变得滑稽搞笑。

      千代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看小狐狸全身毛发都好像要炸起来的样子才暖声安慰:“没事哦,这个是留给你的。”

      小狐狸看着千代温柔的笑,试探着放松下来,用小小的爪子拨弄了一下那个让它出丑的果子,然后在千代含笑的目光,低下头,用牙齿小心地咬着。

      千代在小狐狸放心吃东西的时候,轻轻地松了一口气,看来好了呢。昨天在抱回来她才发现,小狐狸白色的毛发中夹杂的红毛中,竟有许多就被伤口发炎感染流血染红的。经过一晚上灵力的温养,小狐狸身上的伤才好的七七八八。

      几个果子很快就被小狐狸吃完了,它舔了舔粘在嘴边的汁水,满足地摇了摇尾巴。千代调侃道:“明明是狐狸,在高兴的时候却像狗狗一样呢。”

      小狐狸好像听懂了一样,对着千代不满地龇了龇牙,喉间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不像反驳倒像是撒娇一样。千代不由得脑补出一个白发小正太对着自己不满地鼓了鼓脸颊,用着元气的声音不满地说:“我才不是狗,我是狐狸!”

      被自己的脑补萌了一下,毕竟曾经在自己本丸里粟田口那一家子小短刀就很喜欢这样撒娇呢。想到这些,千代的眼眸柔的几乎要化成一团水,在阳光的照耀下还发着潋滟盈盈的光。

      小狐狸看着千代的眼睛,收起了自己的牙齿,它犹豫了一下,试图地将前爪搭在了千代的绯袴上,在这个动作之后,它还小心翼翼地抬头,见千代的神色中只有温柔和疑惑之后,在轻轻地将自己的小身体蜷缩在千代的怀里。

      就是这个温暖的感觉,那个梦里一直给与他源源不断力量的怀抱……

      千代感受着腿上的重量,难得露出无奈的神色,但生性温和的她还是默许一样地任小狐狸安静地沉睡在她的怀里。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停了下来,像小孩子被抢走的最心爱的糖果之后,神色委屈眼泪不断的往外涌去,被大人不断温声相劝才终于露出可爱的笑颜。阳光洒了进来,为光影中的少女披上圣洁的锦衣,宛若神明为她所偏爱的子民降下美好的祝福。

      当千代再次踏上旅行的道路之时,小狐狸已经可以在路上活蹦乱跳了,它不时从草丛中突然窜出,好像是想吓一吓千代,可每次也只能得到一个无奈的笑。千代看了看下山的路,然后蹲下身子,“小狐狸,我要走啦。你以后要好好的,小心地保护自己,知道了吗?”

      小狐狸疑惑地歪了歪头,它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小小的爪子快速地扯住了千代的衣角,嘴里发出小小的呜咽声,似在挽留一般。

      千代温柔地摸了摸小狐狸的头,“不要这样啦,我不属于这里,而小狐狸,你的归宿则应该是自由的在这座山上奔跑,而不是被我束缚住。而且,这并不是诀别,我相信在未来的某一天里,我们会再见的,好吗?”

      小狐狸还很小,不懂什么叫做离别,只是隐约感觉到自己可能要失去这个温暖的怀抱。它想跟着离开,可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对自己说“不可以不可以,你要守护这座山,不能随便离开”,声音如影随形,摆脱不得。

      最后的最后,千代回首,对着一直看着她的白色小身影挥了挥手,“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千代在挥别小狐狸之后,遇到了一个人口稀少的小村落。村落只有几户人家,但都心思单纯,为人善良知足。看到千代身上穿着的巫女服,更是尊敬地谢绝的千代用于回报的钱财,只言:“巫女大人是神明的使者,是最为纯洁尊贵的,小人不过略舍茶水,怎么能收巫女大人的东西呢?”

      最后,在千代的极力说服之下,村长才委婉地提出一个要求。原来,这个村落时代供奉稻荷神御馔津,可自从上一任巫女离开之后,神社就落寞了下去。也不知是不是这个原因,这几年村里收成一直都不好,所以他希望千代可以重新为村落祈祷一下,祈求稻荷神的宽恕。

      千代想了想那位大人宽厚仁慈的样子,没有推脱。

      走过简陋的鸟居,千代才看到那间小小的神社,也不奇怪,毕竟村落的人真的很少。神社里已经落了一层的灰,空气里到处都是灰尘的味道,看得出来上一任巫女真的离开了很久,不过基本的祈祷工具什么的还在,尤其是千代还在角落里找到了一把弓。

      千代花了很久的时间才将神社打扫干净,待呼吸间不再是灰尘飞舞的味道的时候,千代才跪坐于神社正中,手持御币,一脸肃穆。

      突然,有一道温柔空灵的声音出现在她的脑海里,“诶?感觉到了很熟悉的气息,你是谁呀?”

      千代听着比印象里年轻活泼许多的声音,一时产生许多感触,“稻荷神大人,我名千代,是一名审神者。”

      “可是,我感觉你身上的灵力好陌生,你是其他世界的人吧。”御馔津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温和,但身为神明的她还是十分敏锐地发现了端倪。

      “是,我来自未来,由于一些意外才不得不避于此处。”出于对稻荷神的信任,而且千代也觉得在这个世界,没必要对着神明撒谎,

      “我能感觉到你身上有我的灵力祝福,在未来我和你认识吗?”御馔津也没有辜负这片信任,她并未提起千代所谓的“意外”是什么,而且好奇地询问自己很有好感的人,像朋友之间的谈天一样轻松。

      “是。”千代轻应,“曾有幸与大人相交。”

      “真好啊,”御馔津的声音带上了开心的语调,“是千代吗?我们这也算是提前认识了呢!”

      千代含笑点头,然后下一秒被御馔津的话震惊在原地,

      “我能感受到千代身上的羁绊的存在,虽然很薄弱。但却是的的确确存在的。说不定,千代所思念的人,也在非常非常努力地在想办法寻找千代呢!”

      千代感觉好像有一束光透过黑压压的乌云,暖暖地打在身上,这种感觉叫做希望!

      千代觉得自己好像找到了目的地

      自那之后,千代留在了这个人烟稀少的地方,成为了这个小小的稻荷神社里的巫女,为稻荷神传播神谕,散播祝福。
note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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