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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师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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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师太,是教导霍白这一个班素描的。她的金刚嗓子威力十足,整个高三年级都知道,但是只有六班的孩子能享受到这待遇,毕竟只有六班是艺术班。
霍白微微的探了头,瞳孔里倒映出一个丰满的身影。
她捧着一摞的素描纸,向着教室挪动着。
“哎,这堂课不会要讲上周的卷子吧?”钟鸣叫苦。
他所有学科里,对素描那是深恶痛绝。可没办法,要想当名好的剪辑师,现今只有京美的电影学院开了专业,而要想上京美,就必得过素描色彩的分数线。
这里的京美是京安美院。
在京安市有两所,一所全称为“京安美术大学”,想要有个好的绘画出身的学生一般都会选择这所,而另一所则是表演导演系的天堂,名为:“京安美院”其中的美意为达成完美之境。
对于霍白来说,他的首选是京安美术大学,不过在场大部分的都选择应该和钟鸣一致是京安美院,毕竟纯艺并不算条好出路。
陈师太进了教室,站在讲台,手里一摞的素描,黑压压的让整个教室都默不吱声。
大家心里都有数。
这是师太一贯的作风,进门先来个下马威,然后再春风细雨,只是大家都没有想到会是“上周卷子”这么个下马威!
而对于在座的来说,上周的命题素描,彼此都没什么把握。
谁也没想到陈师太会突袭考儿童全身像。
“都不吱声,那大家都有数了把?”陈师太张口说道“如果现在是艺考,你们整个班级都得凉!”
不知道下面的谁,听了老师的话嘟哝了一句“又不会考儿童全身。”
下一秒,陈师太就冷冷的说道:“谁都说不准艺考考什么,别报什么侥幸心理。”
霍白格外赞同这点。
上辈子,他因为参加张导的《折簪》电影参加了表演系的艺考。
但是钟鸣后来提过,艺考色彩还算简单,命题为“有味道”的水果,但是这一年的素描题目极为奇葩,抛弃了半身全身像,是个可折叠的轻骑行头盔,“马桶抽”和榔头的组合题型。
而且那万千考生眼中的“马桶抽”,其实是缝纫机上的滴油壶。
陈师太看了一圈讲台下的学生,在扫到霍白的时候神情一顿,又迅速的移开视线,准备开始继续上课。
“你们先来认领自己的卷子。我会逐一告诉你们问题在哪里。”
霍白捧着卷子,回了自己的画架前,仔细的将卷子夹在画板上。
这卷子考试的时候,他满心记挂着电影,完全没有认真,没想到分数并不算太差,还有72分。
“线条还不错,虚实还弱了些。再画的时候注意一下大局观,别死抠细节。”陈师太站在霍白的身后说道,“把心思放回来,正经上个好的大学才是真的。”
霍白嗯了一声,脸红红的。
明明老师并没有任何贬低的意思,为什么上辈子自己听不出呢?
“好好努力。”陈师太笑了笑,拍了拍霍白的肩膀,走向别的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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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白低着头修改着卷子里的不足。
突然,被撞了一下。
“霍白,陈师太和你说什么了?”钟鸣一脸揶揄,“瞧你开心的样儿。”
霍白摇头:“没什么,让我别抠细节。”
钟鸣一听,捂着头,抱怨:“这大概是广大艺考生都犯的问题了。我也被他说了这个问题,可我觉得我这眼睛画的超好看的呀。”
霍白看向钟鸣画架上的素描,一愣。
画上的孩子就像是他的缩小版。
霍白哭笑不得:“你这画的活脱脱我私生子啊。”
钟鸣憨笑:“谁让你长得太漂亮了。”
霍白立马黑脸:“我是男生。”
言下之意,便是,少拿漂亮夸我。
钟鸣连忙凑过来讨饶:“兄弟,我错了。”
还没说上两句,就听到陈师太的咳嗽声,顿时僵在半路。
钟鸣颤颤的对上师太的眼睛,整个人傻了。
“行了,坐回位子去改画。”陈师太出意外的没有咆哮,很优雅的穿过两人之间的空隙,去了第三排。
整个班级里的学生都趴在素描纸上,手上的铅笔刷刷刷的画着,竟有些岁月静好的意思。
很快,到了晚上放学的时候。
大家放下了铅笔,聚在一起。
陈旭带了头,招呼着大家去校门口的大方园酒店搓一顿。
毕竟,再过半个月,彼此都东南西北,再难聚齐了。
这个提议受到了班级里大部分学生的赞同,不过鉴于大方园的高消费,大家最后选择了隔壁的川菜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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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还有包厢吗?”
老板刚招呼了一桌,瞧见门口霍白一行人,眼睛一亮。
这可是个大买卖,足足十几人呢。
“有,二楼大包厢,二十个人都没问题。”
开在学校边,平时的顾客也就是学生,遇不上什么大人物,这二楼也不紧俏,除了霍白这一大桌,也就隔壁的琴湖厅被包走了。
十几个人赶忙拉开椅子坐下。
“你们都准备考京美吗?哦,我指的是大京美。”
大京美——京安美术大学。
有人管不住嘴,好奇的问起各自的打算。
“没有,我准备和琳琳报考隔壁京戏的影视表演系。”说话的是三班的班花胡慧儿,平日里和白琳琳混的最好。
“胡慧,你怎么选择了京戏?我们附中的,考小京美更有优势呀。”
因为导师互通,更容易让评委老师有个先入的印象。
不过,小京美和京戏就是师兄弟,谁也不服谁,尤其是表演舞蹈的,资源竞争尤为激烈。
“张导让我们考京戏。”白琳琳接了话。
“《折簪》的那个导演吗?”一直没吭声的陈旭感兴趣的问。
“对。”白琳琳点头,悄悄看了一眼霍白,“我和慧儿都要在里面扮演角色。”
她一说完,在场的人都羡慕的看着白琳琳和胡慧。
“对了,霍白,张导问我,你什么时候进组签合同呀。他觉得你演的明月郡王特别好。”白琳琳笑问。
霍白脸色冷了下来:“我不去了,我要准备艺考。”
白琳琳和胡慧儿彼此对视,刹那间脸色有些发白。
霍白冷眼旁观。
张导的《折簪》的确是签了白琳琳和胡慧儿,给了两个不轻不重的角色,只是那都是拿他扮女人换来的。
她们口里的明月郡王其实是个男扮女装的女装大佬。
正因为这个角色争议颇大,圈里一众小鲜肉都不肯接手,逼得张导和九月只得招新人。
“霍白,那可是张导的戏。”胡慧开口劝道。
在她看来,这可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霍白摇头:“我想了想,我还是想考美术类的专业。”
白琳琳有种被打乱的手忙脚乱,她连忙说道:“怎么好端端的......”
霍白没继续开口。
陈旭见状连忙岔开了话题,几个人又聊起了以后的想法。
几个人一边吃一边聊,很快消灭了一桌子的菜。
吃完,大家都虚着脚步。
霍白扶着钟鸣出了饭店,还没走几步就被人喊住了。
“霍白,霍白。”
霍白扭头,是白琳琳和胡慧。
他抿了抿唇,问:“有事?”
白琳琳和胡慧喝了些酒,红着脸颊,急急忙忙追上来。
“你刚刚饭桌上说的是真的吗?”
霍白点头:“嗯。”
白琳琳咬了咬唇:“好端端的怎么反悔了。你不是说想当演员的吗?我好不容易和张导要了个试镜......”
霍白嘴上挂上笑,透着路灯下的光,有些阴冷。
“你要了试镜?”
白琳琳僵在原地,对上那双眼睛,似乎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无所遁形。
“你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张导为什么卖你这个面子?”霍白反问。
白琳琳涨了脸,身后的胡慧儿立马说道:“琳琳可是白家的小女儿,白家你知道吗?给你要个角色还不是轻轻松松的。”
霍白哦了一声,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白琳琳,看的白琳琳整个人抖了起来,连忙拉着胡慧儿远离他。
“什么白家.....小女儿......”钟鸣迷茫着眼睛问。
霍白低头看了一眼烂醉如泥的钟鸣,笑起来:“没什么。你听错了。”
他扶着钟鸣慢吞吞的往校宿舍走。
住校宿舍因为学校面积的问题没建在主校区,走过去路还挺远,等到霍白将人背进宿舍,也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他很自然的将钟鸣丢在床上,拔掉鞋子,盖了半截被子。
自己则坐回了床位,摸出手机。
里面的小图标依旧灰扑扑的锁着。
除了自己的资料和路边小广告的介绍就再无其他可以点击的。
霍白点进“我的资料”里,上面画了个饼图,分为基础区,设计区及审美区。
基础区里划分了素描和色彩,而设计区上了一把大锁,还标注着老年人使用的超大号字体昭示着:本区域暂不开放。
至于审美区,更是简约,只呈现出一个漏斗,暂时只有半截的沙尘。
少年:霍白
年龄:17
【积分:10(可兑换抽奖券一张)】
【本月已用培训室:10/10】
素描项目:
比例:3
结构:1
空间:1
明暗:2
速写:3
色彩项目:
配色:2
风格:1
渲染:1
细节:3
注释:速写将自动计入素描,个别项目互通,以上满分均为10分,根据计算,评分为z,菜鸟你还需要继续努力。
主线目标:成为享誉全球的绘画大师
支线目标:成功参加高考,考上京安美术大学,开启大学篇章
他皱着眉看着上面的评分,瞧了一眼醉生梦死的钟鸣,低声问:“大喵,这数据怎么回事?我好歹也学了那么多年的美术,只能拿个二十六字母的最末尾?”
【这些都是根据你之前的经历计算出来的数据。骚年,你都九年没画画了,还指望一步登天?想什么呢?】
霍白听罢,又看了一眼饼图,叹气起来 。
这数据!简直惨不忍睹。
他的视线又落在积分上,不过这一回没等他开口问,大喵就解释道:【每完成一次任务,将获得1-10点积分,每10点积分可换取抽奖券一张,请进入商城进行抽奖。】
“哦,拼人品的时候到了。”霍白很有兴趣的搓了搓手,决定先抽抽看。
商城里摆着个类似福利彩双色球的机器。
使用方法很简单,只需要摇一下摇杆,就能参与抽奖。
随着一阵金光散去,一颗黑色的球慢吞吞的从槽里滚出来。
球咔哒一声分裂开,里面塞着一张纸,展示在霍白的面前,上面写着“一盒中华牌2B铅笔”的字样。
霍白试着用手指点了点,那盒铅笔静静的躺在床上,还闪着星光。
他一脸黑线的掏出一只2B铅笔,心里想大骂。
这种中华牌铅笔,他在校门口的杂货店能买一打!关键是,这铅笔极为不好用!容易断,还不容易削!
这拿来有什么用?
果然是垃圾程序!
他将手里的铅笔塞回包装盒里,正准备弯腰放进抽屉,身后传来了一个雄厚的男音。
“崽崽,你干啥呢?”
霍白顿时僵在了原地。能叫他崽崽的,只有以前的宿友赵与植!
他不可置信的转过身,对上那双熟悉的眼睛。
真的是他!
“见到我太高兴,傻了?”赵云植的手朝霍白的双眼处挥了挥。
“你......怎么回来了?不是......”霍白无心考虑铅笔的事情,他连忙将铅笔一股脑的塞进抽屉,双手空出来,自发的取过赵与植的行李摆好。
赵与植:“家庭战争胜利,不打算去英国了。”
他笑了笑,补充:“你也知道我那牛脾气,老头子哪能犟的过我。”
霍白点头,眼睛有些红:“欢迎回来。不会再转学了吧?”
赵与植瞧着眼前的少年,很自然的摸了一把,叹道:“不了,不是啊,崽崽,你这样,爸爸有点慌啊。”
霍白:“啊?”
赵与植心痛:“你这小兔子眼真鸡儿诱人,一想到以后有个野男人把你叼走,这小心肝啊.....你倒是往丑里长长啊!”
霍白:“......”不好意思哦,我长得漂亮。还有为啥是个野男人?
刹那间,温馨重逢的气氛骤然散去。
赵与植麻溜的打开行李箱里的床单往一号床一铺,一遍铺一遍问道:“我刚刚回来遇到班长了,怎么,你要去演戏?”
霍白笑了笑:“前阵子闹别扭瞎折腾而已,不过我已经和班长说清楚了,他怎么还和你这么说。”
赵与植:“不是真的就好,我过来宿舍那路,我脑袋里一直想着这事,我可真担心你犯抽。”
霍白轻轻的翘了一下嘴巴:“嗯。”
脸上浅浅的酒窝凹着,乖巧的往座位那儿一坐。
赵与植整理了床铺,余光扫到睡得犹如某样生物的钟鸣,问:“钟鸣这是咋啦?”
霍白:“之前晚饭上,被灌了。”
赵与植意料之中:“ 哦,官人呢?还没回来?”
霍白刚要开口,赵与植话里的男主人公就进了宿舍。
这一下,整个宿舍,全部齐整。
“卧槽!赵狗比?”许仙瞪大了眼睛,张口一句脏话。
赵与植听罢,挑了挑眉。
许仙连忙捂住嘴,憨憨笑了两下。
只是霍白耳尖的还是听到了一句“狗耳朵”的糙话。
不过很快被钟鸣的呼噜声给盖过了。
三个人听着钟鸣的打呼声,没了交流的意思。
依次洗漱好,爬了床,熄了灯。
霍白盯着头顶上的天花板,很快睡意涌上了心头,沉沉的睡了过去。