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参军之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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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望津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围了几层的士兵，听说现在进出宿舍楼需要很复杂的登记过程。为了给远道而来的军官省事儿，要每个宿舍按顺序到一层接受机器的检查。
他站在位于顶层六层的宿舍里，想着没有安装电梯的宿舍楼，叹了口气。
巧的是他在房间外排队时居然遇到了陆离。
“学长。”余望津主动走上前去，“你怎么回来了？”
陆离摊手：“室友跟我说，所有没有提前登记离开滨海城的都必须回来接受检查，没来的直接扣学分。”
“学分？！”余望津震惊地问，“这么狠吗！”
“不然我才不会回来……”陆离抱着双臂靠在墙上，“听说是为了找赛罗奥特曼的人间体？为了不妨碍机器运行连手机都不让带，真没意思。”
“哎？你怎么知道的？”
“不知道哪个军官家的说的，朋友圈都传遍了。”
余望津眨了眨眼睛，出宿舍前没刷朋友圈。
他和陆离一起进行了非常复杂的登记，然后走进了专门为检查而整理出的房间，五台巨大的机器立在屋里，每一台机器都把人从头到脚围得严严实实。
天边的夕阳已经落到了地平线上，橘红色的晚霞透过窗户落在负责人的记录册上，她在本子上又划上两笔，寻摸着这个人间体大概并不在她负责的宿舍楼里。
“除了没回宿舍的，这四个人是最后一批了吧？”女人清冷的声音在机器的震动声间响起，门口的军人向外探了探头，回答道：“嗯，最后一批。”
余望津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从机器中伸着懒腰走了出来，看屋里人的脸色，应该没有人发现他的特别。夕阳的余晖之中，他的侧脸落入女人的眼中。被晚霞映上一层赤色的朦胧光芒，那双目视前方炯炯有神的眼睛，就像一只急于飞翔的火凤，煞是夺目。饶是在军队中见过不少英俊的士兵，那副不同于军人的坚毅，而更多是少年的清朗之感，仍是让女人看得有些呆滞。
感受到女人的目光，余望津转过了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即将步入中年的女人并没有羞涩，只是回以一个礼貌又疏离的微笑。
“小姐姐，”他上前一步，让自己完全沐浴在霞光中，试探着问道，“你们找赛罗的人间体，要做什么啊？”
本欲离开的陆离听到这话，走到余望津旁边，向他打了招呼，也看向面前的女人，余光悄悄地瞥向身旁的少年。
事实证明，美人计和美男计，是两个永不过时永远有用的计策。
“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就当聊天儿了。”她挺直的背脊放松下来，身子稍稍后倾，靠在柔软的椅背上，“首要的事肯定是得到赛罗那种强大的力量，艾梅利姆射线、赛罗集束光线什么的，这些对付怪兽最简便有效。”
“这怎么得啊……”余望津歪了歪头，疑惑地问。
她摊手：“让赛罗主动给我们，不行的话，就从他身上提取呗。其次就是他身上的光能，尤其是把光转换成能量的原理，如果能复刻出来，那我们的能源就可以源源不断了。嗯……复刻不出来也没关系，把他关起来，当成万能充，也挺好。”
余望津的脸色僵硬了一瞬，虽然没有被低头放松的女人看到，但是被陆离敏感地捕捉到了。
“其实最主要的是控制他的意识吧，毕竟一个拥有自主意识和强大力量的外星人……虽然在大部分人的刻板印象里他是保护地球的战士，但他总归是个外星人，地球还是要用人类自己的力量来保护才够安全。所以要把他变成我们人类的武器。”她轻松地转着笔，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口中的话语有多残忍，仿佛在平淡地叙述着一项很普通的实验项目，“当然，如果控制不了，肯定要杀了他的。”
余望津倒吸了一口凉气，女人看着他的脸色，似乎明白了什么，意味深长地说：“虽然现在赛罗奥特曼在保护地球，但是谁又能说得准这是不是他为了得到地球人的信赖而演的戏呢？他终究是个外星人。”
他挠了挠头，无奈地笑着说：“也是啊。不过我小表弟可喜欢赛罗了，杀了他有点……”
“所以我们第一个想到的是控制他的意识啊，这样危机的时候可以用来当作地球的武器。和平的时候，可以让喜欢他的人每天都能见到他。这不是两全其美？”女人用笔戳了戳桌面，强调着什么，继续道，“啊对了，如果你刚好有朋友认识的话，可以转达一下。比起一个人类无法掌控的外星人，还是用我们自己的力量保护地球，更靠谱。”
余望津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女人完全信赖这些机器，没有怀疑他就是人间体，而是以为他在替朋友探口风。
她站起身子，看着远处的落日，整理着身上的军装：“看起来没有人来检查了，忙了一下午，我们也休息一会儿。你们先去吃饭吧。”
余望津和陆离一起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他在女人面前努力保持着轻松的笑容在离开她的视线后立刻消失得无影无踪。陆离看着他凝重的脸色，又回想起他和沈簟秋在他租的房间里对话时的语气和神态，在爬上几层楼，远离了军队的监视后，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想，我可以帮到你。”
“嗯？”余望津转过头，疑惑地看着他。
“我可以做一个光信号屏蔽器，这样赛罗的光信号就不能被追踪到了。”他耸了耸肩膀，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不过这几天你别在宿舍里变身，被看到的话就完犊子了。”
余望津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差点儿从楼梯上摔下去。
陆离伸手帮他稳住身体，靠在墙壁上，轻松地说：“我又不是傻子，这种事情推理一下就能知道了。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告密的，不然你现在肯定不能站在这儿了。”
余望津想着肯定是之前在陆离的出租屋里就暴露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今天自己的脸色，稍加推断就能想出真相了。他也说不好是应该怪自己演技太差，还是怪沈簟秋说话和自己一样不着调，抑或是归功于面前这个沈簟秋说的“门门满绩的大佬”的超高智商。
陆离继续向楼上走着，脸上是怀恋的神色：“其实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奥特曼，尤其是迪迦和泰罗，DVD看了好多遍。”
“哎？”余望津连忙跟上学长的脚步。
两人已经到了六层了，陆离举起手拍着他的肩膀，心里对于对方一米八八的大个子和自己一米七出头的小个子有些黯然神伤。
“能帮上奥特曼的忙，我很开心。你回宿舍吧，明天中午去我租的房子里拿屏蔽器就好了。”他摆了摆手，高兴地笑着，“我走啦，明天见！”
“啊……嗯。”余望津眨了眨眼，“明天见。”
他回到房间，坐在自己的座位上，没有赛罗成天跟他叨叨，他似乎有些不习惯。思来想去，他还是拿起了手机，给沈簟秋发了微信：“出去吃晚饭吗？”
对方还没有回复，他又补充道：“去离学校远点的地儿。”
等到他做完离开宿舍的手续，走到女生宿舍楼下时，月亮已经挂在半空中了。沈簟秋轻快地从大门走出来，等着余望津做手续的时间里她顺便化了个淡妆。清纯的脸上是一个明朗的笑容，她走到他面前，扬了扬头：“哟，可算出来了。”
“没办法，进出宿舍楼都得登记。”余望津叹了口气，“赛罗呢？”
沈簟秋从羽绒服兜里取出究极手镯，在他面前晃了晃：“想少爷了？”
“没。”他扭过头，故意撇了撇嘴，“他不在我可清静多了。”
“啧，那少爷会不会很伤心啊？”沈簟秋戏谑道。
赛罗：不会！他不在我也清静多了！
沈簟秋无奈：“两个傲娇鬼……”
“嗯？”
“没什么。”
两个人一路无言地走着，路灯下的影子拉长又缩短，缩短又拉长。离开校门走了没多久，路上就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如果有一天，赛罗那家伙的意识被人控制了……
如果有一天，赛罗那家伙被他保护的人杀死了……
如果有一天，再也没有那个臭屁的家伙在他脑海里叭叭个不停，堵住耳朵都能听见……
“对不起。”余望津带着自嘲的语气开了口。
沈簟秋一愣：“啊？”
“对不起，我不该质疑你的话。”他转过头，脸上是苦涩的笑容，“你是对的，沈簟秋。”
她张了张嘴，心里明白大概是他今天得到了什么他不想听到的答案，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
余望津故作轻松地把手臂抱在脑后，感叹道：“啊，看来以后还需要我来保护赛罗，免遭人类的毒手呢。”
沈簟秋的眼神忽然多了一分嫌弃，目光变得奔放又凌厉，她用大拇指狠狠抹一把嘴角，粗犷地喊道：“本少爷什么时候需要你这家伙保护了！”
沈簟秋：我靠。我的口红，我的粉底……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参军之行（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