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阑珊》拾玖

35、第三十五章

　　傍晚，滕炎跟随曲正仁和曲常颢来到了一所高级饭店参加聚会。一进入豪华奢侈又隆重的宴会厅，滕炎就觉得有点呼吸困难。虽然他一直都努力适应这个所谓的上流社会，但是今天他仍是喘不上气来。看着别人来去自如的和认识的不认识的人淡笑风声，而他却更像是个傻子。
　　曲正仁满脸笑容地给滕炎介绍生意伙伴和老朋友，也向这些人介绍着他。虽然都是轻描淡写的一句带过，对于他的历史也是用留居海外而遮掩过去，而且就连他的名字也只是用英语名smith代替了。但对滕炎来说这是非常来之不易的进步了。
　　不过在这些表面的客套的见面礼过后，滕炎更感兴趣的是和那些原料供货商们谈生意。尽管滕炎是第一次和那些精似老狐狸的商人谈生意，但他却一点也没有胆怯和畏惧，反而很老练地与他们周旋着。其实滕炎自己也觉得奇怪，自己在这方面会这么如鱼得水，或许还是因为身体里流着的是曲正仁的血吧，这层关系不是闭口不认就能抹煞掉的。
　　同样在谈生意联络情感的曲常颢却时常的因为滕炎而分心。他总是会用余光在宴会厅里寻找着滕炎的白色身影，观察着滕炎的一举一动。渐渐地他发觉滕炎的确是一个可塑之材，只是他的心并不在生意场，他只是一阵龙卷风，疯狂地来又狂暴地走，席卷一空过后，留下的只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而已。
　　正当曲常颢观注滕炎时，忽然看到门外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曲常颢定睛一瞧，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进来的人正是前几天结下仇的董老板。摇头晃脑地走进来的董老板向几个熟人打过招呼寒暄了几句后就直奔曲正仁而去。
　　董老板还没走到曲正仁跟前就热情地伸出了手，“曲老板，好久没见了。”
　　曲正仁看见春风得意的董老板后也伸出手和他握了握，“董老板，今天也有空过来了。”
　　“哈哈，听说有几个朋友来了，就顺道过来看看。”
　　“听说董老板最近又打算涉足影视业了。”
　　“玩玩，仅是玩玩。不过能培养几个人才，我也荣耀啊。”
　　曲正仁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转过头向身后，看着正背向自己和别人谈话的滕炎，“滕炎你过来。”
　　滕炎听到曲正仁叫自己就立刻转过身，但目光却不偏不斜落在了和别人点头问好的董老板身上。他的脸色刷地就变得白了，眼睛睁的也特别的大。这时董老板也把头扭正，和滕炎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顿时一阵泛着寒光的杀气就冲天而起。
　　虽然两个人都已经把对方认出来，但他们谁也没声张。滕炎小心并且缓慢地走到董老板的面前，伸出了右手。董老板似笑非笑地伸出手握了握。
　　“董老板是跟我有过合作的，按辈份你就管他叫声大哥吧。”
　　‘大哥’两个字是滕炎绝对叫不出口的，他只是笑了一下说：“很高兴认识。”
　　董老板怪腔怪调地说：“看得出来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曲正仁并不知董老板和滕炎之间的过节，继续介绍说：“这是我家的老二，从小在国外刚回来，你要多帮着提携。”
　　董老板打量着滕炎，心中叹道：原来是大有来头的人物，难怪那么目中无人。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仗着家世背景就敢在我面前造次。我到要看看你有多大的本事逆我行事。董老板笑起来说：“原来是二公子啊，难怪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啊。”
　　“还是个不懂人情世故的孩子。”
　　“哪里哪里，是个有气魄的人才，能成大器。”董老板暗示说。
　　“那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一言不发的滕炎从始至终都没把目光从阴险的董老板身上移开，他一直盯着董老板，准备随时应付突发事情。但董老板并没有意思要把上次的事情搞大，他除了对着滕炎微笑别的什么也没有做。直到他离开去和别人谈笑风生，滕炎才稍稍松了口气。
　　在暗处的曲常颢也担心吊胆着，如果董老板把事情捅给曲正仁，可以想像会有一场怎样的惊涛骇浪。看到平安无事后，曲常颢放了心，找了一个位子坐下，品着手中的红酒。忽然曲常颢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是苗淼，他立刻接通说：“喂，苗淼。”
　　苗淼问：“是我。你现在有空吗？”
　　“有事吗？”
　　“有点小事。”苗淼支吾着。
　　“那好吧，你在哪儿，我去找你。”
　　“你知道‘尚宇’吗？我在二层的咖啡店里。”
　　“是‘尚宇’？”
　　“嗯，我们在那里见吧。”
　　“好。”挂上电话，曲常颢就向正和客商谈话的父亲曲正仁。
　　其实同样在暗中关注曲常颢行动的滕炎看到曲常颢在曲正仁的身边轻声说了几句后就匆匆地离开了宴会厅。滕炎很想知道他去哪儿，是去见人还是办事，是公事还是私事，和刚才的电话有什么关系？这一连串的的问题，已经干扰了滕炎情绪，他无心再谈什么生意。
　　正当滕炎准备追出去时，被曲正仁叫住了。“你要去哪儿？”
　　滕炎收住脚步说：“想出去透个气。”
　　曲正仁早就把他的变化尽收眼底，不用滕炎说他也知道他打算做什么。“你这个样子怎么能做大事，不要尽说些空话！”
　　滕炎无言以对，只能咬住槽牙忍住冲动。
　　“你过来，我给你介绍几个知名的杂志编辑。”
　　无奈的滕炎望了一眼空荡的宴会厅的门口，曲常颢早已经消失无影了。
　　曲常颢一边开着车一边不停地看表。从饭店到尚宇，不堵车也要半个多小时，但是这座城市，有哪天有哪条路是在关键时刻畅通无阻的呢？一路上曲常颢加速再加速，得空就风驰电掣一般，只要看不到警察没有监视眼，管它什么限速不限速。还好，用了四十多分钟平安到达了。
　　停好车，曲常颢大步流星的走进大堂，在里面环看了一下四周，然后顺着一段小楼梯上了二层。看到半开放式的咖啡店，里面像所有高档咖啡店那样冷冷清清，只有浓浓的咖啡味。走进店里，正好看到低头发呆的苗淼。她没什么变化，除了消瘦一些穿戴还一如从前的简单朴素，旁边位置上放的背包却更显得旧了。
　　曲常颢走到苗淼的面前坐了下来。苗淼猛地惊醒，抬起头看着曲常颢。
　　“等久了吧？”曲常颢问。
　　“没有。”苗淼有些心虚地低了一下头。
　　这时服务生走了过来询问曲常颢需要什么。看到苗淼面前只摆了一杯凉水，曲常颢问：“怎么不点东西，你想喝什么？”
　　“不用了。”苗淼说，“我没什么想喝的，喝点凉白开就够了。噢，你要喝什么，我来请。”
　　曲常颢笑了一下，“你不喝是不是想省钱？”
　　被看穿的苗淼脸红地说：“在这里喝一杯咖啡，我都能吃好几顿饭了。”
　　曲常颢对服务生说：“两杯Cappuccino。”然后他又问苗淼，“那你还来这种地方？还要请客？”
　　“因为是想求你办事，总不能太寒酸了。而这里正好配得上你，也在我的能力范围之内。”
　　“你的能力就是只够请我一个人喝杯咖啡是吗？”
　　有点尴尬的苗淼知道今天自己又做了一件吃力不讨好的蠢事：有谁不知道自己是个穷人，有谁不知道自己穷算计，可为什么还要欲盖弥彰，反而显得自己庸俗。
　　“你今天穿的好正式啊，是礼服吧。好漂亮啊。”苗淼笑着打量着曲常颢。
　　“是，今天圈里有个重要的聚会。”
　　“那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苗淼不安地问。
　　曲常颢摇了摇头：“没有，其实聊完了正经事，剩下的时间就很无聊了。你找我有什么事？”
　　“噢。”说着苗淼从背包里拿出曲常颢的手帕和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这个是苗嫣让我还给你的。谢谢你了。”
　　曲常颢接过苗淼递上来的手帕，“你们和好了吗？”
　　“还行。”苗淼两字带过说，“上面的污渍洗不掉了，真的很抱歉。”
　　看了一眼手帕，曲常颢没有放在心上，“没关系。”
　　“可是看上去很贵的，就这样还给你我很抱歉，所以就买了一条新的给你。”
　　“不用这样。”
　　苗淼把包装好的盒子推到曲常颢的面前说：“你用的这个牌子，我没有找到，但从别的牌子上判断，应该是贵那么一点点。不过我现在待业在家，不能送你进口名牌货。国产的也很不错，是纯棉的，摸上去手感很不错。你用用，支持国货嘛！”苗淼充满傻气的笑又挂在了脸上。
　　“谢谢。这些东西都是别人从国外带来送的。我很少关注的。其实脱下这层皮，掉到人堆里，根本就找不出我来。”
　　“像你们这种有头有脸的人当然要靠这些东西撑门面了。不像我这样的，从小店里淘换到便宜又实惠的衣服就开心的不得了。”苗淼又呵呵地傻笑着。
　　曲常颢看得出，苗淼这样东拉西扯的说着无关紧要的话，是因为她有难以启齿的事情。如果任由她这样天南海北的转移话题，恐怕明天早上她也不见得能说到正题上。
　　“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苗淼收起笑，双手握住水杯送到嘴边，一仰脖喝了个精光。苗淼用手背擦去上嘴唇沾的水，说：“嗯。其实我考虑了很久，直到现在也没想好要不要跟你说这件事。”
　　“关于你自己的吗？”
　　“不是，是苗嫣。”
　　“她又出什么事了吗？”
　　苗淼深呼吸了一下说：“是苗嫣想做VIVID COLOUR的代言人。”
　　曲常颢并没有感到意外，这也算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其实她以前就跟我说过。”
　　“她找过你？”苗淼到是很意外。
　　“嗯，但是我拒绝了。”
　　“不理解她为什么非要做VIVID COLOUR的代言人呢。”
　　“我想是和滕炎有关系吧。”
　　“那她知道滕炎和你的关系吗？”
　　“只知道是认识。而且你可能还不知道滕炎已经进入VIVID COLOUR建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了。”
　　“真的吗？”苗淼惊讶地不敢相信。
　　“我猜，他要请的设计师应该是你。”
　　“设计师？我？”苗淼更是瞠目结舌。
　　“虽然他一直对外保密，但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我怎么可能再回去呢。”苗淼咬着嘴唇说。
　　“如果让苗嫣达成心愿就能让你们冰释前嫌，我会努力试试的。”
　　苗淼获得了希望，“真的吗？”
　　“只不过，我父亲一向很重视宣传，对于代言人他是很苛刻的。”
　　“你能答应帮我去努力，我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你以后不用兜这么大的圈子，我说过有问题尽管来找我。”
　　“我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走吧，我们去吃饭。”
　　“吃饭？”
　　不等苗淼醒过神，曲常颢就拉住她的手站起身。苗淼手忙脚乱的抓住背包跟着曲常颢走到服务台。曲常颢掏出钱包要付咖啡钱。苗淼急忙按住他的手，一边在兜里摸着钱一边说：“说好了，是我请的。”
　　曲常颢一句话不说，抽出手并且伸得更远。苗淼看着胳膊长手长的曲常颢没了辙。结完账，曲常颢和苗淼走到外面的停车场。
　　苗淼不高兴地说：“本来咖啡是我请的，结果让你占了便宜。你是在可怜我穷吗？”
　　“待业者。”
　　“好歹在你家里干活，我也攒了点。”
　　“既然你这么有钱，你会自己只喝免费的凉水？而且赔偿我的东西也应该等值的才行啊。”
　　“我嫌咖啡有咖啡因，对身体不好，而且我喝了会睡不着觉。何况我刚才也说了，做为中国人，要支持国货！”
　　曲常颢早知道苗淼是那种不为自己找各种理由解释就不能活的人，他笑笑说：“那好，吃饭就你请了。”
　　倒吸了一口凉气的苗淼知道自己这下可要从身上抽出一根肋骨了。曲常颢开着车带着苗淼沿着三环路转着，途经了几处高档的酒楼和饭店，但都没有停下来。虽然不知道曲常颢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苗淼却不希望他是打坏主意，专点那些天价的饭店让自己下不来台。
　　一路上，苗淼总是在偷偷瞄着曲常颢，猜测着他会在哪儿停车。而曲常颢也会跟她玩心理游戏，每经过一处门庭若市高档餐店，就会渐速并且不停地瞭望门前的停车场。一到这时，他就会注意苗淼的一举一动，一神一情。看着她把心提到了嗓子眼里，眼睛在窗外四处寻摸，一副紧张不安担心停车的样子，曲常颢就要憋足劲不让自己笑出声来。
　　为了玩得更刺激一些，曲常颢终于把车开进了一家生意兴隆的饭店前。这时，苗淼也激动了起来，她欠着身子，左顾右盼了圈心急地说：“这家不行，生意好的都没车位了。”
　　“应该还有吧。”曲常颢说。
　　“不会有的，现在正是饭点，你看看里面都没桌子了！”苗淼迫不及待地指着饭店里的客人说。
　　曲常颢说：“没关系，等等就应该会有空位了。”
　　“再去转转吧，没准前面就有空位了。”苗淼催促说。
　　曲常颢没再说什么，加了油挂上档在停车场里绕了一圈后开上了马路。在心里偷偷松了口气的苗淼总算是得逞了，可是她又立刻绷紧了弦，想着下一个对策。
　　早就看透苗淼本质的曲常颢就是喜欢看苗淼死要面子的样子，不管什么样情况，她都能找出甚至是编出一大堆的理由，好像没她不能混过去的事情。虽然大多数都是不成功的，可仍是死性不改。不过有件事情不是她找个理由就能糊弄过去的，而且如果找不到面对的勇气，就没有结束的那一天。
　　车子离开热闹的大马路，七拐八拐的就进了一条不算宽的马路。刚一进路口，就看路边的十几家小饭馆整齐划一地在人行便道上摆起大排档，挨门挨户的分不清哪家跟哪家，见不到头也见不到尾。
　　曲常颢把车停到路边，然后说：“这儿的停车场够大吧，都看不到头。”
　　脸红的苗淼说：“在这儿吃吗？”
　　“怎么不愿意吗？”
　　“会不会太寒酸了？”
　　“你心里可不是这么想的吧。你心里一定说：啊，这里啊，还有没有再便宜点的早点摊啊。”
　　脸上发烫的苗淼含糊地说：“我哪有这么不堪。顶多就是在想，前面好像有比这里便宜的小吃店。”
　　只能甘拜下风的曲常颢拨下车钥匙说：“真应该发你一个年度大奖。”
　　“什么大奖？”
　　“厚颜无耻奖！”说完，曲常颢就下了车。
　　紧跟着下了车的苗淼似笑非笑地问：“什么时候你也懂得搞笑了？”
　　“跟你在一起久了，不成为专业搞笑专家，但也能成半个业余的。”曲常颢拉起苗淼的胳说，“快走吧，一会儿好桌子就没了。”
　　刚坐到白色塑料圆桌前，一个女服务员就拿着一个单子走了过来。“两位需要什么？”
　　曲常颢问：“你要吃什么？”
　　“我也不饿，你够吃就行。”
　　曲常颢看向服务员问：“现在不是流行什么麻辣烫吗，你们有吗？”
　　“有，您要什么的？”
　　“每样都来点吧。旁边桌的炒菜也不错，也给我们照样来一份。”
　　“好的。请等会儿。”服务员兴高采烈地回到店里去准备了。
　　苗淼趴近曲常颢说：“吃这么多，你不怕上火啊！”
　　“只吃这一次应该没事。”
　　“真是的，可逮到不要钱的了。”
　　“你又心疼了？”
　　“没有，是怕吃坏你的肚子！”
　　这时服务员又小跑着回来问：“先生喝什么酒？”
　　“不行，他开车来的。”苗淼立刻摆手说，“有凉水吗？”
　　曲常颢对服务员说：“来两瓶果汁吧。”
　　“您稍等。”服务员又小跑着走了。
　　苗淼润了润嗓子说：“是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如果不习惯就直说，不用装腔作势的大众化。”
　　“是你不习惯请客吧。”曲常颢为自己总说大实话而偷偷笑着。
　　“你不觉得自己很扎眼吗？看看你周围的人，都是穿着T恤杉牛仔裤，要不然就是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没一个像你穿得这么隆重。”
　　曲常颢立刻脱下外衣说：“脱了不就行了，而且也怪热的。”
　　“长了一个引人注意的脑袋，难道还能砍了去？”
　　无话可说的曲常颢自认这辈子是说不过苗淼这张嘴了，看着一脸得意又挑衅的苗淼，他不吃都已经饱了。
　　“你看，天上有一颗星星。”曲常颢指着对面屋顶上的一颗闪光的星星说。
　　“怎么可能只有一颗星星，如果看得见一颗星星，就会有许多星星再等着你看。”苗淼也仰起头转着圈的看着天空。
　　“可是我就看见了一颗星星。”曲常颢不眨眼地盯着苗淼说。
　　苗淼仍然把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头顶上的那片天上，“那是你眼睛有问题了。”
　　破坏气氛的服务员技术高超地端着四个盘子穿过人群快步走来。把盘子放好后，她笑嘻嘻地说：“先生，还有两盘炒菜和饮料就齐了。”
　　“好的。”
　　苗淼从筷子筒里拿出两双筷子，递给曲常颢一双。
　　“谢谢。”
　　“别客气，快吃吧。这些都要趁热吃才好。”苗淼不客气地夹了一筷子放入嘴里，一边吸溜着一边说，“味道还不错，够麻够辣。”
　　见苗淼吃的这么酣畅淋漓，曲常颢也忍不住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来了兴致，他也夹了一筷子放入嘴里，可还没细嚼就被呛得全吐了出来。
　　听着他不停地咳嗽，苗淼总算是看到了他露怯。捂着嘴笑的苗淼说：“逞能的后果就是这样。”
　　因为咳嗽地剧烈，曲常颢的脸已经被憋红，豆大的汗珠一下全冒了出来，顺着脸颊流到脖子上。直到服务员拿来了果汁，他才算是稍稍解了围。
　　苗淼拿起一张餐巾纸帮着曲常颢擦额头上的汗，“还是换点清淡的吧。像你第一次和我吃饭，点的什么冬瓜，荷兰豆。这就是差距啊！”
　　曲常颢接过餐巾纸继续擦汗说：“还记得上次你特别生气的就走了。”
　　“别提上次我有多生气。回到家就诅咒你。”苗淼跷起椅子腿，伸出手把粘在曲常颢脸上的一小块餐巾纸拿了下来。
　　看着苗淼这些自然又真切的举动，曲常颢反而不平静了。他微笑地看着依然带着点孩子气的苗淼，“现在心情好很多了吧。”
　　苗淼点了点头。“好像你现在真快成搞笑专家了。”
　　“现在不吃也饱了。”曲常颢又喝了一大口果汁说，“我送你回家吧。”
　　“那这些就都浪费了！”苗淼舍不得地说。
　　“打包。”
　　“这些凉了就不好吃了。你等一下啊。”说着苗淼就大口大口吃起了麻辣烫。
　　看着吃得那么痛苦的苗淼，曲常颢更是不能理解这种菜哪里有吸引人的地方，只是为了寻找这种刺激吗？
　　终于吃完这些令人疯狂的麻辣烫，苗淼的嘴也已经是又红又肿，麻的她已经张不开嘴说话了，只能呜呜地冲着曲常颢指桌子上的菜。立刻理解了苗淼意思的曲常颢叫来服务员让她帮忙打包。这次同样是由的曲常颢付的账。
　　坐进车里，好不容易找到张嘴的感觉的苗淼失望地说：“早知道你掏钱，就找个好点的了。”
　　“这回不跟我争付账了？”曲常颢发动起车子问。
　　苗淼用力的活动着嘴说：“我都这样了，什么也不管了。”
　　“自讨苦吃。”说完，曲常颢突然趴到了苗淼身前。
　　吓得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的苗淼可以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心跳正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跳动着。她双手攥紧了拳头，等着更可怕的事情发生。
　　可让她大跌眼球的是，曲常颢只是拉起一条安全带系到了苗淼的身上。“要系安全带，刚才一路上你都没想起来系。”
　　极度失望的苗淼只是用鼻子哼了一声。
　　“要记住。坐车要系安全带！”曲常颢又嘱咐了一遍。
　　“知道了！”
　　曲常颢挂上档放下手刹抬起离合，车子慢慢地向前动了起来。“人活在这个世界上，生命就不只属于自己。”
　　“是啊，现在我的生命绑在了你的方向盘上了。”
　　曲常颢无奈地笑着，其实是苗淼的幸福绑在了他的方向盘上。但是她更像是一只风筝，一只想飞得更高更远的风筝。可是她无摆脱身上的绳子，并且还是被两条无法扯断的绳子束缚着。恐怕她的命运会比其他的风筝更惨吧。她不只不能按自己的意愿飞翔，还要被两个意愿相反的人撕扯着，直到一分为二再也飞不起来。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