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猫》无名兔崽

14、（十四）

　　“总助！”“总助下午好！”“总助好！”
　　吴淼乘电梯去往顶层，电梯里，有人小声讨论。
　　“江总换眼镜了，你看见了吗？”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换了银边的，早上进电梯扫了我一眼，我腿都软了。”
　　吴淼一向站在电梯最里，讨论的小姑娘正好在他前面，虽然小声，却依旧听得不要太清楚。现在的小姑娘啊，啧啧啧。
　　“明天我也要早点上班!”
　　“我猜江总那副眼镜估计挺贵的，也不知道什么牌子，还镶钻呢。”
　　……
　　江生昇原先的眼镜是他帮忙定制的，根据他的脸型、骨架、眼球、聚光…连眼镜的重量都考虑在内，不经让他感慨——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吴淼敲了敲门。
　　“进来。”
　　意外，江总没有在办公桌前，而是在泡茶。
　　“江总，这个月有个项目和何氏合作，这是项目书，电子版已经发送到您邮箱。”
　　江生昇递过一杯茶，吴淼双手接过。
　　“出问题了？”
　　“听负责人说，何氏那边咬住一个百分点不松口。”
　　“跟紧。”
　　“好的，我会和负责人联系。”
　　吴淼喝完茶打算回去工作，刚转身。
　　“帮我定两张机票，下周五，Y国。”
　　“扶摇的时装展？”吴淼感觉奇怪，扶摇的高定比较小众，隔一年才办一场，即使这样，江总也就首场去撑了个场面，今年是为什么？等等，两张？？？
　　吴淼凭他跟随江生昇那么多年的直觉，感觉，有情况！
　　“嗯。”
　　“何总也会出席。”
　　“何珏？”
　　“是的。”
　　“嗯。”
　　“好的。”
　　吴淼带上门。
　　江生昇忽然打了个喷嚏，他摘下眼镜擦擦鼻子。莫不是小朋友在想他？
　　今天是周日，何日和休息。
　　约个饭？
　　想到便给他打电话，那边传来很低的音效声。
　　“江先生。”声音软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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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饭成功，下班，去接何日和。
　　老小区，虽然位于黄金地段，却依旧比周边的小区地价便宜，他不清楚何日和的收入，也不太清楚养猫每月的花销，凭何日和的性子，估计本人也没算过。但到了他朋友都担心的地步，估计也好不到哪去…
　　何日和出来，四周看看，发现他的车，快步走来。
　　“江先生。”
　　“想吃什么？”
　　何日和犹豫了一会儿，“日料？”
　　江生昇挑眉，“好。”
　　去的是上次那家日料店，他在路上预约好包厢，到店对过信息，和服小姐姐便带着他们往内走。
　　何日和是喜欢吃海鲜的，却不太能吃芥末，只沾着酱油吃。
　　江生昇肠胃不好，几乎没碰，只小口抿着清酒。
　　“扶摇的时装展，知道？”
　　“嗯，金姐给过邀请函，说您会联系我…”
　　何日和嘴边沾着些酱油，江生昇凑过身，拿湿巾帮他擦嘴，一只手勾着他下巴，有意无意轻挠了几下。
　　“嗯，周五会来接你。”
　　何日和脸微红，江生昇坐回去，大拇指轻蹭过他脸上红晕。
　　“太麻烦你，我自己过去就行。”何日和不敢直视，只盯着面前的刺身。
　　“都安排好了。”
　　“谢谢你，江先生…”
　　差不多吃完，何日和想买单，却被告知已经从江生昇的会员卡中扣除。
　　何日和：……行吧。
　　“江先生不喜欢日料？”江先生几乎没碰过。
　　“你喜欢？”
　　“嗯，喜欢的。”
　　“你喜欢就好。”
　　何日和微愣，抬头看向江生昇，却看不出他眼中情绪。
　　“何医生？”
　　远处有人喊他，声音熟悉，竟是梁青青，她后头还站着几位同事。
　　“真巧。”
　　江生昇嘴间叼着未点燃的烟，往下看，是上次遇见的小姑娘，她看着何日和，眼里总在闪光，就像现在，眼睛不自觉睁大，手下意识梳过些许凌乱的发。
　　不爽。
　　“我们接下来要去唱K，你们去吗？”
　　“不了，你们玩吧。”
　　梁青青有些失落，其他同事跟何日和打过招呼离开。
　　江生昇点上烟，靠在栏杆边往楼下看。
　　何日和感觉到他情绪不高，学他靠在边上，也往楼下瞰去，梁青青他们刚好走到楼下，她在电梯上朝何日和的方向望了一眼。
　　江生昇皱眉，故意凑近一些，转头叫道，“日和。”
　　何日和转过头，发现他的脸近在咫尺，再凑近一些就能吻上他的唇。
　　江生昇余光扫过梁青青，见她脸色微变，才拉开距离。
　　“走吧。”
　　“啊…好。”鼻尖还残留着浓郁的烟味，心脏砰砰跳动。
　　何日和跟在后头，头一遭摸不清自己的想法。
　　江生昇送他回家后，回到江氏。为了抽出时间去时装展，他需要提前做好一些工作，处理文件，规划大方向，以防止他不在的这几天，公司的运行也不会出差错。
　　他不在的这几年，晚年糊涂的爹几乎让江氏被掏空，从上到下风气不正。早知道是这种情况，还不如继续玩自己的娱乐公司，为什么自找罪受接手这么个庞然大物？
　　他回忆起母亲的哭声与哀求，为自己泡了咖啡。
　　另一边，何日和将自己埋进枕头，黑猫跳到他背上趴好。
　　他看不清江生昇，也看不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