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渡》和柠

4、第四章

　　今天到的有点晚，也没提前通知。江妈妈知道自己女儿忙，周六不来周日是肯定会来的。车停在院子里进来，家里漆黑黑一片，江昭拿包里的钥匙开了门，玄幻处开了灯换鞋走进去。即使夜晚，大厅依然温暖如春。与外面的
　　天寒地冻截然不同。

　　脱下大衣放下包，在茶几上倒了一杯水慢悠悠的喝着。家的感觉萦绕着她，盆景台上江妈妈种的花草，茶几上江爸爸的茶具和围棋整齐的收纳着。

　　听见动静的阿姨起床来看情况，看到是江昭十分惊讶。“小姐回来了？太太以为您今儿个忙着要明天才过来呢。吃过饭了么？我去给您煮碗宵夜吧？”

　　这是买江昭家做了十来年的家政阿姨，熟悉家里的一切。江昭笑着回道：“阮阿姨早点歇着别忙活了，我吃好过来的。喝完水我也上楼休息了。”

　　阿姨听了点点头：“您累了一天早点歇了，厨房温着鸡汤要饿了就垫垫。”因为江妈妈有胃病的原因，家里虽然都温着各类补汤。说完轻轻的上了二楼去给江昭卧室打暖气。没一会儿又轻手轻脚的下来退去了自己房间。

　　江昭喝完水放下杯子慢慢的走上楼，二楼江父江母的旁边就是江昭的房间。

　　推门而入，一股花香的味道扑鼻而来，房间很大，是个套间。整体走的偏欧式风格，米色为主，淡黄色陪衬、大气而不失优雅，床在卧室的正中间，淡黄色的四件套。床面干净而整洁，一个偌大的化妆台在床的斜方，桌子上瓶瓶罐罐一大堆都整整齐齐的摆在台面上。

　　在进去是一个非常大的衣帽间，虽然不经常在家住。衣服还是堆如山，江妈会根据时尚杂志和各个品牌的上新而更新衣帽间，全部都根据颜色的深浅收纳着。满满荡荡，各种少见的名牌限量版包占据了整整一面墙…

　　衣帽间的旁边有个书房，并不是江爸爸那种古色古香各种名家收藏的书房。这里就是一个简易的办公室，两台电脑并排着。书桌上干净并一尘不染，就一盆仙人掌静静地待在那里。背后是一面各种书籍的书墙。不过并不是江昭的，全是江父书房放不下搬过来的。书桌的对面是一个卧室书房两用的超薄双屏幕显示器。旁边放着一个美人卧榻，供平日休息小憩。

　　江昭把包放在衣帽间，大衣脱下来挂在落地架上。暖气的温度上来，江昭去洗了澡换上睡衣，一天的疲乏扑面而来，躲进温暖如春的被窝甜甜的进入了梦乡。

　　强烈的鼓点,喧嚷的人群,妖娆性感的女子和年轻疯狂的男人.即便是坐在角落也充斥着酒杯的碰撞及失控的嚎笑。昏暗的灯光下，调酒师悄悄地摆动着身体，极其优雅的调配一杯五彩的鸡尾酒；闪耀着急促的霓虹灯光，吸引着一个又一个饥渴而有需要安慰的心灵，颓废。

　　蒋原几个人也玩的差不多了，骨节分明，修长有力的右手拿着酒杯。薄唇轻启：“差不多了，上楼玩两把？”

　　冉晋淮本就性格清冷，早就被这里的嘈杂震的头疼不已。赶紧点了点他那高傲的头颅！

　　王子奕可不是这样，还满兴奋的跟着音乐一搭一搭的摇摆着。“着什么急呀，看见吧台那里没，刚来几个妹子呢。那身材和脸蛋真真没得说！”边说头来往那边探着。

　　谢期邈那双勾人的桃花眼一直随着嘴角的勾起而弯弯的，看着他的眼睛有点令人朦胧而奇妙的感觉，令人心神荡漾，朴素迷离。一口干掉了手里的伏特加，缓缓开口道：“走，上次收场的太急，赢我的可得吐出来。”然后又看像王子奕那快要流哈达子的狗腿样：“把你的色心收一收改明儿多的是机会，玩两把撤了，说好了的明儿一块儿回老宅。晚了老头子家法伺候你。”

　　说完几个人站起了身，那边的适应生赶紧过来询问有什么需求。蒋原作为东道主自然得安排的妥妥当当：“老规矩。”适应生听完赶紧退后，招呼了几个穿着同样服饰的人，急切又不失紊乱的上了楼。

　　作为老板自然有常驻包房且不对外开放，作为A城数一数二的酒吧，二楼的包厢是永远不会空置。三楼是长包，都是非富即贵定下的，偶尔来玩也不会被人打扰。蒋原自个儿的就在三楼最里面，风景地方都是数一数二的好。古色古香的装潢，进门还有小桥流水的大摆件儿。不像是来打麻将的，倒像是喝茶聊天的地儿。一副不打眼的屏风隔绝在中间，有眼力劲儿的人都看得出来那可是改革以前皇宫里头的老物件儿。

　　几个人迅速的打开地暖，放好水果、糕点、茶水、香烟，点上沉香，打开机麻退出房间。蒋原几个人到时屋里已经沁人心肺。谢期邈笑咪咪的说着：“老蒋你这地方可以真是个安乐窝，楼下给你日入斗金，楼上自个儿怡然自得。”

　　王子奕抓了把瓜子没影响的磕着点点头：“我要是你，从此君王不早朝。”

　　“就这点出息你。”江原无奈的笑着。

　　几个人就位坐下。

　　王子奕突然站起身。“等等，今儿个让我好好看看财神爷坐镇哪方。冉晋淮你起来，上次就在那里赢了个够本，这次该我时来运转了吧。”说着人就已经过去抢坐了。

　　冉晋淮无法只得跟他换：“贱的你。”

　　谢期邈给几人都递上烟，手上的袖子随意的挽着，手腕似白莲藕、手如柔荑，他点燃根烟，大口吸了一口，吐出一圈烟雾。

　　蒋原接上打火机，熟稔的点上开始吞云吐雾。几人都是老烟枪，一天来个包把烟没问题，更别提心烦时，是一支接一支。不正经如王子奕，清冷如冉晋淮那也是烟不离手！

　　房间里很快烟雾缭绕，响起了呼啦呼啦搓麻将的声音。他们的赌注，动则几百万，却没人放在眼里，好像手里的不是钞票而是大风刮来的树叶子，又像是扔垃圾一般的随意。王子奕平时总把谁赢了挂在嘴边，可在牌桌上数他玩的最大、最欢。

　　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交谈着，在这里你会发现这些A城的公子哥此时是最放松惬意的。身边的人说话行事都不用顾忌，不用防备。

　　蒋原的某大牌手机时不时会亮起。微信消息时不时进来一条。

　　冉晋淮翘着二郎腿，手机夹着烟。漫不经心的看着牌局开口说道：“你们说景元这么大动干戈拍城中的地到底是为什么，亿佰是房产界大拿，这地位无可撼动。房子前景这么可观，A城但凡值钱的地皮楼盘都是亿佰的，着实没必要花这么大价钱去动城中。别的不说就这巨额拆迁款能有多少赚头。还有这个霍崇璟，城东那边更的老油条更狠，多少人啃过那块骨头可就崩牙。”万物之始始于元，景元就是江昭的小字。

　　王子奕还是那不屑一顾又贱兮兮的语气：“钱有了，为什么？当然是为利。名利双收呗，听小道消息说她哥这次可是在中央备选提名了。这节骨眼她干这么一出，城中拍卖会上的致谢词你没仔细听么？为了A城的城市面貌而建设，不为私人牟利。”

　　蒋原听完很是赞同的点点头，接着话说：“这是在造势。”然后低下头拿着手机嘴角微微上扬。

　　谢期邈嘴里叼着烟，手上还在摸着牌。开口着：“咱们都能看明白，那他霍崇璟怎么就想不明白？城中好歹政府压着闹不出大动静，那城东就是一群刁民，对比城西城南，我都以为进了难民所，住的像个平民窟，就这样了还不让拆。”

　　王子奕不屑一顾的说了句：“到底图哪样呢？”

　　冉晋淮跟平时少言寡语的样子大径不同，潺潺而谈的说着自己的想法：“那是啥地段，二环靠一环的黄金位置，会让它一直这样像个垃圾场存在在那里么？他姓霍的料准迟早的事儿，中间那家族祠堂可是上百年了，几年前要拆那边强硬拦着闹出了好几条人命。A城领导费了多大劲儿压下来的？政府强拆就能讨得了好？伤脸面。这事儿不了了之多少年，这个人情卖出去，A城当官的还不得欠他人情。”

　　蒋原突然一推牌：“胡了，自摸。”手机的电话也响起，他直接拿起接听，对面传来清脆的女声，很是爽朗又甜蜜：“原哥，我这边还加着班呢，总监说明天上头要开会主设计图今天晚上得定下来，还是不满意，都在改图。看样子得通宵，别等我了。好了我先挂了，都忙着呢！”

　　蒋原宠溺的看着自己全程一句话没说就被挂断的电话。

　　然后拿起手边的矿泉水一饮而尽：“城市建设这个项目已经放下来了，中央肯定会下来人，A城是第一要地不会这样听之任之了。崇璟如意算盘打的真是好，就是出什么事儿还有江家顶着。”

　　王子奕灵机一动，一拍脑袋：“好一出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都是为了利益那还不得一拍即合？怎么景元还一副不愿意的样子？是不愿意他利用江家？不对，这办成了对他升迁哥百利而无一害呀。就说以江家的权势这事儿也在合适不过了。”

　　谢期邈真是恨铁不成钢，拿起牌往他扔去：“你也不想想人景元的爹么？去去铜臭味儿就行了，非得做枪把子？老子位高权重，儿子这又青出于蓝多打眼儿！就不怕招了上边人猜忌？你就是一猪脑子吧我看！”

　　王子奕不耐烦的瘪瘪嘴，不愿意的回答道：“一个个心眼子比蜂窝都多，花花肠子绕来绕去有什么意思，不累的慌？景元跟他弟那事儿，他霍家在那节骨眼上不地道得很，现在还舔着脸去占便宜。”

　　蒋原笑出了声，不在意的说着：“猜测罢了。人景元可不是吃素的，他哥离得远，这事儿还得看她后续怎么说，拿江家做筏子成了固然可喜，不成可就难说了。”然后冲着谢期邈说：“让你们餐厅加个班儿，做个三十份左右的夜宵，加上牛奶甜点送到亿佰设计部。薪水我双倍。”

　　谢期邈桃花眼一眯，烟也摁灭了。一本正经看着蒋原到：“这次认真的了？这可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在景元手底下呢。啥时候带出来瞅瞅？”

　　然后拿起手机给店长打了电话吩咐了下去。

　　“你这铁树可是开花了，还没见你对谁这么上心。”冉晋淮开心的说着。

　　“有机会带给你们看看，认认人。”蒋原顿了顿：“差不多了得了，明儿还得回去。”

　　王子奕简直被这个重磅消息也炸昏了头，还没有机会八卦几个人已经起身拿了衣服出了门。

　　谢期邈回头看着他：“傻不拉几干啥呢，快点儿的，又没开车，我还得送你。要不去我那儿睡一晚，明天一起回去。”

　　王子奕无所谓的摆摆手：“睡哪儿都一样。走吧。”

　　几人在蒋原的酒吧门口分了手，回家各找各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