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纪事》蒋一白

33、我还在这里4

　　因为面临有主要演员的戏服要大改，所以拿到衣服的时候，司青立马就开始动手，和两个服装助理抱着主要演员的衣服一个个的给他们试尺寸，除了要换人的角色的演员，其他的人的衣服都还比较正常，要改的地方很少，稍微麻烦一点的都只是女二号，因为最近训练的量比较大，瘦了一些，基本上助理都可以搞定。
　　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当助理导演带着男二号的替补演员来的时候，司青还是觉得自己真的是图样图森破。
　　这个演员长相属于时下很受欢迎的类型，用服装助理朵拉的话来说，叫做“盐系”男孩儿，长相干净清秀，笑起来的时候，就会漏出左边的小虎牙，是挺有亲和力的，但是真人的身材相反是很健硕。
　　一看到人，还没有量尺寸，司青心里就哀嚎了，原定的衣服，他肯定穿不了了，个子不止助理导演说的高5cm，这保守估计得是7cm，还有这个肩宽，这个胸围腰围，真的有种想要自尽的冲动。
　　司青这会儿根本分不出一点心思来欣赏美色，给人量尺寸的时候真的是心如死灰，真真是哪哪儿都不对，肩宽多3cm，胸围大6cm，腰围还好，差2cm，臂长就很过分了差了10cm，裤子也短了5-6cm，司青没量出一个结果，脸色就差一分，旁边记录数据的小姑娘听得也很绝望。
　　服装组的气氛十分低迷，助理导演带人过来的时候看情况不怎么好，把人领过来之后就跑了。
　　留下了演员和他的经纪人，看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心里慌得一匹，以为自己得罪人了。
　　还是经纪人反应比较快，观察了一会儿，发现几个人都以那个个子高挑，面庞干净戴个金丝边框镜的女孩子为主，看着样子年纪应该不大，但是手脚熟练利落，举手投足都表现的很专业自信。
　　现在带的男演员是她作为经纪人正式带的第一个艺人，之前基本都是在做艺人的助理和经纪人助理，他们两个人都是萌新，而且之前她带人来面试的时候并没有通过，这次要不是被选中的演员突然出了意外，加上其他落选人要么已经安排工作了，要么不乐意接盘，不然他们还拿不到角色。两个人都非常珍惜这个机会，所以这个时候两个人都是兴奋夹杂着不安，特别是男艺人，这会儿紧张的两只手被在身后用力的绞在一起，眼神像小狗一样无助的看着自己的经纪人。
　　因为量尺寸的时候几个人脸色都不是很好，但是经纪人敏锐的发现，大家并没有对她和自己的演员释放任何不满和敌意，说明问题的根本不在她们。
　　保险起见，她朝自己的艺人摆摆手，以示安心，小心翼翼的蹭到司青旁边，带着忐忑问：“老师您好，我是秦越的经纪人，我叫闻笛，‘闻一多’的‘闻’，‘笛子’的‘笛’，大家都管我叫‘闻闻’，您也可以这么叫我，我们接下来的要麻烦您和两个小姐姐了，今后工作有很多的地方，还要请大家多多指教。”
　　说着还鞠着躬，双手举着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张自己的名片。
　　听到“秦越”两个字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想到了自己认识的那位姓秦的同学，伸手扶了下镜框，才抬头好好看了经纪人小姑娘和男演员秦越一眼，完全和自己想起人长得完全没有一点像。
　　司青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突然走神想起这个人，自嘲的笑了笑，才发现叫“闻闻”的经纪人小姑娘有些不安的看着自己，因为小姑娘的气质和之前陈也工作室前台小姑娘的气质有点像，语气不自觉的温和下来解释道：“你好，闻闻，你不用叫我老师，我也只是接受了我的老师的安排，你直接叫我司青就好了，我们应该差不多大。还有我身后两位服装助理，这位头发比较短的，叫朵拉，长头发的这位，叫阿云。”
　　司青说着侧了侧身，给她引荐了一下两个助理，两个人都朝经纪人小姑娘“闻闻”点了点头示意。
　　闻闻也赶紧头更低的回应，站在她身后的秦越也跟着自己自己的经纪人一起点头鞠躬，和所有刚刚开始上班大部分新人一样小心的过分，礼貌有加。
　　因为衣服的问题，司青她们的时间很紧，她加快了点语速给小姑娘交代：“是这样的，我要先跟你说一下，秦越是吧。“
　　秦越听见自己的名字，下意识的偏过头往司青的方向，和经纪人专心的看着司青，听着她交代。
　　”你们也知道，目前服装是按照之前定的那个男演员的尺寸做的，和你的艺人的身量差的很多，这两天我们会抓紧时间把衣服改好，但是这俩天你们就是要麻烦你们不要离开这里太远，因为到时候改了之后，为了以防万一，需要他来再试一边衣服。还有一个，算我多嘴吧，这段时间，你尽量不要让你的艺人长体重，不然到时候，他的服装就很难改了。”
　　两个初入剧组的新人，一边听，一边频频点头。
　　林洄下班带着外卖来服装组，准备投喂正在赶工的三个正在被剧组压榨的小可怜。
　　林洄开门一看，平车上，地上，衣架上全是大大小小的布料和衣服，让她一时间都无处下脚。
　　只有正在熨衣服的阿云抬头，绽了一个大大的笑脸给给林洄打招呼，算是对来投喂食物的饲养员的敬意，其他两个人，朵拉在裁片，司青正在平车那边踩线，忙的都没有空抬头。
　　在林洄的字典里，到吃饭的点了，就要好好的吃饭，于是，她直接走到了司青的平车前面，迅雷不及掩耳的关掉了平车的电源，屋子里“嗡嗡”的声音立刻就消停了，旁边的朵拉见林洄这么一波气场2米8的骚操作震慑住了，停了下来，林洄见大家都停了下来，满意的点点头，然后金口难开的蹦出两个字：“吃饭！”
　　司青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笑，对朵拉和阿云点了点头，几个人，很快手脚麻利的，在堆满布料的房间里整理出来了一块空桌子，司青不知道又从哪儿摸出一块褐色的防水、防油布扑到了桌上，朵拉，阿云还有林洄，把外卖一个个摆出来，开始进食。
　　剧组拍摄的是古装，服装组的工作量很大，两个毕业不久的小姑娘空暇的时间很少，也没有什么时间好玩儿的娱乐活动，吃饭的时候，两个人就聊起了今天下午，来她们这里的男艺人秦越。
　　阿云问司青说：“青大，你有没有觉得，今天下午过来的那个新人秦越和她的经纪人，态度要比剧组里其他的人好很多啊。”
　　司青夹着牛肉的筷子顿了顿，轻轻的笑了笑，没有回答。阿云是今年来剧组实习的服装学院的学生，工作的时候上手很快，做事情也挺认真的，个人能力要发展下去，前景还是很宽的，就有一点，就是刚刚踏入这个社会，进入这个行业，对从事的行业和社会抱着些幻想和天真。
　　朵拉埋下头暗暗的撇了撇嘴，反驳阿云：“他是新人啊，小妹妹，没有什么名气，又没有很强的后台，也没有带资进组，剧组里多的是老油条，他们这种小咖不谦卑一些，随便谁给他点小绊子都够他受的，演员和艺人这个行业很残酷的。”
　　阿云想起下午在这里那个笑容干干净净的男孩，她想象不出来有天会变得冷漠世故，八风不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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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司青：“本大王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